老夫人很疼羽寒,毕竟是她的嫡长孙女,但羽寒面对她,始终冷清,羽寒心中明白,其实老夫人没有错,璃畅是独子,所以必须有男丁传宗接代,但是从纳进姨娘开始,母亲便一直郁郁寡欢,容颜憔悴。
这也是她一直对其他几个庶弟庶妹冷清的原因,一看到他们,便想起母亲悄然抹泪的凄楚,一直以来,杜氏对她都甚好,她也曾怨过父亲,却也见过他的深情,为了母亲,愿意一生执手一人,但是当老夫人以命相胁时,父亲的妥协让她气愤,父亲的难两全亦让她心伤。
待老夫人随行到璃府时,众人均已在门口等候了,马车的咕噜咕噜声音由远至近,停在大门口,帘子挑开,最先出来的是老夫人的贴身黄嬷嬷,黄嬷嬷伺候老夫人多年,从老夫人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时便一直在身边,一生未嫁,极得老夫人的信任。
黄嬷嬷转身搀扶着老妇人走出来,几个月未见,羽寒只觉得老夫人消瘦了些,神色也有些憔悴,待她下车站定,众人齐齐行礼:“老夫人。”见众人均在此等候,老夫人露出满意的神色:“都不站在门口了,进去说话吧。”
一行人便向内院走去,璃畅和杜氏上前搀扶,但是老夫人却避开杜氏的手,见此,黄嬷嬷忙上前,老夫人便把手搭在她臂上,继续往前走,杜氏窘迫难当,脸色滕红。
老夫人一直不待见杜氏,众人都知晓,只因殷璃裳离世后,老夫人想让二姨娘,也就是她的远房之女抬为继室,但是杜氏却成了殷大学士的义女,身份变得珍贵,又生子有功,在璃畅提出抬杜氏为继室时,纵然心中万分不愿,也无奈默许了,只是多年仍是很不待见。
经历了生死,羽寒对老夫人心中那点怨气也消散,想到自己成亲在即,以后再见亦愈发不易,毕竟是自己的亲祖母,也曾促膝环绕,看着她微驼的背影,鼻尖竟有些酸涩,快步上前去,开口道:“祖母,孙女来扶您可好?”
众人停下,均是讶异不已,羽寒不亲近老夫人,众人均知,眼下竟然开口要搀扶老夫人,便表示一切冰释前嫌,老夫人闻言,更是欣喜,面露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黄嬷嬷笑着连忙退开,开口道:“还是大小姐疼老夫人!”此言一出,剩下的女眷均脸色一变,羽菲正欲上前,被杜氏拉住手臂。
羽寒上前,搀扶着老夫人,老夫人轻言:“祖母的好孙女。”言毕,眼中隐约泛起泪花。见此,羽寒却更是多些内疚,也庆幸今日的妥协。
待进入主屋,老夫人却仍是不舍放开羽寒的手,看着她,眼中慈爱尽显:“如若不是知晓羽儿的婚事,祖母心中的羽儿还是个小姑娘,如今,说嫁人便要嫁人了。。。”声音竟些许哽咽,理了璃羽寒的衣裳,不经意间,看到了羽寒颈间的疤痕,手一顿,面色一寒,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何人伤我家羽儿?”
看向璃畅,面露询问,指责之意尽显。璃畅上前道:“母亲,此事牵扯甚广,都是儿子的错。”
璃畅低头,羽寒受伤一事,让他心中的愧意更深,老夫人听如是说,心里也大概明白了半分,冷哼一声道:“自然是你的错,羽儿素来鲜少露面,循规蹈矩从不与人结仇,现在一及笄定亲就屡次遭人暗算,仇怨全因你而起,现在受这般重的伤,做为她的父亲,你难辞其咎。”
说完,看向羽寒,目光满是疼惜,柔声问道:“疼吧?丫头!”羽寒轻轻摇了摇头,娇俏的说:“本来是不疼的,祖母,但是您一责怪父亲,羽儿又开始疼了呢。”老夫人听言心中一软,明白她的心意,心下的怒气瞬间散去,看着那疤痕,还是心疼不已:“姑娘家的,若是留下疤痕可如何是好?”
羽寒笑道:“祖母,神医白公子的赠予的药,说是不会留下疤痕,祖母放心便是。”
“神医白公子?可是白府的白焰枫?”老夫人闻言一惊,问道。
“回祖母,正是白府的白公子。”雨寒如实回到。
老夫人点了点头,便跳过此事,开始问起最近府中发生的事,老夫人掌管府中大小事多年,耳目众多,哪怕是在别庄,府中的大小事件均是一一知晓。
羽寒的母亲璃裳过世后,府中事务均回到老夫人手里,哪怕最后杜氏成为继室,老夫人也没有把掌家之权交出来,只是让杜氏协助处理事务而已,时间久了,京城里都知道杜氏是没有实权的人,而她的出身卑微,自然很多人瞧不起,但纵是如此,也没人敢明面上表现出来,璃大将军的夫人,殷大学士义女,哪怕不被老夫人认可,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待众人离去,留下璃畅,老夫人开口道:“如今形式难道已经严峻至此了吗?羽儿被逼定亲,被污蔑,被追杀,羽青被迫送往军营,畅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辰国第一将军,怎么让子女如此狼狈!”
璃畅听言,知道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自己母亲,如实道:“皇上历来对我诸多不满,母亲您也知晓,这么多年,我宁愿在外带兵打仗,也不愿意回到京城过着如覆薄冰的生活,现在,羽寒已与太子定亲,我们璃府与殷府自动划为太子一党,皇后与四皇子那边,现在用权势滔天形容也不为过,太后与皇上虽一直在平衡两位皇子,些许偏颇太子一侧,可这次,他见到了羽寒。。。”顿了顿,叹口气道:“皇上主动开口为四皇子与慕容丞相之女定亲,皇上此举,打破平衡,辰国,要变天了!"
老夫人听言,手里的佛珠捏紧,手背上的青筋显现,许久才开口道:“不管事态如何发展,羽寒和羽青,一定要保住。”
璃畅点了点头:“母亲,儿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