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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见亡录 21 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那孩子就这么直愣愣的死盯着我这个方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就像刚出生的婴儿眼睛都不聚光,似看非看一样,我以为我身上有什么吸引到了她的物件,低下头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寻思也可能小孩这个年龄段都认生,头次见到未曾谋面的大人都有些紧张,便想做个鬼脸博她欢心, 哪知刚挤了下嘴唇,那孩子一下子就扑到她姥姥的怀里大哭起来,惹得本已沉寂下来的巴士车厢里的人们不断回头张望,连司机也不住透过后视镜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看这又惹祸了,难道我这人品就这么差劲吗?还是长的值得商榷啊?连小孩子都不待见我,难道我是怪伯伯?没有养育孩子经验的我,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孩子的家人见此状况急忙开始哄,辉哥也在一旁帮腔:别怕啊,咱不瞅他,瞅叔叔我多好!

没想到那孩子一听他这么说,哭得更撕心裂肺了,我一看这个马上讥笑他:“你也不咋地啊,还是当爹的人呢!”

辉哥也许是看到眼前这楚楚可怜的孩子而联想到了自己那多病的女儿,深色开始黯然起来,我看这样也就不再开什么玩笑了,其实我理解他,我老婆经常对我说:女儿是父亲的最后一个情人!先前不触景生情的话,我还以为这话是多么的乱伦,但今时今刻,我算是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了。

还得说孩子是人家自己带大的,没多久的工夫,之前还嚎啕抽噎的小女孩就被自己的家人安抚的平静下来,只是躲在大人的怀中,露个小脑袋不住的战战兢兢地看着我。我自认为没有孩子缘,也别在这自讨没趣了,忙把身子靠在椅背上准备睡觉。其实我太累了,长途跋涉不说,本以为昨晚在宾馆洗个热水澡可以安稳的休息一番,哪知碰到那流浪野鬼扰了老子的黄粱梦,今天起个大早不说,不是被人追砍,就是像山顶洞人一样追赶动物,快三十岁的我,体力已然是在走下坡路了,现在必须养精蓄锐。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疲倦,倒头就鼻声鼾起,直到感觉脑袋不住的昏沉,有意识的睁开双眼,才知道此时汽车正行驶在盘山道上,蜿蜒崎岖的山路另人不断的反胃,再看一旁的辉哥,他倒是无所谓一般睡的正酣,口水都流了出来,不免惹人可笑,不忍心去打扰他,但为了分散注意力,还是掏出手机开始上网,刚划开屏幕,就看见有一系统自动拦截来电的提醒,往常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一般都是吸费电话之类的,响一声就挂断了,用户要是好奇的话,一旦回拨过去就中招了,所以我把除去通讯簿以外的所有外地号码都设置成屏蔽了,本想不搭理就直接删除,但手机却提示本次来电确是太原本地的号码,我合计这事有点怪,我在这地方并无亲朋旧友,更是第一次踏足,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也没登记过什么资料,按理说号码不可能泄露出去,但又一想,也有可能是我这手机漫游了,当地通讯商通过什么手段侦测到了信息,这才出现了此种状况,想想没事也就打开了浏览器看看新闻什么的,可不一会又进来一条屏蔽电话,提示还是太原本地的,只是不是之前的那个号码,我寻思这运营商可真执着,非得让我拨过去才行啊,真当我是傻子了,随即不在理会,倒也再没有陌生的电话进来了,遂也不在理会。

长路漫漫其修远兮,三个小时的路程说远也不尽然,在我时而昏睡,时而清醒的状况下终于结束了,我叫醒了辉哥,整理下包裹刚要下车,前座那女孩的母亲突然把我俩叫住,说:“孩子其实挺喜欢你们的,刚才趁你俩睡着的时候,还画了幅画”,我忙问:“她画的是什么?”,“画的是你们两个,我这孩子从小就有这爱好,见到什么就画什么,而且要是画人的话是一定要赠 予别人与她分享的,你俩就收着吧!”这大姐是一番好意,让人却之不恭。我和辉哥自是高兴,心想用“天真无邪”四个字来形容孩子是多么的恰如其分,欣喜若狂的就收下了,那家人随即就下了车,我俩怕耽误也没时间欣赏这未来可能是我国某位著名艺术家的幼年大作,我只是随手把画放在裤兜里就跟着人流往车下走。

下车的时候刚好看到外面有摆摊卖纪念品的,那女孩的妈妈挑了几顶凉帽和扇子,看来是准备回去送给亲朋好友的,而她女儿撒野似的管她要零食吃,她安慰女儿说:“妈妈没带钱啊,没法给你买!”谁知那女孩听后一下就跑到卖纪念品的那个摊位,冲小贩说:“我妈妈没有钱,刚才给你的肯定是假钱……”这可把一同下车的游客逗坏了,辉哥也是嘿嘿憨笑,对我说她女儿小时候也这样灵光。

我安慰他说:“你女儿会好起来的!”他苦笑了下问我怎么知道,我犹豫了一会,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此言,因为这本是一句十分普通的安抚对白,我没那看邪门歪病的道行,能做到的只是替我这老哥哥分担一些忧愁,虽然这丝毫起不到作用,但也只能这么说:“因为我觉得你对你老婆好,肯定是个好人!”

辉哥听后仰面长笑,然后毫无目的地望着远方,淡淡的说:“可能是吧,但也不一定啊,得分是对谁?”这是一句令我苦思冥想的话语,但我实在无法深问,面前的这个男人我真的还不太熟悉,这一天时间所发生的各种怪事,却把我俩的距离无限度的拉近,所谓有苦共甘就是这个道理吧。

现在还不是回眸往事的时候,由于耽搁了一个上午,从太原到五台山又坐了3个小时的客车,下车的时候都已经下午4点多了,对面走来的大部分游客都已玩得尽兴,准备回程了,我问辉哥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没想到辉哥却要就此与我作别,这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怎么也搞不懂本来一路相伴到此,却这么突然的要各自行走,难道是我不经意间做错什么了吗?

辉哥看出了我的不安,忙解释说:“老弟你误会了,你有事要办,我也有事要办,你要办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你非佛教信徒,又不像独自出行旅游的,肯定有要事,我也不方便打听,我的事情你也帮不了,也不要管,所以咱哥俩就先到这里吧,反正都住在一个城市,回去以后勤加联系就成了……”

其实我是没有对他说实话,但是我该怎么对他说,说我遇鬼来五台山搬救兵来了?这话只有鬼才能信,又一想这样也好,人家是来朝拜、祈福的,目的本不相同,我这“扫把星”又时常给人找麻烦,回去以后再聚就行了。就这样,我和辉哥互留了联系方式后就此暂别。看着他形影相吊似的远去,我不免有些伤感,他乡异地的又剩我一个人独自前行了……

由于暂时还没有目的地,我只好坐在乘降站旁的石椅上抽烟计划行程,从兜里掏烟的时候,冷不丁摸到了兜里那张小女孩送给我和辉哥的礼物,寻思赶着下车还没来得急看呢,现在也无事,就无聊的打开了那张纸画,定眼观瞧后便张大了嘴巴……

眼前的是一幅孩童的画作,是用各种颜色的彩色绘笔集合所成,极其简易,但你无法要求一个四岁的孩子能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完全真实、立体的跃然纸上,可我仍旧从那粗狂的线条中寻觅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倒不难,稍加分析就能知道:画中左边那个人戴着一副眼镜,短卷发,精干脸盘的男人,毋庸置疑他是辉哥,而他右手边的那个略微发福的男人肯定是我,我是比辉哥胖一些,这我自认为是魁梧,可他妈的在我右手边居然还有一个人,一个勉强可以称作是“人”的东西,因为在画中他只有一个轮廓,脸部和身子都被那女孩涂成了浓浓的黑色,根本无法辨别到底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一个男人,因为我想即使那孩子年龄再小,画女人的时候也绝对不是这个模子,最起码会加上一缕尾辫之类的。如果在画中我和辉哥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可那个不知名的“人”却紧挨着我,近乎与我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