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大臣听凌斩月一言,却不是纷纷表达对穆秋叶的不满,反而也像宫中的妃嫔们一般,对穆秋叶奉若神明,气得凌斩月直瞪眼。
“众位同僚们此言差矣啊。”凌斩月定了定心神,接着开口奉劝着:“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穆秋叶此举只是为了笼络人心,而下一步,就是让咱们的女儿们统统失宠,后宫最后被她一人独占吗?”
“凌大人,您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鄙人始终相信,玉妃娘娘不是那样的人物,毕竟咱们的女儿入宫也有一段时日了,再怎么单纯,对于宫中的人事物都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的。”
众位大臣纷纷劝告着凌斩月,希望凌斩月看人不要太过片面,纷纷表示着不想与凌斩月“同流合污”,联名上书去祸害一个原本十分之好的人。
“各位同僚,并不是鄙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众位同僚都将一个处于深宫之中的女人想得太过于简单了,为了争夺皇上的宠幸,我相信,再好的人,都能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凌斩月此言一出,见众位大臣仍然摇着头,一副不相信的神情,不由得有些不耐了起来,紧皱着眉头。
“不瞒大家说,小女在宫中身为皇后,已经被那穆秋叶欺压地委屈不已,鄙人实在看不过去,鄙人也觉得,那穆秋叶的确是不祥之人,对于此事,众位同僚是如何看待的?”
凌斩月见光说无法动摇众位大臣对穆秋叶相信的心思,只好举出了实例来,试图动摇众位大臣,让众位大臣与自个儿“同流合污”。
“当日祭天大典上,祭天大师向皇上禀报,后宫之中有不祥之人,那不祥之人的所有特征直指穆秋叶,皇上心知肚明,却不予理会,最后终于遭到了天劫,江城水灾只是一个警告,最后,老天爷竟然收回了皇上的第一个皇子,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证明,穆秋叶就是那不祥之人么?”
“凌大人,玉妃娘娘为人极好,相信待皇后娘娘也是极好的,如今只是立为贵妃,并未危及皇后娘娘的地位,凌大人您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灵妃的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紧皱着眉头苦口婆心地开口奉劝着凌斩月,凌斩月却丝毫不予理会,抬起手不耐地冲着灵妃的父亲摆了摆。
“众位同僚难道也认为老夫这是咄咄逼人吗?难道一点儿都没有想到,老夫与小女这般,完全是被那穆秋叶所逼的吗?”
“凌大人,您就不必多费唇舌了,如此不知好歹的事情,我等是不会去做的。”
欣妃的父亲此言一出,纷纷表示了对此言论的同意之声,纷纷点着头,口中还不忘说着:“是啊是啊,凌大人,您就不必如此了……”
“好好好,既然诸位同僚如此坚决,那么老夫也就不再勉强什么,既然你们觉得,被你们奉若神明的穆秋叶没有危及小女的地位,那么小女就仍然有那个权利,将执掌后宫的大权握在自己的手上,若老夫一人无法除去穆秋叶,那么就难保小女不会利用皇后之位的便利,做些什么了。”
凌斩月见诸位大臣如此坚决,便表现出了一副不再强求的模样,随意地摆了摆手,却在口中不断地说着威逼利诱的话儿。
“但是若众位大臣愿意帮助老夫,那么这件事情的结果,便会完全不同了。”
凌斩月说完,便从怀中摸出了一本还未盖章的奏折,重重地砸在了桌上之后,冷哼了一声儿,背着手离开了正厅。
众位大臣还未开口说些什么,便只看见了凌斩月的背影,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胆小怕事一些的大臣唯恐自家宝贝女儿会在宫中受到什么威胁,上前拿起桌上的奏折,当先将奏折打开浏览了起来。
只见奏折上的内容比凌斩月方才说的话儿还要咄咄逼人,这简直就是想让众位大臣助他一同联名上书,将穆秋叶彻底从皇宫铲除啊。
见那位大臣叹着气摇着头,其他大臣便也好奇起奏折上的内容了起来,纷纷凑上前来一同阅读着。
浏览完毕后,大家都不禁啧啧地叹着气,凌斩月一方面用自家女儿在宫中的安危作为维系,一方面将奏折摆在明面上,让众位大臣看。
众位大臣不禁叹了口气,一时之间近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在他们的心中,穆秋叶其实是一位很好的妃子,却不知为何,在凌斩月看来却是那么的不堪入目。
但是毕竟凌斩月掌握着朝中大权,在轩辕震心中的地位威不可撼,凌千语又同时身为后宫皇后,更加显得他们是些无名小卒。
众位大臣闭口不言,纷纷在心中仔细掂量着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凌斩月若是当真生起气来,恐怕难保朝中之位。
而穆秋叶却只是一个与他们素未谋面的宫中妃子,只凭家中女儿的一封信,虽能断定穆秋叶是极好的人,却也不会因为穆秋叶,让他们和家人失去一切,毕竟能够在朝中摸爬滚打,走到今天的这个位子,都不是简单的人。
欣妃的父亲最识时务,第一个在凌斩月的奏折上签上了自个儿的名字,并郑重地盖下了红印章 ,口中轻轻叹了口气,便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镇国候府内。
毕竟欣妃能够怀上龙子,还是穆秋叶帮忙让轩辕震注意到欣妃的美艳,众位大臣见欣妃的父亲都已经如此,便不在心中挣扎,纷纷叹着气上前书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盖下了自己的红印章,心里暗暗地向穆秋叶道着歉。
待众位大臣纷纷离开后,凌斩月才得意地从侧厅里头出来,得意地微笑着看着桌上那本已经盖满了红印章的奏折,心中满意不已,他的号召力,仍然是不减当年的。
筹备这所有的一切,凌斩月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奏折小心地收在怀里,似乎生怕有人将它盗走一般,就等着第二天早朝将奏折呈上给轩辕震。
毕竟朝中如此多的大臣纷纷联名,又都是轩辕震后宫中妃子们的父亲,轩辕震一定会有所动容,甚至会像凌斩月所希望的那样,将穆秋叶这个“妖妃”彻底废除。
次日早朝,凌斩月兴冲冲地来到皇宫内,见众位大臣都不大理会自个儿,却不大在意,自顾自地站在自个儿的位置上,就等着轩辕震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将奏折呈上去给轩辕震,似乎十分想让轩辕震大清早就不痛快。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的一声通传,轩辕震威武地走到主座之上坐了下来,见轩辕震坐稳,太监又尖着声音开口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此时,凌斩月才十分主动地从位置上站了出来,轩辕震以为凌斩月又有什么国家大事要汇报,却听凌斩月十分郑重地开了口。
“皇上,据微臣等所知,您最近竟然要立那位不祥之人为贵妃,臣等闻此消息,甚感震惊,还望皇上能够收回成命,并‘废除’妖妃。”
凌斩月郑重其事地开口,却丝毫不理会轩辕震那震惊的神情,自顾自地将奏折递给了太监,等待轩辕震开口。
轩辕震从太监手中接过奏折,只见长长的奏折被分成了好几页,第一页则是凌斩月所陈列出来的,关于穆秋叶是为不祥之人的无稽之谈,而后面的几页,尽数都是朝中大臣们的签名以及印章 。
轩辕震愤然,重重地一下将奏折摔在身前的书案上,对着凌斩月怒目而视,仿佛要用眼神将凌斩月杀死。
“凌爱卿,你这是作甚?”轩辕震还是决定先将事情询问清楚再下定论,深呼了一口气,开口询问道:“难道朕的家事,你也要横插一脚吗?”
“回禀皇上,微臣知道皇上的家事微臣不便诸多议论,但是,皇上您别忘了,您的皇后凌千语,可是微臣的掌上明珠。”凌斩月傲然地提醒着轩辕震,自个儿其实是轩辕震的岳父大人。
“若是朕不知道这个道理,朕就不会如此心平气和地问你话,而是直接将你拖出去处斩!”轩辕震拍案而起,站在座上更显得轩辕震那高大的君威,震慑着座下所有的大臣,使得众位大臣们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唯有凌斩月见轩辕震这般模样还一直十分淡定,保持着原来的神情,开口向轩辕震禀报道:“皇上,微臣认为,前些日子所有的天灾人祸都在昭示着,那位不祥之人呆在皇上的后宫里头,对皇上,对皇上的子民,还有江山社稷,都不是一个好的事情啊。”
“你认为,你认为,什么都是你认为,你要利用你的认为,左右与朕的治国之道和治家之道吗?!”轩辕震瞪圆了双眼看着凌斩月,明显十分生气,恨不得一下就将凌斩月大卸八块。
“皇上明鉴,微臣绝无此意。”凌斩月开口说着,向轩辕震表达着自己的忠义之心:“皇上,忠言逆耳利于行,您可千万不要被美色蒙蔽了双眼啊。”
轩辕震知道朝堂之中的声音是什么意思,这些人都希望穆秋叶成为那个真正的落水狗。然后所有人一起痛打落水狗,大家开开心心还是在一起商量事情。这样真的是极好的,但是只有一个人不好,那就是穆秋叶。
“我明白你们什么意思,现在你们只是希望穆秋叶这个异数能为成为历史上的一个尘埃。或者让她连尘埃都不是。这样的的话你们的目的就能真正达成了。现在在你们看来,我真的不能拒绝这个提议对不对?”
凌斩月低下头去不说话,他只是这样闭着嘴沉默的抵抗着。这样的沉默有时候真的是很有力量的。
“让他们都来,我有事要说。”轩辕震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谁?”旁边的太监愣了一下,愕然问了一句。
“在这个奏章上盖了自己印的所有人。我要给他们一个答案,让他们都过来听着。”
“明白了,陛下。”这时候传话的太监马上起身。
“慢着,让后宫里虽有的妃子也要一起过来。”轩辕震加了一句。
这时候凌斩月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住了。
“皇上,这不符合规矩。”
“我说的话就是规矩。”轩辕震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慢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没有用多长时间,所有人就都被召唤到了这个大厅里。所有的后宫佳丽和朝堂上的大臣都在了一起,这样的场景在李朝历代都是不多见的。
“今天在这里,我主要针对你们的一个奏章。”轩辕震说话很直接。一下子就把最重要的地方说了出来。这也是所有人都真正关心的地方。
“你们对玉妃很有意见,这一点我也理解。你们在上面说的话我也看到了。条理清晰,很自然,没有胁迫的意味,也没有用什么过激的字眼。”轩辕震说话很轻。
“但是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你们是在威胁我。”
这一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愣住了。接下来就是下面跪下了很多人。“臣不敢。”
“你们不敢!你们不敢就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情,我贵为天子,之所以听你们的话是因为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但是你们让我很失望。你们甚至不如一个女子,她尚且知道家事和国事要分开,她们至少知道争宠和朝政不是一回事。亏你们还知道你们不能和她们站在一起。但是你们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
天子之怒的气势是不一样的。
轩辕震拉着穆秋叶的手慢慢走上高台,昭告天下。
“穆秋叶是我的女人。”轩辕震望了她一眼。“仅此而已。”
穆秋叶低下头,她知道,自己只是想要这一句话而已。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