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叶张了张口似乎还欲说些什么,却听殿外传来了太监求见的声音,轩辕震给了穆秋叶一个微笑后,便将那太监唤了进来,开口询问道:“有何事?”
“启禀皇上,镇国候凌大人已从江城回京,此时正在议政殿等候皇上。”太监躬下身子恭敬地站在轩辕震身前,开口禀报道。
“朕马上去!”轩辕震听闻凌斩月已经回来,心中担心着江城的情况,不知是喜是忧,嘱咐穆秋叶多加休息后,便匆忙地离开了落玉宫。
轩辕震赶到议政殿上,只见凌斩月左手裹着厚厚的纱布,纱布外还能隐隐约约地看见淡淡的血迹,不禁皱了皱眉,开口问道:“凌大人,你的信件,朕看了,不知手上的伤势,处理好了吗?”
“微臣多谢皇上关心,已经处理好了,如今已无大碍。”凌斩月对着座上的轩辕震拱了拱手,接着开口说道:“启禀皇上,江城的水患已经处理完毕,臣命人加固了堤坝,想必日后很少会有水患发生。”
“好,不愧为朕的镇国候,朕没有看错人,说吧,要什么赏赐,朕一定满足!”轩辕震听闻江城水灾已处理完毕,心中大喜过望,决定重重奖励凌斩月。
“微臣身为镇国候,为皇上排忧解难是微臣份内之事,微臣不求赏赐。”凌斩月一边开口假意推辞着轩辕震的赏赐,一边皱紧了眉头,伸出右手捂住了左手臂上的纱布,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凌大人?”轩辕震在座上见凌斩月一副似乎伤口发作的模样,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凌斩月,见凌斩月抬起头来恭敬地看着自己,才略微有些放心,开口询问道:“凌大人立下大功,当真不要赏赐?”
“皇上容禀,臣在赈灾之时,曾遇见一位世外高人,那位世外高人料事如神,甚至将微臣在朝中的官位都算得极准。”凌斩月一边说着,一边捂住左手臂上的伤,一副忍着伤痛禀告轩辕震的模样,继而又开口说道:“此高人告诉微臣,江城水患,真正的原因是皇上后宫之中有一位妖障女子,而此次水患只是苍天对皇上的一个警告,若不将此女祛除,我大离王朝即将面对更多的天灾人祸。”
凌斩月言罢,大着胆子抬头看了看轩辕震,却只见轩辕震眯着眼睛,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看着凌斩月,似乎在等凌斩月的下文,凌斩月见状,复又苦口婆心地开口说道:“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大离王朝,微臣望皇上彻查,将此女揪出,并祛除。”
妖障女子?对朕的一个警告?我看,是你对朕的警告吧?
轩辕震心中想着,却碍于凌斩月赈灾有功,没有将此言说出口,只在心中编排着凌斩月,仍然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凌斩月,良久,才开口说道:“凌大人,此江湖术士之言,不必太过相信,你说的,朕会考虑。”
“来人!凌大人赈灾有功,重赏白银百两,锦布十匹。”轩辕震唤人上来命令着,随后便摆了摆手,将凌斩月遣了下去。
轩辕震能够成为一国之君,便不是凌斩月猜想的那般愚蠢,先将那江湖术士所说之言的真假放在一边不论,就连那江湖术士是不是凌斩月凭空捏造的他都无从得知,他又怎么可能会听信凌斩月的片面之言?
就算是那所谓的世外高人站在轩辕震的面前,将事情说得如何神乎其神,轩辕震都一定不会相信。
只要是个明眼人,稍微动一动脑子就能够知道,凌斩月只是借立功之名,要他轩辕震将穆秋叶打入冷宫,宠幸凌斩月的爱女罢了。
次日,落玉宫中。
“锦绣、碧草,陪我到御花园走走吧。”轩辕震自昨日离开落玉宫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探望穆秋叶,穆秋叶用过了午膳,独自一人呆在这空荡荡的落玉宫中甚感无聊,遂唤上了锦绣与碧草,到御花园中赏花散步。
“听闻镇国候已经从江城回来了,赈灾很成功呢,可惜的是镇国候是负伤归来的。”
穆秋叶领着锦绣与碧草在御花园闲逛,御花园内十分安静,穆秋叶忽然听闻御花园角落的一条小道上,两位路过的宫女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是啊,今儿个皇上在朝堂之上还褒奖了镇国候呢。”
“镇国候不愧为朝中重臣和皇后娘娘的父亲啊,真厉害。”
“不过镇国候说,他在赈灾时遇见了世外高人,世外高人告诉他说江城水患是因为后宫中有不祥之人,你说,那世外高人口中的不祥之人会不会就是……”
“皇上并没有表明他的态度啊,只是有些模棱两可地敷衍了一下。”
“啊?那皇上会不会已经在心中盘算好了,要治…娘娘的罪啊?”
“哎,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随着这位宫女的话音落下,二人讨论的声音也消失了下来,只剩下两位宫女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两位宫女口中并没有说出“玉妃”二字,穆秋叶心中却十分明白,她们隐晦掉的那个称呼,就是自个儿。
穆秋叶听那两个宫女言罢,一语不发地盯着前方发愣,眼神中充斥着的尽数都是失落,锦绣与碧草皱着眉头面面相觑,心中同时暗骂着那两位宫女偏偏要在穆秋叶的心情正低落的时候出现,真不是时候!
二人心中正寻思着,穆秋叶却已经走远,碧草与锦绣连忙加快了脚步跟上了穆秋叶,却不敢再说什么。
穆秋叶回到落玉宫中,坐在正殿的主座上发着呆,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太监通传的声音:“皇上驾到——”
“叶儿。”轩辕震进入正殿内,见穆秋叶这才回过神来,起身就欲行礼,轩辕震忙伸手去扶,微笑着开口说道:“不必多礼了。”看起来心情十分舒畅。
“不知皇上前来,臣妾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穆秋叶对轩辕震的态度十分恭敬,甚至有些小心翼翼了起来。
“叶儿何事与朕如此见外了?来,坐下说话。”轩辕震微笑着摇了摇头,感觉到今日穆秋叶的情绪并不高,或者说,自从轩辕霆离世后,穆秋叶便变得郁郁寡欢,很少有十分开心的时候。
“皇上,有什么话您就说吧。”穆秋叶抽出了被轩辕震拉着的手,心中笃定地认为轩辕震此次是来将她问罪的。
“叶儿,你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朕只是来看看你罢了。”见穆秋叶十分不对劲的举动,轩辕震不禁有些奇怪了起来,看着穆秋叶,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蛛丝马迹来。
轩辕震忽然忆起,来的路上似乎听到一些宫女在一旁窸窸窣窣地议论着关于穆秋叶是那不祥之人的事,当时并未放在心上,此时想起,莫非这流言蜚语已经肆虐到了穆秋叶的耳边,才使得穆秋叶如此不开心?
“碧草,你家主子这是怎么了?”轩辕震暗暗地皱了皱眉,转头询问着碧草。
“皇上,玉妃娘娘这是听了一些不该听的话。”碧草心中不理解轩辕震在朝堂之上的态度为何会如此模糊,心中也有些责怪轩辕震,可轩辕震却又是唯一一个能够让穆秋叶开心起来的人,碧草只好隐晦地将流言之事告诉了轩辕震。
轩辕震听碧草言罢,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开口对穆秋叶说道:“叶儿,那些低劣的话题,你完全可以当做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何必在意呢?”
轩辕震爱怜地看着穆秋叶,穆秋叶却仍然低着头一语不发,轩辕震伸手将穆秋叶牵到身边,开口说道:“叶儿,还有不到半月,就是你的生辰了,朕为你准备好了筵席,届时你尽管出席便是。”
轩辕震本打算询问过穆秋叶的意愿之后,再着手准备,却又料定了穆秋叶如此低调之人一定不愿意如此张扬,便没有告诉穆秋叶,而是派人在暗中准备着,届时给穆秋叶一个大大的惊喜,让穆秋叶重新找回快乐。
“皇上,只是臣妾的一个生辰,何必如此大动干戈?”穆秋叶听轩辕震言罢,才有些从失落的情绪中走出,轩辕震竟为了讨她欢心,为她大摆筵席,穆秋叶此时心中尽数都充斥着欢喜,却仍然不愿如此高调。
“什么叫只是?叶儿,你对我很重要。”轩辕震伸手握住穆秋叶的手,见穆秋叶没有躲闪,便握地更加紧了一些。
“皇上,臣妾的身份卑微,如今又背负着不祥之人的称呼,您怎能对臣妾如此体贴。”
“不必再说了,朕已经命人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届时你的出席呢。”轩辕震笑了笑,拉着穆秋叶的手,反驳了穆秋叶自叹卑微的话儿。
虽说无功不受禄,穆秋叶闻言,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却还是十分高兴,除了轩辕霆之外,从来都没有人如此在意过她,脸上终于挂上了丝丝缕缕的微笑,对着轩辕震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