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己离开

看得出来杨毅这小子也挺叛逆的，也正是这样我才会和他有话说，我们就那样一直在医院门口聊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傍晚时候，我带他去吃了顿饭，才把他送回家。

“十七哥，跟我上去坐坐吧。”在一栋小区楼下面，杨毅对我说。

“你不怕我是坏人啊？”我问。

“没事，我爸可是警察。”他狡黠的笑道。想着现在回家也没什么事可干，我就跟他上去了。

一开始以为是他回应我说自己是特种兵儿开的玩笑，等我上楼后才发现，他爸真的是警察。家里的墙上贴着很多照片，都是和案件有关的，墙上还有装框的几张奖状。

“警察局的杨队是你爸爸？”看着奖状旁边那个见过一面的杨队，我问到。

“你认识他？”杨毅自己打开了电视，回头问我。

听他这样说我大概猜出了他为什么会叛逆了，以杨队的小心谨慎，对工作肯定是一丝不苟，这样的人一心扑在工作上，难免会有点不顾家。

继续看那些墙上的照片，在最右边的地方看见了我家里的照片，那应该就是父亲方海锋失踪后现场取证的照片。因为是自己的家，我就多看了几眼，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照片上的房间里，书架上的书摆放十分整齐。

但是记得那天正叔给我指出留有书信的《三国志》时，我记得清楚，书架上的书摆放随意。当时以为是方海锋的性格使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这个发现可大可小，一种可能是警察进去之后，先拍了照片，然后翻看了那些书；还一种可能则是有其他人去过我家。

不管怎样，看杨毅不注意，我先把那些照片全都用手机拍了下来，一会儿回家比对一下，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本来想走了，但是为了不做无用功，我决定留下来等杨队，问他一些事。

杨队果然是工作狂，不是特殊情况的话，警队下班也没有多晚，但是我一直等到了晚上九点他才回来。

“方老弟，你怎么会......”杨队进门看到我，很惊讶的问。

“我在街上摔倒了，是十七哥把我带到医院的，他还带我去吃了饭，所以我让他来家里坐坐，怎么样，你没意见吧？”我还没有说话，杨毅就抢着说到。

“摔倒!你骗鬼啊，这么大个人走路还摔倒，是不是又在外面给我惹事了?”或许是杨毅骗了他很多次，杨队一点不信他的鬼话。

“你还管我在外面怎样，你管过我么？我摔倒了你也骂，你问十七哥好了。”杨毅瞪着他爸。

“杨队，你就别怪他了，我确实是看到他摔倒了，才带他去医院的。”果然和我想的没有多大出入，他们父子的关系一点不好，我没有犹豫，帮着杨毅圆谎。

“方老弟，孩子没管好，让你见笑了。吃过饭了么，我给你们做去。”杨队说到。

“十七哥带我吃过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管我么？”杨毅大声说到。

父亲叫我老弟，儿子叫我哥，我自己都感觉有点乱，但是杨毅似乎很喜欢这样，特意把哥叫得一声比一声甜。

“杨叔，我父亲的失踪，警局的调查有什么进展么？”为了不让两父子又吵起来，我转移了个话题，还顺带着吧称呼也改了。

“从现场看，我们收到报案时，你父亲已经失踪半个多月了。他平时不爱和其他人打交道，连门都不爱出，唯一一个习惯就是让人每半个月给他送一件酒。都是送酒的人敲门没人答应，而且他又欠下一些酒钱，人家才报案的。

进去一看我们也吃惊，想不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喝酒那么凶。但是除了那一地的酒瓶外，再无其他任何线索，现场也没有打斗情况，很是诡异，我们甚至怀疑是他自己离开，去了什么地方，这件事还要问一下你呢，你知道他平时会去哪儿这么一段时间么？”杨队和我说。

“杨队，我的情况特殊，你也知道的，我好长时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他会去哪儿。”我只是想引出他们怎么调查现场的话题，没想到他一开口就和我说了这么多，还问我他的习惯，我只好搬出任务缠身做理由。

“嗯，你身为特战队员，不常回家也可以理解。我们之前得到的资料你只是一个当兵的，要不是有人担心你和我们冲突上，通知了局里，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特战队员呢。”杨队表示可以理解。

“你们在现场除了那些酒瓶，没有找到其他特别的证据么？”我继续牵引话题。

“我们前后去了三次，确实没有其他证据了，这里还有当时取证的照片，你可以看一看。”杨队指了指墙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东西都是你们取证前拍的么？后来有没有再看到其他的？”见他迟迟不上道，我只好挑开了说。

“没有了，我们照了照片后虽然又翻看了其他的东西，但是为了保持现场，都还原了。抽屉里的玉佩也放在原处的。怎么，不会有什么东西丢失了么？”杨队还特意提了下那块玉佩，在他看来，那是房间里最值钱的东西，想来他是把我的话误解成责怪他们拿走了什么我家的东西了。

“没有没有，我是问你们有没有遗漏。”我忙说。

“呃，去了三次，应该没什么遗漏了，不过事无绝对。要是这几天你住在那里有什么发现，请你马上通知我们。”

“嗯，没问题，我一定配合。”我说。

接着我就道别了，杨毅那家伙从我们的对话知道我没有骗他，真的是特种兵，在我离开的时候还说要搬来和我住，不过很明显，杨队没有同意。

一个人回到家中，我忙拿出手机，翻开了那些照片，对着房间里的摆设一一比对，发现除了书架的书有些变化，再没有其他了。

但是杨队的话里带着很肯定的语气，而且我也相信他们，作为警察，取证之后确实会还原现场。那还会有谁来过这里，这里又没有摄像头什么的，我只好又叫出了正叔。

“正叔，那些警察来这儿你知道么？”我问。

“知道啊，他们一共来了三次，最后一次是四天前。”正叔说。

“书架上的书他们也看过？”我问。

“看过，哪儿都翻遍了。”正叔说。

“那父亲留给我的信......”我忽然怀疑起来，既然他们哪儿都翻看了，怎么会遗落那封信，没有遗落的话为什么这种重要信息没有采集。

“信是在他们离开之后主人才放进去的。”正叔说。

听正叔这样说，我先是想通了警队不和我说书信的事，但是马上反应过来，继而问到:“正叔，您是说，我父亲是最后离开的人？”

“嗯，主人是在前天晚上回来的，那封信也是那时候留下的。”正叔说。

正叔没理由要骗我，这样一说方海锋在我收到消息的前一天晚上他才离开的这里，我真是太疏忽了，到现在才问正叔这些事，正叔也是，我不问他竟然就不提。

“父亲离开前，说了什么没有，还有他之前去了哪儿您知道吗？”我一次性问出来，生怕不问的话正叔还是那样，多一句话也不说。

“主人留下书信后告诉我把它交给你，然后又让我教你使用那块玉佩，至于之前他去了哪儿，还有他再次离开是为什么，要离开多长时间我也不知道。”正叔说。

我还真是高看了方海锋对感情的态度，什么都不和正叔说也敢说把正叔当做了生死兄弟，好不容易发现的一点线索再次断了。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知道方海锋的失踪不是被他人胁迫，而是他自己出走，而且他不可能不知道他长时间不回家会引起警察注意。我甚至怀疑他欠下别人酒钱也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让人报案，然后通知我，让我回家，进而看到他留下的书信。

分析出这些，我不再为他担心，对他刚产生的一点感情也再次化为乌有。但我偏偏又不可以和警方说明这一切，这些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忽然有点生气，觉得这次回来都是是方海锋故意设的局，一直在牵着我的鼻子走。

坐在床上，掏出一颗烟点上，又摸出手机，拔出了萧羽的电话。

“喂，十七哥。”我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大的电话，因为我知道光眼小组的任务有多繁复，手机这种通信工具是经常不带在身上的。却没想到电话一响就被接通了。

“今晚没任务么？”我问。

“兄弟们今天发现了一块儿飞机残骸，疑是上半年失事的客机残骸，刚带回来，现在那些专家正在研究呢，哥几个现在没啥事。十七哥，伯父的事儿你别太伤心了，没找到也是一种希望。”电话那头萧羽说完他们的任务，还不忘安慰一下我。

萧羽这样一说却让我忽然觉得自己和方海锋还是有一些地方很像，而且是我不喜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