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友非敌

“大人，我家老爷请您进去坐坐。”

当我听到声音转身看向古宅时，那里已经站了两个人，两人本身就不高，现在又做出了躬身的动作，就显得更矮了。这些都不说，最让我奇怪的是，他们都裹着厚厚的衣服，浑身上下没有露出一点。

但是我却没有看到那种荧光发出，所以两人应该不是亡魂，他们齐声说完后，又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没说话，略作思考，抬起脚又往古宅走进去。再次进去时大门对面的那间屋子已经是亮着的了，引我进来的两人走到槐树下就不再往前，依旧做着请的动作。

把怀里的孩子掂了掂，我走进了大堂。与其说是大堂，还不如说这间是一间祠堂，里面摆满了灵位，每个灵位面前都点着一盏煤油灯。

从外面看到的光亮也是这些灯火造成的，灵台的下面，一个黑袍白发的老人负手而立。

“您是？”见他迟迟不开口，我就先问到。

老人缓慢的转过身，他的穿着很奇怪，后面看是拖到地上的黑袍，转过来一看里面的穿着却是一身白色，从那皮鞋到裤子再到衬衫，都是一尘不染的白色。

再往上看，还有一头银白的头发，他低着头，前额的头发垂下来把眼睛遮住，让我不能看清他的脸。

没有答话，一步步朝我走过来。他的手上一直在快速掐动，告诉我这也是一个道家的人士。

想起韩清乾和我提过的那些邪派道士，他们会抓人做一些惨无人道的实验，我心底生气一阵恐慌。当然不是为了我，把我抓走的话还可能见昔日的战友，但是我抱着的小孩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我们之间只隔了几步，他走得很轻，可是每走一步，我都感觉紧紧地踩在我心口，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当他走到我跟前时，我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他抬起头，灯光下，我终于看见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隐没在一身白衣和银发之间。老人只是他的背影给我造成的错觉，从清秀的五官来看，他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放下吧。”他说到。

我把抱着的男孩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悬起的心落下，重重松了口气，才意识到我的手心竟然全是冷汗。

“不愧是百鬼之子，虽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道法，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浑厚的法术气息。”见我放下男孩，银发男子又说到。

“百鬼之子也好，百鬼送子命也好，我只想知道，你们从我身边抓了那么多人，到底为什么。若果需要我做什么，可以直接说，能做的我会尽力，别为难他们。”我的声音有点沉，想找回刚才丢失的气场。

“小伙子，我喜欢你的性格。”他露出笑容，略带玩味的说到。虽然年龄不相上下，但是他说的话的语气完全是长辈对晚辈的赞赏。

“你还知道百鬼送子命？噢，也是，百鬼之子能活到现在，而且没被那帮人抓去，你身边必然也有高人相伴。不过你不必这么敌视我，恰恰相反，我们还会是朋友，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我想过他开口的几种话，也想过他可能什么也不说直接就把我制服，但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他的话我不会相信，也不会全然不信，没有开口，静等着他继续说。

“先自我介绍一下，吴墨，吴家第三十四带传人。”他向我伸出一只手。

我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些灵位，上面全部都是日期，没有姓名。除了最上面的那一块，那块牌位上没有日期，只写着两个字——吴公。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供奉的吴公应该就是汉代的吴公，曾在李斯门下学习，是李斯的徒弟。因为它的下面一排，两块灵位上记载的日期都是惠帝六年。

“这里供的都是吴家的先人”吴墨收回自己的手，并没有因为我不和他握手而生气，又继续说到：“你朋友的事我能理解，因为我的家人，这里供奉的每一个吴家祖先。他们的一生都在守护李斯墓，为了防止墓室被开启，他们和那帮人斗争了两千年，甚至连名字都没留下就默默死去。”

“什么样惊天的秘密？值得你们守护两千年，又让你口中的那帮人坚持了这么久。”我问。

“都两千年了，这个秘密是什么连我们吴家也不知道了，而且你说错了，不是我们守护了两千年，事实上我自己也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秘密。”吴墨转过身，背对着我，抬起头看向最顶上的那块灵牌，慢慢说到。

“那帮人呢？你知道他们？”

“道家的败类。”他又转回来看着我说到。

“邪派道士？”看着他的表情，我更是心中一缓，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提到那些人他眼神里透露的厌恶之情，至少可以肯定，他不是那些韩清乾口中的人。

“邪派？何为正，何为邪？如果只有那些一成不变的老古董才能称之为正派的话，那我也算是你说的邪派吧！”吴墨神情一变，又说到。弄得我再次看不懂他了，放下的心也再度悬起。

“不过你放心，我和那些败类不同，他们拿尸体做实验，偶尔也会抓活人来做实验。我只把创新的道法放在动物身上，而且我能保证他们的生命。”

听吴墨这样说，我这才想起刚才门外那两人的怪异之处，虽然已经进入了秋季，但是没人会那样穿衣服，可能它们就是吴墨做过道法实验的动物吧。科学还不能做到的事，道法却可以轻松做到，而且是晚班变化，我忽然也升起了学习道法的冲动。

“所以你真的不必敌视我，他们要抓你应该就是为了你的百鬼之子身，百鬼之子七岁之前必遭大劫，渡过之人少之又少。但是一旦过了劫，就会成为最好的道法载体，可以用来尝试很多他们不能在常人身上做的实验。

换句话说你的身体就是他们眼中最大的财富，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弄到手。现在你在我的地盘上，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代价是什么？”吴墨承诺可以保证我的安全，但是我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保护我的同时，他一定也有用到我的地方，今天他派手下把我引到这里，多半也是这个原因。

“还是和人说话比较方便，尤其是你这样的聪明人，不像那帮白痴，即使可以像人一样活着，但还是只有动物的智商。

我刚才说过，我也想知道李斯墓的秘密，我不想再为了一个两千年前的，而且是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承诺，就为别人卖命一辈子。

你不需要做什么，只用配合我打开李斯墓就行”吴墨说。

“只有百鬼之子才可以么？”我问。

“试过才知道，我自己试过了千百次，没有一次成功。但我相信那些人一定有办法，不然他们也不会坚持了这么多年。

所以，即使你不可以直接帮我打开李斯墓，你也能帮我找到打开的方法。只要我帮你改了命，他们就不会这么狂热的抓你了，而且你身上有他们的化神符，用化神符换几条对他们来说并不值钱的命，他们绝对会干的。

至于打开李斯墓的方法，就不用你多费心了，你们完成交易后，我自有办法。而且到时候我不仅会保证你的安全，还能帮他们安排去处，同样保证他们的安全。”吴墨看着我一字一句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