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古巷老宅
正如白天遇到那算命瞎子所想,我和韩清乾连续几天的四处观光,终于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
当晚十二点,我还没睡觉,门外有人敲门。
宾馆这时候都不会来打扰客人的,开门之前我问了一声:“谁啊?”
没人回答,警惕的摸向腰间,那里什么都没有,这才想起匕首全都没有了,看来是时候出去买点顺手的刀具了。
就在我思考的这几秒,门外的敲门声一直没有断过,我还是开了门,要真是那帮人的话,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客气。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我见过几次,他是宾馆老板的儿子,偶尔会在前台和他妈妈一起出现。
可是现在的他和平时见到的不一样,没有了以往的微笑,脸上没有表情,目光呆滞无神,就那样抬头死死地盯着我。
从他空洞的眼神我猜测这孩子恐怕又是被亡魂上身了,但没有看到那种亡魂特有的荧光,所以也不是很肯定。他没有说话,后退了两步,对我做出一个招手的动作。
他的样子明显就是在让我随他而去,受好奇心的驱使,不论他是不是被亡魂上身控制了行为,做出这样的举动都会让我忍不住跟着他走。
我敲了敲隔壁房间的门,没人答应,但是门却自己开了。我走进去一看,并没有看到韩清乾,床上的被子都是整齐的叠着,人却不知去向。
心里莫名的涌出一阵恐慌,虽然相处不久,但是我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除了喜欢钱没有其他大的坏毛病。而且我打心底里认同了他的那个说法,我相信他是一个好搭档,同时也是我现在唯一一个可以谈话的人了。
急忙从他的房间里出来,那个男孩还在那里等,见我进去了又出来,朝我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在昏黄的走廊灯下,笑容显得十分诡异。
他转过身,朝前走去,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等这些人现身,我当然也不会犹豫,当即一起跟了上去。
那个男孩带着我走了很长时间,好几次我想上去拉住他开口问,但是又觉得不会问出什么结果。而且我有些担心会出现上次在医院那种情况,一碰到被亡魂附身的人他就会晕倒。
到时候要是他真的晕了,我就不能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了,更妄谈找回韩清乾了。
所以一路上虽然这样想过,但是都忍住了冲动,一直隔着十来米跟着他。拐进一条老巷子时,我忽然听到有两个声音在说话。
“老爷让你去送信,你倒好,只把看店小孩的魂勾来了。搞得现在他们都没来,一会儿少不了挨鞭子。”
“那你倒是自己去啊,就知道说我,那两个一个是茅山下来的道士;另一个虽然没什么本事,可现在却有那帮疯子的化神符加身,谁是好惹的?我宁愿挨噬魂鞭也不愿交代在那里,只希望老爷能下手轻点,真搞不懂为什么每次这种差事都是我去,诶!”
“先别抱怨了,他们来了,快进去禀报。”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明明听到了说是到了,但是又走了十来分钟,男孩才在一间古宅前面停下。
我回头看了一眼,午夜的巷子里诡异的泛起了白雾,已经看不清来时的路。只记得一路前来没有转过一个弯,就算那个男孩速度不快,这十来分钟也走了几百米,很奇快我竟然能在这么远就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
可惜韩清乾没在这里,不然的话这些不懂的问题就可以问他了。
又看向那男孩,他已经走上了那几阶石梯,没有开门,木讷向大门撞去。一下子把自己撞倒在地,但是他完全没有知觉,从地上爬起来又要往上撞。
夜路走久了,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可以模糊看出这一次他是朝着门上撞去的地方有两个包。这种古宅的大门上一般都会有两个虎头啸天门环,用铁做的,而且还很尖锐。
他的头正好和那个门环一样高,要是这次再撞上去,即使真的没有痛觉,他也不可能站得起来了。
看着他就要一头撞上去,我忙冲了过去,我们之间本来是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但是这一冲竟然转瞬就到了他跟前。伸手一把拉住了他,还没来得及惊讶自己的速度,那种有东西往身体里钻的感觉又来了。
同样是从手上传来,顺着我碰到他的地方,像一阵电流忽然袭进身体。只是感觉比医院那一次微弱一些,但男孩的身体还是一下软了下去。
就在我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大门突然打开了。没有人来开门,也没有看到飘忽的亡魂,淡淡的花香伴着清风扑面而来,给我一种和煦的感觉。
我抱起晕倒的男孩,朝院子里走去,一进去就觉察到了小院和外面的巨大落差。院子里有一颗大树,树冠盖住了整个小院,月光透过树叶,在地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光斑。
急忙回头看了一眼,大门还是开着的,依然能看到外面巷子里的白雾,仅仅一门之隔,恍若两个世界。
再回头仔细打量眼前的小院,和想象中的四合院一模一样,除了院字中间那颗巨大的树。树叶很茂密,伸手就能够到,扯下来一看,那是长达25厘米的羽状复叶,这是一个槐树。
微风再起,茂密的槐树在夜风中婆娑摇曳,发出稀松的声音,月下槐树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小院。
即使对道家的风水玄学再没有了解,我也知道住宅里种树是有忌讳的,槐树就是大忌之一。
槐树的花期是六月到八月,可现在已经快十月了,院里这棵树还挂满了槐花。我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意识出了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刚才听到的对话还有门内外天气景色的巨大落差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看了看怀里抱着的男孩,我使劲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其实潜意识里我多少有点希望这是一场梦。一场因为整天期盼被道家邪派人士找到的梦。
那样的话,我一醒来,就能听到韩清乾熟悉的呼唤声,可能他还会帮我买了早餐。再或者,这一切都是梦,我现在还是在光眼小组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恍惚之间,我已经抱着男孩走出了小院。
“客人到了也不请进来坐坐,这就是咱们吴家现在的待客之道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小院里传来,把我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