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剑眉望灯

韩清乾又和我讲了一些他小时候学习道法吃苦的事，一肚子的抱怨，说是受到了不平等待遇。搞得我像是一定会因祸得福，不劳而获，得到一些莫测的实力似的。

然后又聊到了他的师门，但他不太愿意提及关于那里的过往，谁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我也没多问。后来就是一路无话，几个小时的航程很快就过去了。

在郑州下了飞机，马不停蹄的转车赶往上蔡，又花了近三个小时，到上蔡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那司机挺热情的，韩清乾又是个话匣子，两人一路上天南地北聊了很多。因为这样，司机直接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宾馆，虽然看了不少关于上蔡的资料。但是毕竟没来过，也懒得再去找，索性就住了下来。

一整天都在赶路，不是坐车就是坐飞机，也没精力多逛了，出去吃了个饭就回来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去了李斯墓，倒不是说去找什么线索，只是去玩罢了。

与其说这一次是来上蔡是为了找线索，倒不如说是来等线索，相信韩清乾所说的那些邪派道士能在我老家找到我，现在到了他们的地盘他们很快就会找上来的。

所以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到处去玩，多露面就可以。

上蔡县虽然是个千年古县，但是除了那几个旅游景点之外，其他地方早已被现代化的建筑取代，并不像丽江和凤凰那样到处都充满了古城气息。

整整晚了一天，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出现。韩清乾有点质疑这种方法，但是他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只好和我继续耐着性子玩下去。

好在上蔡旅游景点也多，来游玩的人不少，我俩并不显得奇怪，一连住了几天也没有硬气谁的关注。

起初只是去一些保留有秦朝时特色的景点，到了后来已经哪儿都开始去了。来上蔡的第四天，说实话我都有点耐不住了，倒不是对自己的方法没信心，而是担心正叔留话的意思猜对了没有。

好在就是那一天，我们遇到了一个人。

在蔡候玩河楼上的时候，我和韩清乾从玉皇庙里逛了一圈出来，路过一个瞎子摆的算命小摊，那个瞎子忽的说了一句话：“出来游玩图的就是个高兴，两位心浮气躁，不像是来旅游的吧？”

看这人童颜鹤发，不像是招摇撞骗的人，再一听他这话，更不像是普通的算命先生。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看来终于有人熬不住，开始派人来试探了。

韩清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换来的是他一个浅浅的笑：“不用试了，我这眼睛瞎了快三十年了。不过这些年眼睛虽然看不见了，我的心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是不是所有算命的都得装成瞎子，我说你们能不能有点创新，时代可是在进步啊，你们这样是骗不到钱的。”

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说，韩清乾就抢先说到，直言不讳，上来就说人家是骗子。

那老头的性格和外表一样，和蔼可亲，被韩清乾这样说也面不改色。呵呵一笑，然后把他的墨镜往下拉了一点，韩清乾一看就没再继续说他，因为漆黑的镜片后面是两个同样黑乎乎的窟窿。

“老先生，我兄弟不懂事，说话直来直去的，还请您不要见怪。您说心里看得明白，不知道是看出了什么？”正愁找不到人呢，既然现在出现了，他要试探我就让他试探好了。

“无碍，小兄弟性子直，老头子我就喜欢这样的人。这玉皇庙自古以来就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留下不少脍炙人口的诗篇。

两位到此游玩，没有多加停留，典染书香。而是匆匆进去又匆匆出来，不是老头子我看出了什么，而是我整天在这里无所事事，比那些来观赏的人多留心一点罢了。”瞎子说到。

“老先生眼睛看不见了，却能辨清来往的这么多游客，实在是高人。”我说。

“见笑了，混口饭吃罢了，若是没点吸引人的地方，还真是没人来算命，恐怕像你兄弟说的，骗不到钱早就饿死了。”

“老先生不用谦虚，您说得对，我们确实不是特意来旅游的。既然在这里摆摊算命，那就请帮我算一下，我们这一次要做的事能不能成功。”他一直话里有话，含糊不清，我就直接问道。

那老头把桌上的签筒往前面一推，让我们摇一签，我看了看韩清乾，他朝我比了个眼神，示意我来摇。

我没有拿起签筒摇，而是直接抽了一支出来。

“签文是......”如果把签给他的话，他肯定也可以摸出来，毕竟人家是靠这个吃饭的。但是为了方便他，我就想着直接念给他听，不想他却打断了我的话。

“哈哈，不用说了，签文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你以这种方式拿起签，想必你心中早已下定决心，不论结果如何，你都会去坚持这样追寻下去，既然是这样，那这签文要不要又有何妨呢。”他说。

我完全就是无心之举，从没想过签文一定需要用摇的，既然都说到了这份上，我就把签重新放了回去。然后又问他：“老先生，不知道我还要坚持多久才会成事，您如果知道的话，还请直接告诉我。”

没有让他算，而是说他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在他说我会坚持追寻下去的时候，我就想过了他的身份可能。要么真的是如韩清乾一样的道家高人，要么就是来帮那些邪派道士传话的人。

如果是前者的话，正好让他多帮帮忙，要是后者，他也能把话带回去，相信那些人不久就会找上门来的。不论是哪种情况，都比现在这种尴尬的等着要好。

“年轻人，你都已经有了命中的贵人，要再找几个和你不相干的人还会远么？”他大笑了一声说道。

他这样挑明了说我在找人，无疑是知道我话里的意思，更加肯定了我心中的猜测。

“真的可以仅仅从抽签的方式，就知道别人要算的事么？”从那里离开之后，我问韩清乾。

“十七哥，说实话，我都想过你会那样抽签，不过那瞎子倒真的不像骗子。他说的没错，你那样拿签的话，不管签文如何，是我也会这样批解的。”

“你也会算，那你怎么不帮我们算算。”听他这样说，我才想起来他也是能算的人，我就问他。

“不是我不算，凡是懂得命理的人都知道，算命本来就是泄露天机的事，或多或少会有点不好的后果。帮别人算都还好，尤其是帮自己算的话，那就是逆天改命，会遭天谴的。

你想想看，要是谁都帮自己算命，把未来注定的事改变了，那不全乱套了。所以我不能帮自己算，现在我们是在一起谋事，帮你算还是相当于帮我算，免不了的。”

“不过刚才那个签文我倒是可以帮你批解一下，这个没关系，是他让你选的。”韩清乾解释完又说到。

还好刚才我把签放回去之前，看了一下，现在还记得，我就告诉了他那个签文：纷纷复纷纷，欷吁独掩门，敛眉望灯火，伴我坐黄昏。

“这是【剑眉望灯】签，是诸葛签文中的一签。看第一句就知道了，纷纷复纷纷，咱们要做的大事啊，肯定会一波三折，不过没关系，要是一点难度都没有的话，我还不想去做呢。”他说到。

“诸葛签文？算命的不都是你们这些道士干的事儿么，怎么还扯上了诸葛？”我问。

“三国时期的诸葛亮，本来就是一个道士啊，这签文是他写的，不叫诸葛签文叫什么？”

看着韩清乾反倒一脸疑惑的不解的样子，我无语了。看来他下山后还是没看全我们对历史的记载，我和他对历史的认知好多东西都不再一个频道上。

不过我也不再有什么好惊奇的了，嬴政可以是从域外来的，诸葛亮只是一个道士，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只是不知道历史长河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留世的书籍记载会完全不一样？恐怕这些问题我已经不能避免了，方海锋离开和他们有关的话，要追查下去必然就会牵扯到那些事情。

而这注定将是一条曲折的道路，一波三折，正如那签文所说，纷纷复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