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奴体内,那气海中,黑色真气像是被激荡的亢奋起来,不住滴攻击那绿色的荧光,似乎丝毫不畏惧那绿光会吞噬它们一般。
“沙风!你是在找死吗?”元帝大怒。
“哈哈哈!我说来,用我千年代价毁你所谓的传承!”
元帝冷哼一声,那绿色的空间中,巷奴最后那缕灵识再剧烈的颤动着,像是狂风中的一支柳絮,疯狂的摇摆着,根本不能自主。
“前辈!你在做什么?”巷奴的声音响了起来,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灵识正在壮大,他正在慢慢的收复被兽灵侵占的神识。元帝的生命力与修为还有灵识都在拼命的输送给自己,巷奴大惊,他知道这样的结局就是元帝会和执善一样从此消失。
在这种灌输的过程中,那恶灵不断的冲击着绿色空间,元帝还需要分力去对抗,恶灵想冲破这空间虽然可能性极小,但若是在这过程中,元帝有个疏忽,那么巷奴和元帝从此就如那恶灵一样,飘飘忽忽不知要用去多久的岁月才能恢复。
而且,巷奴的修为不像元帝和恶灵一样,这才都是入道之人,用元帝的话说,这恶灵不仅入了道,而起还是开创了自己的道。这两个人还能存活在这气海中,而巷奴没有自己的元神,只会在那一瞬间就化为乌有。
元帝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念胎千万年来存下的可用修为本来就不多,在传输给巷奴的过程中即使没有恶灵的冲击,也会消耗一些,何况现在还要分神分力去对抗恶灵。
这恶灵不知在想什么,他这么做非但不能讨到任何好处,还会消耗自己的所剩不多的灵识,虽然他不会湮灭,但他每消耗一点灵识都要花钱千年的时间才能恢复。除非他的冲击能让元帝失败,但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念胎形成的犹如窍的空间,他根本就奈何不了元帝,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元帝失败的几率而已,除非元帝在运功的过程中再出其他意外,让这窍的空间碎裂,只有这样恶灵才能乘机将元帝和巷奴最后那缕灵识吞噬,从而占据巷奴的心神,让巷奴实实在在的成为他的炉鼎。
不过,这对于元帝来说,恶灵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他根本不会允许自己出现这样近乎白痴才会出现的差错。
那被恶灵浪费的修为虽然巷奴感觉不到,但正在迅速缩小的念胎也在清晰的告诉巷奴,元帝正在走向终结。
其实元帝现在对这个丝毫不在乎,他只是心疼,那被恶灵消耗的修为,自己的修为越是完全的输送给巷奴,巷奴在今后吸收的过程就会更完善,到时候无论是对抗体内的兽灵,还是执善棍中的恶灵,或是他说的布局者都会有极大的帮助。
现在,元帝顾不得这么多,那执善棍中的阵法不是自己布置的,他的修为中也没有丝毫佛力,而巷奴的灵识在他念胎形成的空间中虽然不会迅速的散去。但他奈何不了的恶灵,会一直的骚扰他,在那念胎的周围虎视眈眈,元帝不敢冒这个险,他不可能在巷奴体内布置一个太古太极八卦阵,所以他已经失去了保护他人的能力,巷奴的灵识之所以能在他的空间中不散去,仅仅是因为他在消耗自己的念胎的原因。
这念胎是什么?这是他几千年来,自己的沉淀,自己的所有的一切,修为、灵识、生命力,是这样的存在,在天山中还有自己自我毁灭之前布下的太古阵法做引,从他那选择进入别人身体之后,就已经他真正的选择毁灭了。
刚才恶灵说元帝在与他争夺炉鼎,不过是因为恶灵不了解罢了,元帝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若是元帝像恶灵说的那样跟他争夺炉鼎的话,恶灵就会发现,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在为他自己奉上一份大餐,一份几年前来积淀下来的大餐。
对于元帝来说,他进入巷奴身体的那天起,就是在慢慢消散,他要花费些时日来观察巷奴的心性,如果巷奴的心性能够符合他的要求,他就会成全巷奴,成全巷奴的同时他也是在成全自己。
如果巷奴不符合他的要求,那么他就会选择自己消散,那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那就表面自己用阵法封锁住自己,等到神州四份要一统的时日就等于是一场空。
开始他还有些犹豫,他发现巷奴体内有一股类似魔障的气息,他还担心那是巷奴自己的心魔。可是,在玄冰门的上空,巷奴将那股魔障的气息释放,这时元帝才看清了,那是兽灵,那是被巷奴还未完全吞噬的兽灵。元帝清楚的知道巷奴体内有兽灵代表着什么,那代表着他熟悉的执善大师的选择,他很庆幸自己的选择,在天山深渊内,巷奴的体内三股气息,那股淡绿的气息就让他非常熟悉,现在他放心了,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随即等来的不是给他多久的时间来对巷奴嘱托,巷奴用一种近乎毁灭自己的方式将的自己的灵识弄的只剩下这最后一缕,这还是在元帝助他的情况下才得以保留的。
恶灵的骚扰,给不了元帝太多时间,元帝也想为巷奴解释清楚他心中的疑惑,他也想将这万年的传承再说清楚一些。
“孩子,以后的传承就到了你,还请你记住我开始就跟你说过的话,心系生界苍生……”这是元帝跟巷奴说的最后一句话。
现在,这个世界安静了,巷奴的灵识不再颤动,他的心神正在壮大,那被侵占的心神一寸寸的恢复,终于巷奴占据了自己的气海,占据了整个的自己。
那念胎消失了,气海也不在翻腾,那黑色的真气似乎微弱了不少,仔细看去,是淡了不少,自己原本的金色真气恢复了一些,在那气海的中央一团极为淡若的绿色荧光,现在成为了巷奴的窍,在那窍中有着一缕金色的细线,那不是巷奴残留的灵识了,那是巷奴的元神。
“别以为你们成功,你才刚刚开始……”恶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比之前微弱了太多。
“滚吧。”巷奴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整个灵识的恢复,让那好不容易占据一点位置的兽灵又退了回去,还有大部分被巷奴吞噬。
一股庞然的力量,在属于巷奴的绝对空间中,刮了起来,那恶灵很不甘,但也无奈,就这么被巷奴打回执善棍,打回那阵法中。其实恶灵一直未能离开那阵法,只是兽灵是他的一部分,他能通过兽灵进行一些传输而已。
巷奴现在很平静,就向丹池一样,罡风停了,药宁和李蜜收了自己的功法,栾琳儿在药紫棠的搀扶下也走了过来,整个丹池内鸦雀无声,他们都在怔怔的看着中央的巷奴。
巷奴还在自己的体内仔仔细细的搜素一番,在他的窍中也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番,依旧没有元帝丝毫的气息,仿似元帝从未来过一般。
“罢了。”巷奴在心中轻叹一声,停止了搜索:“无论你们在我身上添加的什么使命,今后,我会用我的生命去走下去,用最大的努力,完成你们的传承……”
丹池内一片狼藉,罡风过后,周围的药草散落一地,丹池上缓缓漂浮的绿色气息也损失了大半,药宁顾不得心疼,夫妇二人连忙整理一下被罡风激荡凌乱的衣裳。
巷奴此刻也恢复了平静,静静的悬在丹池的上空,药宁夫妇向前走了几步,用灵识查探一番,巷奴依旧是毫无气息。
远处,药紫棠扶着栾琳儿也缓缓的走了过来,栾琳儿煞白的脸庞紧紧的盯着巷奴,生怕自己一个眨眼间他就会飘散而去。
栾琳儿屏着呼吸,她不敢用灵识查探过去,她怕自己失望。她轻轻的挣开药紫棠的手,跌跌撞撞的走到药宁的生变,樱唇轻启:“师叔,他怎样了?”
药宁缓缓侧目,不知如何回答,他感觉到巷奴体内原先那狂乱的气息已经缓和下来,但巷奴自主的心神内依旧是一片空荡,这也许就是他不能醒来的原因吧。他张了张嘴,依旧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栾琳儿轻轻笑了一下,她想用自己的微笑来掩饰自己的忧伤,可惨白的脸色,微红的柔眸出卖了她,她又转过头看向李蜜。她知道这位师叔会告诉她好消息,她一直都是这样,不是么?
李蜜也不知如何是好,站在栾琳儿身后的药紫棠已经滴下了泪,她很心疼这位师姐。从她记事起这位师姐就从未这样忧伤过,那孤傲的脸也只会在和自己与安心独处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些笑容。
药紫棠不明白这黑衣男子究竟为何会让这位师姐牵肠挂肚,她无法体会那种感觉,但她朦胧中想到了江海龙,江海龙被抓到玄冰门她也是整日的提心吊胆,江海龙回到浩元宗之后一直是昏迷不醒,每每想到这里她心中也是一片凄苦。药紫棠轻拭了下脸颊上的泪水,她似乎有些理解栾琳儿了。
药紫棠缓缓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大伤栾琳儿的手臂,动作小心翼翼,好像栾琳儿是那花朵上受了伤的蝴蝶,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任何动作都会让它惊慌失措,让它疯狂的飞舞躲避,直到挥断自己的翅膀。
“师姐……”药紫棠勉强的说出这两个字之后就哽咽了,她在心中责怪自己不争气,连一句好好的话都说不完整。她已经迷茫了,不知道自己的泪水是更多的心疼栾琳儿,还是更多的想起江海龙。
“我没事……”这是栾琳儿对药紫棠说的话,而后她缓缓的转头怔怔的看着巷奴,心中在呼喊着:“你还闭着眼睛做什么?你为何还不醒来?”
就在这时,巷奴的身体内传来一阵微弱的气息波动,虽然只是很微弱的一闪而过,但还是被药宁夫妇发觉了,二人脸色一喜连忙用灵识探查过去。
栾琳儿见状连忙奔了过去,跌跌撞撞的扑向巷奴身上,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一双似水的柔眸紧紧的盯着巷奴的脸庞。
其实巷奴早就可以醒过来了,他知道外面正有人期盼他的醒来,但他必须将自己的灵识完全归位,自己的心神必须完全的夺回来。
元帝将自己的灵识修为给了他,才让巷奴有了反抗的资本,当那窍中的元神形成之后,巷奴首先要做的就是巩固自己的元神之力。
其次,再是那散落在经脉中的兽灵意识,恶灵虽然已经退回执善棍,但那兽灵的气息依旧很狂暴。在执善帮他吞噬兽灵之后,兽灵有一段时间的沉寂,这并不是表明兽灵就被巷奴完全吞噬了,这只是兽灵失去了意识之后一段无主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