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常情靠着手头上的烙印感知到了纪微光的位置,她轻轻地落在窗边的树上。
纪微光全身的衣服都有些破烂,外边的伤口由于皮肉的分离一直在流血,干涸的衣物已经和有些痊愈的伤口相粘合。
在常情来以前,王麟他们为了增加他的疼痛还不断撕扯他的衣服让他有些愈合的伤口不断分口又粘合。一次一次,乐此不疲。
借着月色,常情能看见纪微光惨白的脸,而他手背的位置有着一块近乎是把血肉直接割开挖去的伤口,那个位置曾经是长情剑的剑纹,但是冰如霜看不顺眼,就命人挖掉了那块地方。
老畜生。常情暗骂一声,一想到自己差点被冰如霜的美色给耽误她就想掐死自己,这么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的人根本配不上被她舔。
“常情?”纪微光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在减少,那股子的痛意也在触及到站在树上的常情以后被瓦解得支离破碎。
刚刚他被所谓的同门师兄弟所殴打,他们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纪微光不会忘记,特别是他那个所谓的师傅站在自己面前,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自己失望时,纪微光才终于意识到除了常情,没人再愿意带自己走。也没人会明目张胆地偏袒他。
“纪微光,你还活着吧?”话音刚落常情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嘴巴怎么就那么欠抽,说出来的话和很希望纪微光死一样。
对方却没多在意,轻轻地点动几下头,没有说话。我在等你,所以还活着。
常情想着自己一个灵魂体也没多重,索性就踩着脆弱的树枝不断靠近禁闭室的床。
冰冷的月色从远方一路过来,从发丝到脚跟把常情包围的死死的,就像有只手扼住纪微光的心一样。
“纪微光,我给你用了个治愈的法术,你看看你还有哪里疼吗?”
这话原本不说纪微光还只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现在一说,纪微光的眼泪顺着眼角就开始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
短短一天不到,反派哭了不知道几次,这一点也不像长大以后奉流血不流泪为至理名言的魔教教主。
常情心里苦,她没教过孩子,她不知道应该告诉纪微光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爱你你以后不能黑化,还是要告诉他你以后会很强,所以不能哭。
这些都是应该留给长大以后黑化的纪微光的,而现在的反派,那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人现在什么都还没做,起码这个时候,他还是个很普通的孩子。
或许并不普通,常情心有余悸地打量纪微光的表皮,那里原本伤口多的和天上的星星一样。普通的小孩起码不会被打的这么惨。
离窗户最近的那根树枝有一角正好搭在一根杆子上,常情看着纪微光几乎是一步一步往这边爬过来的,她突发性心梗差点当场死亡。
难道治愈术已经没用了,难道反派被挑断手脚筋了吗。正当她大脑风暴的时候,甚至都已经拿起长情想要为反派报仇了,纪微光才靠到窗边的墙上呼了口气,拍着自己的腿。
“蹲太久腿麻了,常情过来点,我给你讲故事。”
常情不想过去,她想把纪微光杀了然后自杀,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替他保持把王麟那群人的手脚筋砍了,好不容易想冲破重重关卡把他从这带走。结果纪微光只是腿麻了,不是断了。
心里把反派骂成了狗,面上恭恭敬敬地往他那边移,“您请说,但是能先别哭了吗?”
纪微光还在打嗝,时不时抽抽鼻子,特别是在常情靠近的时候反应尤为剧烈。
常情想退后给纪微光腾出一片空地让他呼吸,真是抱歉,我的存在打扰你呼吸了。结果她刚退后就被纪微光喊了回来,但是她一靠近纪微光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