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情想怎么办?”眼前的人就和一块待挖掘的美玉一样,纪微光越看越觉得喜欢。他活了这么久难得能看见有人爱憎分明,如果常情足够合他口味,那就把她一直留在身边。
重生一辈子的纪微光不讲道理,喜欢的就得用力抓住是早在上辈子就学会的。上辈子的恩怨只是上辈子的,他并不打算带到这里。
常情真的好想骂句脏话冷静冷静,但碍于纪微光一听见自己不知道的词就会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她就忍住了。论过嘴瘾和对付熊孩子的可比性,常情选择拒绝熊孩子。
“我想教他好好做人。”常情刚说完就拿着剑跑了出去,纪微光只能捞到那个人的衣角。
他皱着眉头跟了上去,危险未知,一切都成谜的时候,他选择留在常情身边。那个人那么蠢,万一不小心把自己弄受伤了怎么办。
“掌柜,我对你这么信任你居然这么对我!”
常情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原本被喊大人的魔教中人有些不耐,却在看见常情脸的瞬间呆滞了。
掌柜有些慌张,毕竟良知还在,做的肮脏事被人当面拆出来时才会心生愧疚。他几乎要把头埋进土里,不敢和常情对视。
“柳如是你怎么在这,你不是死了吗?”冯宫玦说话一愣一愣的,似乎不敢相信面前站着的是人,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常情沉默了,生而看不见自己的脸,我很抱歉。
他的眼神很快就被常情拿在手里的剑吸引了注意,他认得那把剑在之前的大战中被冰如霜抢走了,并且据说是被冰如霜封锁在青山门的禁地里。
常情经受不住他耐人寻味的目光,只能把纪微光所在的位置挡住,握住剑的手力道更重了。
“我知道了。”冯宫玦突然笑了起来,他的脸和冰如霜超然冷冽的感觉一样,是一种魔教自带的有些妖艳乃至魅人的感觉。
差点又被美色所惑的常情当着冯宫玦的面直接给了一巴掌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她按耐不住地在心里感慨他长得是真的好看,不愧是书里的角色,随便扯一个去她那都能引发躁动。
“冰如霜肯定用禁术把你复活了,但是你现在特别恨他所以你带着他重视的长情剑跑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两个倒都是薄情寡义的人。难为你们在最初居然成为修真界的典范道侣。”
冯宫玦的脸挺好看的,但是脑子不太好使。常情觉得他就是个脑补怪,说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懂,但是合在一起又是特别荒谬。
“我不是柳如是。”谁都不喜欢成为别人的影子,也不想被认作是替身,常情也是,所以她义正言辞地说出了真相。
“不可能,你如果不是柳如是难道刚好和她长了同一张脸吗,世界上没有这么巧的事。”冯宫玦直接上手左右不断翻看常情的脸,被从后面窜出来的纪微光直接一石头打晕了。
常情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她不敢相信纪微光居然直接用石头把人打晕了。血有些溅到了常情的脸上,被纪微光嫌弃地用手帕擦了干净。
“你……”
纪微光看常情表情有些扭曲,把石头直接扔到了地上,恶狠狠地靠近眼前的人逼她和自己对视。
“你怕我了,我明明是在帮你你为什么要怕我。”
他的手已经掐进了肩膀里面,常情感觉自己离胳膊和肩膀分离不远了,她试图找回自己正常的声音别让自己因为抽搐的嘴角发抖。
“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不能用手刀打晕他,我有点晕血。”然后常情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纪微光一脸慌张地接住了昏过去的人。
纪微光沉默了,他先是维持着这个搂住常情的姿势,随后毫不犹豫地伸腿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冯宫玦。万恶的根源就是这个人,这种祸害必须一脚踢死。
他把常情放到一棵树边上确定她不会倒下以后才蹲到冯宫玦边上,一直戳他的后脑勺开始思考他说过的那些话。
柳如是这个名字他在上辈子听见过,是冰如霜的道侣,那把长情剑是她以身殉剑才镇压住了煞气。后来那把剑被他抢走了,再后来就是冰如霜召集了半个修真界的人来魔教抢夺这把剑。
这个事早就在很久之前被掩埋,那时候的纪微光刚刚在魔教站定脚跟,由于长情剑的存在才得知了当年往事的许多版本。
太多的众说纷纭让他无暇顾及,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冯宫玦是了解那件事的人,他知道那场大战经历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他说常情长得和柳如是一模一样。
纪微光为了防止自己失态,喘了好几口气才缓和过来。他不知道常情到底是不是那个已经死去很久的女人,他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常情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这样很不妙,他不喜欢被牵着情绪走,但是那个问题似乎一直盘旋在脑中,它无孔不入。
纪微光越想越不舒服,最后干脆直接让冯宫玦忘记了这段今天见过常情的记忆。解决不掉就不去面对,他相信常情总有一天会主动开口的。
站起身打算远离冯宫玦时,突然想到常情晕血,又气呼呼地转身回去。他从灌木丛上折下几根树枝直接盖到对方头上,确认他的头部已经被绿色遮盖的严实才带着常情离开。
纪微光盯着趴在自己肩上的常情很久才做了个决定,必须抹掉常情对这件事的记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这样不可,大概还是害怕这件事会把两个人的隔阂加深。
如果常情醒着并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要下跪大喊她真的不是柳如是,接近纪微光也是真的没有目的。
常情感觉这个人如同被一层黑黑的雾包笼着,有一阵阵的噪音在喧嚣咆哮,她试图挣扎,却被死死地摁了回去。一丝光渗透了进来,随后,灯火通明。
纪微光看见自己被常情握的死死的手,抿抿嘴没有睁开,就着这个姿势坐到了常情身边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