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苏睡的较浅,稍有一丝风吹草动便能苏醒,她蜷缩在大床的一处角落中,时常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睁眼看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脑袋一空,痴痴的望着,似然留恋这一份旁白。
待她洗漱后出了房间,若母已然出了门上班,只留得她一个人在房内徘徊,桌上还有若母放置给她的生活费。
她走过拿在手中,两张崭新的一百块,仅仅花在这一天上,她平日也并不缺钱,看来若余欢也是在衣食无忧中长大。
她还并不熟悉周围的环境,刚好今天周末有空,可以到处转一转,将钱放进包中便换上鞋子出了门。
祁苏走的较慢,甚至她拿出空白纸将周围的线路画了下来,她偶尔也会被绕晕,许多高楼实在是太像了,令她不禁在一侧又一侧徘徊着。
而她现在也没有手机,也只在床头柜上找到了电话手表,她平日不太善用,也得回去研究一下。
“这又是什么地方?”她低声喃喃道。
祁苏眯了眯眼,盯住一排而去的小商贩,好似是小吃街,人来人往。
牌匾上悬挂着“荷花池”三字,一排而去不少人。
她往里侧走着,怀揣着一分好奇,平日里很少在这一些地方漫步,几乎都在忙着学业,父母也逼迫的紧,根本无暇顾及这一些令她所向往的日子。
如今多了些自由,一开始知道自己不存在这个世界而失了神,令她失了方向,可她想活着,无论借着谁的身份,她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只为自己而活着。
祁苏一拐角,顿然一抬眼,便入眼常祖翰为头目往另一处街巷走去,身后跟了不少人。
她步子一顿。
这常祖翰身着一身黑皮衣,走姿也像柳枝在风中随意摇曳,令人厌恶,压寨大人的狗腿子。
“也不知道她孙子在学校又做了什么,又惹上了他们,照我说,干脆别读了,出去打工挣钱比什么都好。”
“可不是吗,要一个老人天天多早就起来卖红薯,他一个有手有脚的还不如进工厂,听说年轻人进去工资还挺高,他非得读这个书,成绩好又有什么用,人家那些孩子有父母撑腰,再读书还不是打工。”
“人家孩子愿意读,那老人愿意供读又有什么办法,听说是李希安这孩子什么体育多厉害,但是人家不想他参加,可怜的娃儿,没爹没妈,没人护着。”
祁苏眉心紧皱。
她一往常祖翰方才出来的路口,便看着一群不少人探着头打量着,更在一旁窃窃私语谈切,可无人伸出一只援手。
“你们这么八卦,怎么就不去帮一下,她是一个老人。”祁苏不忍的插了一句。
女人看了眼少女,长叹道,“孩子,你不懂,不少人帮过他们一家了,可换来的却是殴打他人,还因此留了案底,这还谁敢帮,对方未成年,你去帮,就是殴打未成年人,太吃亏了。”
“简直颠倒黑白。”祁苏咬牙切齿道。
凭什么他们未成年就可以欺负人,而那一些行侠仗义的成年人却被挂上殴打的名头,现在这世界可真是非黑即白。
她紧握住拳头,绕过行人,径直的跑到老人地摊处,所有人都在几米开外,可就没人上前帮忙收拾凌乱的摊子。
老人腰不太好,一弯下去就发痛,令她在原地不知所措。
祁苏正要往前弯腰帮老人时,怵而被身旁的人拉扯住,劝说她,“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别去。”
为什么不去。
她没看见也就算了,可被她恰恰撞见这一幕,她又怎能袖手旁观,即使对方不是李希安的家人,她也会管。
她不论这人世间黑白,只知道父母教育的她是不能如此,她不怕这些人。
“奶奶。”
“你别动,我来。”
祁苏搀扶住李奶奶,轻轻的将李奶奶扶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她才弯腰去拾起生的红薯。
李奶奶点点头,她眼中微含着泪水,口中连道,“小姑娘你可真好,谢谢你,实在是太谢谢你。”
按照烂摊子来看,常祖翰一人铁定不能令这个地方如此破败。
——
“一个老东西还跑出来摆摊?”常祖翰睥睨着角落中的老人,他一人走到红薯摊前,而身后也跟了不少人,一同堵住老人。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红薯,一脚踹开,不屑道,“你知道你孙子做了些什么吗,害得我明哥差一点失去了参赛资格,一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还想跟我们明哥比,简直是不自量力,还想在这里摆摊?回去好好教育一下你孙子吧。”
“又是你们,我孙子没错,是你们颠倒黑白,实在是太过分了。”老人发色勋白,可声气也较为硬朗,恼意道。
常祖翰不屑盯了老人一眼,他随即又道,“给我砸了。”
“谁叫李希安要不自量力的动了明哥的蛋糕,他若是老实一点,也不会这么多的事情。”常祖翰后退半步,轻哼了一声。
身后不少人径直抓起老人身边的物品狠厉一砸,红薯更是被踩烂,整个摊位都因而乱杂。
老人无力阻止他们,只能在一旁哭喊着,可无人来帮衬,人人都顾着自己,又有谁无私的去出手。
而老人也不止一次遇到这样的荒唐事,也有好心人出手相救,可最后却把罪责安在了好心人头上,自此又有谁愿意无私站出来。
“砰”
“咚”
老人哭泣着。
可无人再踏出一步护住她。
常祖翰见此,满意的勾唇,他微挑眉,“记住了,要是再让李希安动我明哥蛋糕,就不是这么简单粗暴了。”
他又带着身后的人往外走,只留得老人一人收拾烂摊子。
——
祁苏一点点的将这个地方恢复原貌,而她也不辞辛劳。
许是久了。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的少了,只留得她一人在一直收拾摊子。
“小姑娘,要是没有你,我可真没办法,还是好人多。”李奶奶一边夸赞着她,一边用袖子擦拭着眼泪。
祁苏抿笑。
顷刻。
“李奶奶,他们又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