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傅微抿了抿唇角,脑中似乎闪过少年的身影,他眼底浮出一点点的笑意,却被性子所囊括,他平滑入了她眼,“你不懂。”
祁苏眉心皱的更紧,她自然是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一丝笑容,可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心里的不安愈发浓烈,她必须把李希安即刻送走,他们不能再有任何的联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真的不想说你。”她轻声骂了一句,随即拿过录音笔便擦肩少年。
可她走了两步又转折回来,与他背靠着,她轻声道,“我是不懂,但你最好是一直让我不懂。”
祁苏心有一丝急切,难不成他们两个人一直都两情相悦吗,那为何李希安又要来追她,他大可以直接和自己弟弟在一起。
难道说一直暗恋的人是她弟,而不是所谓的李希安?
总之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弟弟再一次走上不归路,虽然她不反对他和谁在一起,但唯独李希安不能。
她径直往学校外走,朝着动车方向等候着公交车,好在有一点幸运,公交车没一两分钟便到站了。
一上车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她较喜欢靠窗,目光落在外周的风景,一点点的释放着自己的压力与心境。
风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眼中的干涩又一度加重,她拖拽着疲惫的身体倚靠在椅子上,一点清风也让她松弛不少。
祁苏手中有一张裹着的白纸,是祁傅在给她录音笔时一同递给她,她轻轻的打开一看,是关于主教练的行踪以及明贺宇致命的有利证据。
她一下车便往里走,自己也在外等候着,盯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她眼睛几乎都要看缭乱。
“盛教练。”祁苏一眼便看见了形影单只的盛教练,他还是如此年轻气盛,一身干练。
她飞奔而去,两侧的发丝也轻盈飘动,礼貌的勾唇轻笑,“盛教练,好久不见。”
祁苏下意识开了口,可换来的并非是笑意,而是质疑与严厉,盛教练脸上未挂上喜乐,仅仅只是淡淡的冷峻。
“你是?”盛教练并未应下,他细细的端倪了身前少女的面容,可他依然没有一丝的印象,才开了口询问道。
祁苏抿唇再笑,她轻轻的朝着盛教练微微的鞠了一躬,弧度极浅,“我是来举报的,关于省队选定的青少年足球。”
她大致猜测这件事情盛教练多半不知晓的,多半是手底下的人收了明贺宇的贿赂,虽明贺宇也有一定的实力,可这一切本该是属于李希安,而她只想李希安快一些离祁傅远一点。
最好是两人彻底没了关系,更没了一丝的联系。
盛教练眉心微蹙,回绝道,“公告期已经过了。”
他并未第一时间应下,而是选择相信自己手下的人选人,更何况他也是审核通过的,而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来举报,他自然警惕了不少。
“可还没有把名单报给省上,您还能做主。”祁苏将录音笔递呈而上,她盯住盛教练的眼。
“你又怎么知道名单没有报上去,你又怎么能确定我能做主?”盛教练犀利道。
祁苏轻勾唇瓣,她直白道,“盛教练算得上全国数一数二的教练员,只是平日太低调,每年省队都会来辽城特招一名,每一年都是经过您的手上报,我想,你要的是一个凭着真材实料入的省队,而不是一个靠着关系往省队里挤的人,何况,盛教练,您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好教练。”
盛教练盯了她片刻,“录音笔就不用给我听了,这件事我会去考虑的。”
祁苏也不太好再多说什么,毕竟盛教练已经妥协为此开了口,她若是再度不依不饶,怕连给李希安翻身的机会都不会有。
她轻轻的点头应下,“那就多麻烦盛教练了。”
盛教练径直略过少女,他手提着公包往里走。
人来人往唯有少女徘徊在原地,怔怔地凝望着远去的背影,那是她的启蒙老师。
一直到他背影逐渐拉长,与她瞳孔消弥后才收回神色,她能踏上教练这一职务,也是盛教练亲自的教导,也不算是得意门生,但她是盛教练唯一的徒弟。
师父。
我如今已然没有机会再与你并肩,我又该如何踏上这条路与你重逢。
以前皆因为父母的关系,能一下就能与你有交集,而现在我却发觉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祁苏慢条斯理往外走,她还没走几步就感受到了雨滴冲刷。
她一抬头,竟又阴霾有一丝雨滴,似然不给她一点的顾虑,接连而来的便是倾盆大雨,她连连往后退去。
脚尖已然被雨水沾染,她眯了眯眼躲在高铁站外,手上的白纸被她扔到垃圾桶中,她将录音笔放在自己的包中。
“哗啦啦”
一旁的绿叶上的灰尘顷刻被清洗后绚丽夺目,干净又白嫩,似然是刚从土壤里破壳的嫩芽。
水滴垂落。
令祁苏没有一点的办法,她见着一直不停的坠落,自己也没有拿伞,要去超市里再买一把也有一段的距离。
祁苏没有手机,更没有电话手表,似然就是被网络所遗忘的人,她孤零零的独自站在高铁站。
“若余欢!”
祁傅大步迈来,他手中紧握着一把粉白的雨伞,一身足球服,他似乎才训练完,连鞋子也没来得及换下来。
他的发丝随风飘荡,眼中囊入少女忧愁的面容,他的面容与祁苏本身的脸极度相似,但他多了分硬朗。
祁苏手紧握住书包背柄,她矮小一只站在人群中,一身暗灰色校服却又极为的显眼,她一眼眺望而去,不禁有一些欣慰。
“我在这里。”她跨步走到前面去,与他会合。
他一眼捕捉到她,很自然的往她身前靠去,他额尖还有不少的汗水,“我就知道你没带伞,今天天气这么差,这都不懂?”
他一开口。
祁苏瞬间心中的欣慰荡然无存,她虽知道亲弟是好心的提醒,可她一点也接受不了毒舌嘴,她扬起下巴,驳斥道,“我需要你教?”
祁傅吃了个哑巴亏,他下意识的去看她幽怨的眼神,立即不敢多张口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