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好了吗?”祁苏低眸随意看了一下脚前部位,步频以她自己为适中,她又微偏了偏头,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他们在夕阳下散步,以为就此相伴一生。
李希安微抿了下唇瓣,他的唇痕愈发的深而突兀,令他一点点的吞噬殆尽,撕裂成了血痕,可他并不太在乎,像是着装上了一分色泽。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没有。”
他大概训练也有两年多,每一次胜利所拿到的奖金,才足以支撑到他现在。
“想拿第一不容易。”祁苏慢步抬脚,实在是有太多的可能性,比如外界因素,主客场的利弊关系,而他们自身也有太多因素,每一场比赛他们都是没有确切把握性,只能说是实力占上风。
李希安微点头,他也挺不知所措的,明明只是为了能一个不深不浅的奖金,却变成了一场豪赌,“知道。”
“但不是没可能。”祁苏微微抬了抬头凝视前方,不宽不窄的巷子中不少家家户户紧闭着,而他们也慢慢的走入燃起了烟火气息。
她不浓不浅开了口,他们技术一直都很好,也算是有足够的经验,只是少了面对大场面的胆魄,而他们也只需要怀揣着本心便好。
“说句难听的,我们只是井底之蛙,又怎么能和一群早早站在顶峰的人比。”李希安低眸轻讽勾唇,他本就少鲜笑,可常常的也是自嘲。
在辽城,就没有太多风景,更没有微光照耀,他们骨子里透不出自信,也许是从未尝到过成功滋味,只能一个劲儿的埋头苦干,而生活才是根基。
“你说的没错。”祁苏轻声应和着,她无法去改变一个人早已经根深蒂固的思想,“近代史苦吧,我们站在了上帝视角,先辈们的付出一定会迎来曙光与黎明,更加让祖国闪闪发光步步高升,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走。
可他们并不是我们,没有所谓的上帝视角,他们并不知道究竟会不会胜利,会不会守住自己的家园,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他们又怎么去确定一定会赢?”
只有不去做,才一定会输。
李希安一言不发,这些道理他自然是明白,可一时的辩驳又怎能让他们抛去自卑,展开全新陡然的自信呢。
“知道。”他轻声回了一句,先辈们已然用行动告诉了他们。
“李希安。”
祁苏微偏了偏头,她目光落在少年侧脸上,他神色忧暗无神,总给人一种阴桀姿色。
他未偏头看她,她的目光太灼热,令他一时不太敢去对视,只是鼻音轻“嗯”了一声,示意他听见了。
“我原先这么伤害你,你怎么还原谅了我?”祁苏不太明白,他怎么能做到和一个施暴者和平相处下去。
从程莫口中得知的若余欢,那一些残暴的行为就足以叫人作呕,而她却没想到李希安能这么心平气和和她站在一起。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李希安轻描淡写道。
“我扇你巴掌,我叫人围堵你,你都不气?”祁苏震惊道。
李希安眉心微蹙,他沉默了片刻,而后又才道,“打那么轻,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蚊子。”
祁苏眉心一同皱的更紧,显而易见李希安真的不在意,可之前他却又那么的排斥她,现在又主动跑来与她和解又是为什么。
她一点也搞不懂他。
“说真的,李希安你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是吗。”祁苏伸出了手,抓住他的小臂,两人顷刻相面对,目光直直的盯着他无恙的神色。
她最讨厌他这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都被欺负成这样,还一点都不为所动,任凭他们欺压。
李希安微低了低头看她,他才更为不解。
“你欺负我,你替我打抱不平做什么,若余欢,你也挺奇怪的。”他淡淡的说道。
可她并不是若余欢,但现在她却又是若余欢。
“你这样,真不像以前的你。”李希安半开玩笑道。
祁苏微松开了他的手,是啊,现在她又有什么理由来质问他,她才是那一个施暴者。
她即使再不清楚李希安究竟是为什么,但总归知道的是他在隐忍她。
她长叹息一声,“算了。”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你打不过明贺宇,你胆子那么小,不听他的能做什么,怪你一个女孩子做什么,只是待在我身边会被人说三道四,会有很多没必要的麻烦。”李希安轻讽勾唇,他向来不是一个自私冷淡的人,只是生活太苦,没有任何能让他真心实意的笑。
她既然都已经坦白来问,他也没理由才藏着掖着,或许说出来就有一些矫情吧,但他也实在是那么想的。
祁苏微愣了一下,若余欢打他也是存在的,而他并没有为此责怪她也是真的,可若余欢那本日记上的字字句句却真实存在厌恶李希安。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他们也并不是朋友。
“李希安,其实没有必要这样想。”祁苏才算明白,他们之间闹别扭也都是为了对方着想。
李希安想和若余欢保持距离,也仅仅只是怕她又被传谣言,就像这一次一样。
“想不想的,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李希安直言道。
他一点也不高冷,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己,被人误以为他不愿意和人相处。
不过从球队来看,李希安在球队也挺受欢迎,而他们此前闹了那么久的别扭,她也骂了他,她现在想一想还真是有一些尴尬,和一个小朋友斤斤计较。
“李希安,我们是朋友了吧。”祁苏抿唇轻笑。
他也微微的偏头看她,他仅仅只是淡淡的看她,似乎要在她眼中看穿什么。
“或许吧。”李希安唇齿微动,轻声道。
祁苏挑眉,“什么叫或许吧,你这话也太难听了。”
“和我做朋友是要付出代价的。”李希安不苟言笑认真言语,可他声气又带了一分玩笑。
“什么?”祁苏眉心微蹙,被他这话整的太懵,下意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