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勇哥他们消失在走廊拐角处,我才呲牙咧嘴地捂住肚子,回到大厅,刚刚在前台看了全程的小哥很是不好意思地过来,把手机还给我。
“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也只是个打工的……”
他一脸抱歉。
我没说话,夺过手机。
幸好手机没摔坏。
看了一眼银行卡没什么变动,我立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笑死。
勇哥不会以为拿了银行卡,钱就真到手,高枕无忧了吧。
出了门,我直接前往银行,锁卡、挂失、补办,因为卡里的钱不是小数目,业务还都是经理亲自办理的。
我没报警,原因也简单,勇哥看起来不是个好惹的。
我也实在不想跟他多作牵扯。
这次就算柳云辞不说,这下我也要换房子了。
等回家后,我颓然倒在床上,撩起来被蹭了脚印怎么都拍不掉的t恤,肚子上好一块皮肉都开始泛青,被勇哥打过的半个脸也肿,发烫发麻,摸上去就隐隐作痛。
我捂着伤口扁着嘴,没忍住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掉。
情到深处,我越想我这几年的日子越惨,哭得撕心裂肺。
等哭够了,我扯着被子擦了把眼泪,一抬头就跟门口站着的柳云辞对视上了,这房间里冷不丁冒出来个人,吓得我心脏咯噔一下,低呼一声,当即一个枕头丢过去。
“你有没有礼貌,进别人家的时候不知道要敲门吗?你要吓死谁啊!”
我哽着嗓子发哑。
柳云辞把抱枕捡起来,盯着我问道:“谁打你了?”
我别过头,不肯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
他一个闪身,无声无息站在我面前,摁着我的脑袋转过来,好看的眉头蹙在一起:“被欺负了,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
“喊你有用吗?”
我甩开他的手,不想再提这件事情,指着那角落说道:“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买回来了。”
“你去看看对不对。”
我吸了吸鼻子,扯着床头的纸巾过来,把最后一点泪也给擦干净了。
柳云辞没动,良久说道:“有用。我替你出头。”
“你喊我的名字,不管我在哪里,我做什么,我都会出现。保护你。”
他说的很郑重。
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心头一颤,但还是倔强地嗤笑了一声:“我自己就能处理好,用不着。”
柳云辞胸膛起伏,脸色有点黑。
我绕过他,走到角落里准备撩开红布,听到他说:“你是我的妻子,保护妻子是天经地义,你可以依赖我、要求我做任何事情。”
“胡说八道,我们又没结过婚。”
我扯着红布一掀,第一眼没看出来什么,可细细一看,我总觉得里面少了什么东西。
柳云辞还在执着于跟我掰扯这个问题,闪身过来,扯住我的肩膀,一本正经道:“你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就是我的妻子。”
勇哥的事情给了我很大的刺激。
我心头烦躁得很,深吸了口气:“拜托,我们只是睡过两次而已,这不算什么。你的妻子应该是江嫣,不过她现在已经被你弄死了。你要媳妇,你就去阴曹地府找去吧。”
柳云辞压着我的肩膀的手越来越紧,仿佛隐忍着怒气。
说完这些话,我也后悔了。
我真是狗胆包天。
或许是相比较,柳云辞跟那些恶人来比已经算是良善,所以给了我一种可以肆意说话的错觉。
但是事已至此,我心头想着要找个合理的解释,给他道歉。
可柳云辞忽地散了一身的戾气,说了句:“你不记得了,我不怪你。”
“我只有一个妻子,就是你。跟江嫣没关系。”
我一愣,想道歉的想法也没了。
这家伙还挺能演的嗷,这逻辑都说不通。
人说鬼话连篇,这妖也不差。
柳云辞此前就说过这类的话,导致我思考了很久我的成长经历。
我确定。我根本就没有丢失过记忆。
我一直都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从未有这样离谱、特别的记忆,要是有,我绝对念念不忘。
至于小说、电影里,什么幼时救过一条蛇这种烂俗的套路,也没有。
我打小就怕这些动物,连猫猫狗狗都不喜欢,遇见了都是绕着道走的,更别提碰见蛇这种冷血动物。
至于做什么柳云辞的弟马,这事我暂且认了。
不是想通了。
我只是没路可走了。
不认我也没办法。
我实在拿柳云辞无可奈何,目前看他确实不打算弄死我。
救过我的命,还会说点胡言乱语关心我。
嗯,不变成蛇的时候,长得不错,技术也不错……
眼下生活里发生的事情,的确让我匪夷所思、解释不通,所以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这个妖精到底唱的哪一出。
想明白后,我也不计较柳云辞这深情、虚假的话,往那堆纸扎人里一数——
“等等,纸人怎么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