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怀疑,她之前认识的那个司炎是个假司炎,他10岁的时候,都懂茶道和毒的精髓了,还能神不知鬼不不觉得下给简王。
佩服,打心底里佩服。
见她有些吃惊的神色,司炎有些紧张,害怕她远离他。
“我……”他刚说了一个字,柳曼歌就对他甜甜一笑,“别紧张,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而且,逼一个十岁的孩子用毒,你童年过的也太不好了吧!如果回忆让你痛苦,就不要想了。”
这和司炎想的不太一样。他想:她会害怕他,会忌惮他,会疏远他,会离开他。
可她偏偏理解了他。
“那是他欠我的。”说着,司炎的眼里满是痛苦之色,“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毒了?”
柳曼歌摇头,把一个十岁大的孩子逼着去用毒,到底是谁太毒了?
“你愿意说吗?如果你不愿意那就不要说,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他何其有幸,竟然可以认识这样一位女子。
他以为这些事情会烂到他的肚子里,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这是一段不太好的往事……”司炎陷入了回忆。
而这些事情,还是他的师父告诉他的,他十岁那年,终于学会了诡道之术,师父便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他。
并且自此离开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段往事还要从上一辈说起,他的母亲,也就是长公主自杀宫前后,一直爱慕母亲的师父便来刺杀简王。
因为是简王告的密,才害的长公主只能选择自杀这一条路。
可师父怎么也没有想到,简王竟然卑鄙到用一个一岁大的孩子为自己挡箭。
而那箭直接穿透了司炎的右臂,从此,他便失去了一条最重要的臂膀。
世人皆说,福祸相依。他也因为成为了一个废人而捡回了一条命。
因为那天晚上,简王来看他,是奉旨来杀自己的长子的。
简王因此落下了一个重情重义的老父亲形象,皇上因此落下了一个德宽仁厚的名声,没有一个人觉得,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是无辜的。
只有一个人愧疚了一辈子,那个人就是司炎的师父,温无尘,世人皆称无尘公子。
只能说,一切皆有因果。
无尘公子却为此砍掉了自己的一条手臂。把自己的武术重新进行了融合,又在江湖上游走三年多,终于,他靠着一只手臂也成为了无人敢小瞧的存在。
在司炎不到四岁那年,回到了他的身边,教他把所有欺负他的人都欺负了一遍。
四岁,司炎回京,简王也把他从庄子接回府中,温无尘便开始暗地里教司炎武学。
那个时候开始,司炎就已经中毒了,无尘公子想尽了一切办法,为他控制住了毒素,可还是没有办法彻底将毒素排出体外。
温无尘只说他身体里的毒素是长期下药,才把身体亏空的。
看来,有些人还是觉得不安心,害怕养虎为患,就给他下了慢性毒,让他越来越虚,然后死去。
他看起来依旧虚弱不堪,却没有死,顽强地活了下来,这么多年来,他也在查,究竟是谁给他下的毒。
他怀疑过简王妃,也怀疑过简王。
但他们都没有理由给他下毒,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这才让司炎非常的谨慎小心,在温无尘的帮助下,加上各种谣言,都不敢靠近他了。
他被关到了这个小竹屋,开始自给自足,自生自灭。
慢慢的,所有人都当他不存在一般,他也因此获得了安稳度日的岁月。
司炎说完,眼框通红一片,“我不是什么好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很多,不可能安稳度过这一世的,我知道柳姑娘嫁我何意,我保证,在柳姑娘找到更好的归宿之前,我会保柳姑娘安稳无忧的。”
他说的及其认真。
柳曼歌也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可为什么呢?”本就素不相识的两个人,为什么他要为她做到这一步?
“我……”他只说出了这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也不懂自己怎么了,只是一想到有一天她会离开,他就止不住的难受。
他问过境离,境离说是因为他孤僻惯了,突然有个人可信可靠,突然就慌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都是慌张下的反应。
经过他反复的观察,他确定自己不是慌张,也不是病了,是他即不想拖累她,又不想离开的矛盾心里,让他难受了。
可到底是为什么,他也回答不出来。
柳曼歌也没有非逼着他要答案,见他很纠结,便转移了话题。“你希望我给他解毒吗?”
“你解不了的。”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毒素在体内流淌太多年了,已经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岂是说解就解的。
柳曼歌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压制呢?让他不痛苦了,你愿意吗?”
司炎几乎没有犹豫,“我说过,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支持。”
柳曼歌觉得自己遇到了个无脑粉,不过,她挺喜欢。
“那我就帮着压制毒了。”说着,把写给简王的方子也给了司炎一份。
司炎看过后,十分的诧异。“我知道你对毒颇有研究,以毒攻毒这么危险的事,也只有你能平衡的如此之妙。”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样做可好?”
柳曼歌学着他平常说话的语气说道。
司炎并没有察觉到她在调侃他,而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可这样只能做到暂时的压制,并不能解毒,这样做对你没有好处。”
“所以我打算给他重新下一种毒。”
只是告诉他这种毒能解,可没有告诉他,不能给他重新下毒。而且这样卑鄙无耻,自私冷漠的小人,让他安稳的度过晚年,岂不是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