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叔见了那几张纸,真的跟见了银票一样。
“不用卖,不用卖,我这里挣的钱全拿去给你,以后有了这中好东西,记着范叔就好。”
“那以后就麻烦范叔管账了。”
“小意思,小意思……”
柳曼歌起身,司炎跟着站起来了。
柳曼歌对着范叔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先支点碎银,出去逛逛。”
范叔二话不说,给了个钱袋子,都是碎银。
柳曼歌把她手中的那袋银子给了范叔,“我相公赚的,你省着点用。”
司炎听闻此,耳尖都红了,却欣喜的紧。
陈锦深深的看了两人牵着的手,目送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范叔见他们两个身影消失了,才恭敬的行了江湖一礼,“陈公子,当真是你。”
“济老,也当真是你。”
范叔嘻哈一笑,“我是为了这些方子,陈公子也知道我这个老头,除了关于医和毒,其他什么都不感兴趣。”
陈锦收敛了一身冷气,“如此最好。”
他们两个的对话,柳曼歌自然一无所知,她此刻正带着司炎逛街呢!
来这里这么久了,都没有上街好好逛逛,也算是一大遗憾,今日一时兴起,想和他一起走走。
到了一小摊前,看着摆的发簪,虽是木头刻制而成,但染色工艺都挺不错的,便把玩了起来。
司炎见此,就要掏银子。
柳曼歌又放下了,“这个不好,我们去看看其他的吧!”
在这里,司炎过了二十,也该束发了,可他一只手,不方便,总是用发带散散的束于脑后。
她更是手残,还没有他一只手梳的好,可熟能生巧,这两天已经熟悉多了,她便想为他束发。
可不知该用何物?
刚才她细细打量了街边行人,应该卖些发带和发簪。
她不太懂材质身份这些因素,就是觉得木质的虽好看,却不适合司炎。
摊主见她如此说:便道:“姑娘应该不太懂公子家用的发簪吧!”
“老板可愿说来听听?”柳曼歌学着他们的腔调问道。
摊主便耐心的解释道:“公子看起来像弱冠之年,是该束发了,虽然你们身着朴素,却器宇不凡,这木质的发簪,适合我们这些百姓,公子的发簪,还是到我身后的铺子里去瞧瞧。”
“你家的?”柳曼歌直觉认为他在搞推销。
摊主却摇头,“不是,诚不我欺,里面都是真品。”
柳曼歌倒是好奇了,他一个卖簪子的,摆摊摆到人家卖簪子的门口了,不推销自己的货,却推销别人的货。
她是有些看不懂了。
“去看看。” 她回头对司炎说。
司炎点头,跟着她走进了饰品店玲珑堂。
一进门,入目的都是黄金翡翠,看起来就不错。“你看几个喜欢的发簪,明日我帮你束发。”
司炎乖巧点头,真的认真看起了发簪。
柳曼歌则走到了柜台处,“掌柜的。”
掌柜的正在算账,人微胖,白白净净,一看就是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的生意人。
“门口的老头是你家亲戚?”
掌柜的见柳曼歌面生,便知道他有些好奇他们两个的关系。
“不是,老人可怜,儿子儿媳都病死了,他靠着点手艺活着,拉扯一孙女,没钱租摊位,到处被赶。”
“一日我夫人撞见了,便让他在我家门口卖,别说,从哪儿之后,我家生意好多了,美名也传出去了,就让老人在我们铺子打工。”
“这老人呀,手艺还不错,闲不下,没事的时候就自己雕一些发簪,换点零钱,知道自己是黄土到了眉毛稍了,就想给他孙女多赞点。”
“我夫人也喜欢他那孙女,懂事儿听话乖巧,都再三给他保证过了,就算真的有一天他去了,也舍不得让那孩子去留落街头。”
“老人不听,就这么拼死拼活的干着,这不,今天又出去摆摊了。”
掌柜的说完叹了口气,“你们也是老人介绍进来的?”
柳曼歌点头,“给你们八折,随便看哦~”
司炎这时挑了两个发簪过来,“怎么样?”
柳曼歌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虽然他平常总能看到她笑,可今天的笑容格外的感染人。
“很好。”
说着,付了银子,掌柜的真的给他们打了八折。
到了门口,柳曼歌又选了一款精巧的桃花发簪,给了老人一文钱,并说了声谢谢。
老人激动的连忙让不谢,目送他们离开许久才回神,喃喃道:“是个好姑娘。”
回王府时,柳曼歌一直牵着司炎的手,紧紧的,司炎觉得她似乎放下了什么。
几次想问,但都忍了下来,如果她想要告诉他,就一定会说的。
晚上躺在床上,柳曼歌还在想白天的事,虽然她信了碧婵,信了司炎,可她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
在她的认知里,世界是可怕的,人跟人之间,只有利益勾连。
哪怕是范叔,她也心存着几分芥蒂。虽然范叔得到了她写的毒方子,像是得了糖的孩子一般欣喜若狂。
可她写的那些,早都是在三十世纪,中学课堂里面都能学到的知识。
她有私心,并不想暴露太多,可这个世界,真的比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世界要温馨太多了。
所以也更加让她打开了心扉。
如果之前她只是尝试着跟这个世界和解,那么现在,她真的想要跟这个世界和解了。
她知道坏人依旧有,自私自利,不顾他人安危的人依旧存在。
而她,更应该去辨别是非,全心全意的相信值得她相信的,出现在她身边的人。
比如司炎,比如司沐,比如范叔,比如才见过一次的陈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