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高洋入仕

原来世上还有这样丑陋怪异的人儿，特别是他那声“父亲”，使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看向台子上的高欢。

众人只知道高家有这么一个存在，但是眼睛真真实实的确认了，这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

高欢的脸色意味不明。

高府的一些来往应酬都是娄昭君及高澄打理的多，众人对于高洋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是这一次却是彻底认识了，特别是之前的声“父亲”已经说明了一切。但是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欢不喜欢有什么脱离自己掌控的事情发生。

“你怎么来了？”

高欢脸上的神色相当难看，他最是清楚家宅内斗与家族利益的区别，所以第一眼看见高洋时不是高兴自己病重的儿子终于醒来，而是在这样一个场合中高洋怎敢贸然的出现。

“回父亲的话，孩儿昏迷多日，一朝醒来最想见的就是父亲，孩儿心想父亲近日一定担心得很。”

高洋冲着高欢施了一礼，态度谦恭，这一番说辞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高欢挑眉，一时之间忘记了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高家子嗣众多，谁又能把心思放在一个不在眼皮子底下的丑儿身上呢？即使曾经是有那么一点小惊喜，但是那遥远的事情谁又能真正的记得清呢？所谓的亲情，还是要靠时常交流时常走动来维系。

“不错，你康复了就好，既然来了，就在一边观看吧。”

高欢语气平静，嘴角努力扯出一丝笑意。

大众场合，父慈子孝什么的最美好了。

高洋退到一边，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注意到有一束探寻的目光扫过，但回看时众人又都整整齐齐的站着，高洋唇边的冷笑更盛。

场上有几个高家的子弟在候场，这整齐划一的阵仗，看来是提前的安排过的。高洋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娄昭君。

“演武场上的比试只是自家人的切磋，行伍之人，点到为止即可，切不可伤人——”武师傅穿着精装武服，站在台子上宣布着演武比试的规则。

众人摩拳擦掌，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武师傅一声令下，双方便急不可耐的冲上来，几番争斗之后便已决出胜负。

高洋冷眼旁观看了一会儿感觉有些无趣，忍不住低头掐掐手指，明眼人都知道重头戏都在后面呢。

“众位，我教过的子弟众多，但是我最为骄傲的是相爷家的大公子，啊，不，如今已是朝廷栋梁，该称呼一声小高大人了。”

武师傅的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落在台子旁边出现的那位翩翩少年身上，他是高澄。

高澄天生一双桃花眼，加上俊逸的五官，高家嫡长子的身份使他就像是出生就带着无限光环的天之骄子，世间至宠，疑似仙子坠落凡间。许是出入朝堂的缘故，高澄的身上又添了几分沉稳的味道。

他更加惹人注目了，高洋想到。单是看这个演武也知道高欢是肯定要拿出杀手锏的，而高澄不就是他培养了多年的武器吗？

“各位，重在切磋武艺，输赢另当别论。”

高澄一抱拳，已经扎好马步，等着人上台了。

能够在这个场合展露一下是多好的一件事啊。赢是不指望了，即便是输也保不准会入了高丞相的眼，将来留作重用赏个一官半职什么的，总归是平步青云的好事。

众人或多或少都揣了这个心思，只要能上去就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所有的荣华富贵全在高家父子的一念之间。

看着众人跃跃欲试，高澄忍不住朝着看台扫了一眼，娄昭君几不可察的点了下头。台下的高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坐看好戏开始。

先是上来了一个壮汉，单看他和高澄的眼光也知道两人事先是知晓的，也就是两三下的功夫那人便败下阵来，再上去的几个人也不过是为了凸显高澄而已。

只怕是在众人眼中，高澄已经是盖世英雄一般的人物看吧，高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觉得这世间事情还当真是讽刺。

世人皆说高洋与高家的众人长得不甚相像，但是这勾嘴角的小习惯可不就是跟高澄和娄昭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残忍的弧度相同。

眼看着这场戏就要收尾，高洋不慌不忙的左腿换右腿，似乎在等着什么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