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王在,你怕什么!”玖尊眨眨眼,“本王可不打算回去了,那家伙现在越来越难缠,本王看,他根本就是被那个女人蒙了心了!哼,既然如此,本王也要找自己的女人来!”
“小九儿……我跟你哪能比呢?你最多不过是一顿打,我,我可是要命的啊!”
“哼,本王话已至此,你自个儿琢磨吧!”玖尊扭过头,显然不打算再多说了。
都说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孙谷绝对比任何人都明白,他金银城的富贵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比的,可也正因为拥有这座金银城,那危险自然也伴随而来。
云国和朔国,其实对他来讲是一样的意义,只是对他的喜儿来说,只有云国能救命!
“草民李广年,参见公主殿下。”
“起来吧。”舞惊鸿瞧着李广年,笑着道,“一段时间不见,李二公子气色是越发好了。”
“谢殿下关心,草民冬试一过便闲来无事了,自然比不得朝堂众臣,说来惭愧,身为云国子民,却不能为国分忧。”李广年依旧谦虚的很,回话时深揖到底。
“那贵府可还安稳?听闻文会上发生了些意外,李夫人在本宫待过的那座沁心楼上晕倒了?”
“回殿下,家母当日本有些不适,坚持要陪殿下到最后,只是家母与长嫂向来不合,遇上了难免心绪不平,大夫说,家母就是思虑过重才晕倒的。”
“是吗?那看来是真的,身体不适了。”舞惊鸿笑容不减,“那李二公子今日买下那两个丫头是要送去给李夫人做丫鬟吗?”
“殿下慧眼,的确如此。”
“真是孝心可嘉。”舞惊鸿拍了拍手,回头瞥了孙谷一眼,“看样子帝都的富庶人家也不少,本宫倒是没注意到呢!劳烦李二公子跑一趟了,请回吧。”
“草民告退。”李广年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这才退着出了房间。
“呃,公主殿下……”李广年前脚刚走,孙谷就忍不住凑上前去,“公主殿下你看……”
“本宫说了,不强求,毕竟云国也并非势单力薄,强扭的瓜不甜,本宫知道。”舞惊鸿甩开衣袖,端正地立着,“孙谷,本宫之前出手圆你夫人的心愿,是因为玖尊助了本宫。本宫这次愿意见你,是因为玖尊跟了本宫。这一来二往,本宫以为你作为行商之人,定比本宫看的还清楚。”
“清楚清楚,草民心里清楚得很,公主殿下想必也知道草民的难处。”孙谷这回闷头就跪,“草民只是想保护自己心爱之人,公主殿下的条件草民都答应!只是到了日后艰难之时,草民只愿公主殿下能稍念往日旧情,护住喜儿!”
舞惊鸿定神,看了看孙谷跪趴在地的那一大团,只觉得内心有些波动,原来,还是有人愿意为所爱之人拼尽全力付出一切的。
“既然如此,你将喜儿交给本宫的人,今日本宫就带她进宫,剩下的事,你自己安排。”
丢下这么一句话,舞惊鸿就匆匆离开了。
“有事找我按老规矩!”玖尊也匆匆撂下一句话就跟着舞惊鸿走了。
走出奇货可居,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舞惊鸿一行人不多逗留,直接乘着马车回宫去了。
“殿下,是朔国的人。”赤芒紧跟着舞惊鸿走进书房,“朔国的眼线,黄芒最先发现,属下与黄芒会合后,这才知道人数不少。”
“朔皇那点心思就差他自己公布天下了,哼,主意打到本宫面前来了!”舞惊鸿掀袍坐下,一派胸有成竹之势,“告诉黄芒,无需手下留情,既然进了云国,就休想再回去!”
“对对对,一个都别留,都藏着一肚子坏水呢!”玖尊靠在一边乐呵呵道。
“你和孙谷都在这儿,怕是动静太大,朔皇的眼睛已经盯过来了。”舞惊鸿看了眼玖尊,“冬试过后,朝堂上下的事该加快速度了,本宫不怕朔皇,但是决不允许在对外时腹背受敌!”
“你尽管专心整顿,你的背后还有本王呢!”玖尊嘿嘿一笑,抱着大刀立在那里,倒是轻松自在的样子。
冬试放榜日,从一大早就排了长队,比冬试那几日的人还要多,将午门高墙围了个水泄不通。如往年一样,一场冬试,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直接晕倒在榜单前,也有人笑着哭着离开。
冬试之后,云国朝廷又是一番整改,新政出台,就着春节前后的喜庆氛围,又将许多地方官员召了回来,经过审核排查,升官的升官,贬职的贬职。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舞惊鸿就在春节后的第一天,轰轰烈烈地登基了。
虽说不是前无古人,但到底还是一件稀奇事,云国历史上也就出现过一位女帝,只是短短地在位了几年就让位于自己的儿子了。
新帝继位,新政初行,新官上任,新年初始。
对云国来说,这个春节似乎是扫尽了往年旧风,一切重新开始了。
舞惊鸿乃是云国有史以来的第二位女帝,称乾兴帝,制新云历,始用云历记日。
新帝继位,本是需要太上皇垂帘听政,辅导一二的。哪知这位乾兴帝不过十八的年纪,朝堂政解却一针见血,比起许多从外地刚刚返帝都上任的官员都老练许多。
偶有不知好歹的提出异议,无理取闹,甚至还有以自身职位为要挟的,要求改变新政,都被舞惊鸿严词拒退。
云历乾兴一年一月底,舞惊鸿在朝堂上龙颜大怒,新政初行的确问题诸多,但许多官员不知积极解决问题,只顾抱怨,递上来的折子里八成在提,旧政如何保国太平,如何护得官员利益,如何赢得民心……
当日,宫内又传出一位官员当朝被腰斩之事,还说那出手之人是乾兴帝的殿前银牌侍卫,威风凛凛,长刀一挥,便结束了那位多嘴官员的性命。
铁血手段,加上舞惊鸿的巧思敏舌,朝堂风波终于渐渐平息,直到二月初,新政才算完整施行,多地开始响应。
“陛下——”
舞惊鸿一听见这声音,立即瞪了眼,“加快速度!”
“是!”抬撵的众人也都纷纷来了精神,脚下像是生了风,唰唰走的飞快。
后面那人却毫不死心,一路小跑着,远远地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了御书房。
“陛下——”
舞惊鸿抬脚走进御书房,忽又想起什么,回身对着门外的禁卫军道,“任何人不准闯进来,否则仔细你们的脑袋!”
“是!”
御书房内一如既往的摆设,舞惊鸿熟练地走到案后坐下,拿起折子就准备批阅,却听玖尊在一旁闲闲地道,“每天这么躲着让着,你不累啊?”
舞惊鸿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要说这位宁大人也没什么错啊,这皇帝登基总不能一直空着后位啊,你说你不给他一个交代,他怎么会甘心?”玖尊继续絮絮叨叨,“人家是礼部尚书,这些可正正经经都是人家的分内之事。”
“朕没说他有错,只是如今云国内四处都是问题,朕一天为这些事情忙的不可开交,他还要用那些事来烦朕,朕怎么可能每天都有时间听他唠叨?”
舞惊鸿说着,将手上的折子抖了抖,“你瞧瞧,这淮州水灾的折子都是第几份了?最近几乎每天都有一份淮州的折子,可是那些家伙写折子也不知道写清楚,该详细描述的情况一字未提,罗里吧嗦一堆没用的话!”
“什么话罗里吧嗦的还没用?”玖尊好奇地凑了过来。
“说他们不容易,难民们整天整夜地围在官府外面,就等着他们救济,说他们自己都快没有口粮了!”舞惊鸿翻了翻眼皮,“朕会信他们的鬼话?要真是没有口粮了,还能关闭府门几日不出?都在府里喝西北风呢?”
“就算有,人家未必愿意分给难民,你看看这儿说的,难民是‘成堆成堆的’,那可不是一两碗米饭就能解决的。”玖尊手指点着折子上的字,咧着嘴笑道,“这人真有意思,怕是平日里爱写杂记,瞧这折子,写的跟话本子一样。”
“你以为呢?”舞惊鸿摇摇头,“朝堂上的官员肃清了,地方官员的问题依旧存在,朕需要一个合适的刺史去淮州看一看。”
“你打算派谁去?”
舞惊鸿抬眼略加思索,忽而淡然笑道,“有一个人非常合适。”
自女帝的新政出台施行,帝都的治安及其他更方面都更加完善了,每天定时会有几队步军在帝都各重要地段巡逻。
“统领大人。”
“统领大人,你怎么亲自来了?”
步军统领火裘正带着两个人在南北街交叉口巡逻,迎面碰着一队步军,都是他的直属部下,点头示意后,队长疑惑地多问了一句。
“哦,有些地方不属于巡逻范围,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注意着,所以就带人过来看看,没事,你们继续巡逻。”火裘解释了一句,背着手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