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帮了我一把,完事后才知道他们没想过送人情白帮我。临走时他们要我忙完后给他们一亿块钱,就当从他们手里买了两条人命。
“一亿!”我惊讶莫名,我要是有一亿至于坐中巴车遇到这样的事。虽然说生命无价,但是一亿也太高的离谱了。再者来说命可以买卖么?他们阴曹地府的操作也太让人不敢直视了吧!
“就这还是良心价,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白无常话很少,但是句句戳心。在钱面前,交情算什么?人如此,鬼也一样!
我很无语也很无奈,正在犹豫的时候。黑无常又甩甩铁链子就要带走那两个人的魂魄。黑小子真是急脾气,做生意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也是天经地义吧?本来我想跟他们讲讲价,或者让他们给打个折的。这位一点儿生意规矩都不讲,眼瞅着买卖要崩,我瞪了瞪还在地上呻吟的几个人,一咬牙答应了。
一亿虽然是巨款,可是和那两个孙子的命比起来它也只是冰冷的钞票而已!更何况我这间接也在为自己买命,其实最主要的是给自己买命。
见我答应了,黑无常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说:“你就认便宜吧!这个价也就是你,换别人出多少钱我们都不卖。生命无价懂不?”
合着他知道生命无价呀!我鄙夷的看着他:“现在不是有价了么?而且还明码标价,还不还价不打折!”
我心里五味杂陈:卖嘴的、卖菜的、卖艺的、卖身的、卖国的……。现在又出了卖命的,在钱财面前还有什么是不能卖的呢?难倒真正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只有金钱本身了么?要是这样,这个狗日的世界也太让人绝望了!
扯了一会儿,黑白无常公务在身先走了。临走时黑无常给了我一瓶地府特供酒,说那是地府高级官员才有资格喝的。因为和我做生意比较愉快,算是附送的。他们走后,我尝了尝,这回有味儿了——一股尿臊味儿!等黑白无常走远,我一个劲儿骂街。这两货长的鬼头鬼脑的,没想到还是奸商。
槐树精看着地上几个受伤的流氓说:“没看出来你还有仁者风范呢?要按我意思,全送他们上西天得了。看看他们把你打成啥了?”
他不说我还没觉察,他说完我感觉我连头带脸那儿都疼。那孙子手也太重了,我拿出大哥大对着屏幕看了看,这一看吓了我一大跳。我说我的视野怎么变得那么狭窄了,眼中的景物跟全景拍摄的照片似的,看起来是窄窄的一道。原来我的脸被打的肿得跟猪头一样,眼睛眯到了一块。这样子别说我妈认不出来,我自己差点都认不出来。
我愤怒的看了一圈,他们七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好胡乱踢了叫唤的比较欢实的几个每人几脚,使他们叫的更加起劲儿而外也没有别的法子出气。
“现在怎么办?”槐树精乐不可支的问我。
“还能怎么办?老子现在欠债一亿了,我回去先查查我有没有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富豪亲朋,要不看看哪家银行比较好抢!”我没好气的回答他,亏它还笑的出来。
它用眼指了指那几个流氓说:“我问的是他们几个,你打算怎么处理?至于黑白无常的钱,你回去给他们不就完了!”
“给他们不就完了,你倒说的轻松。那是一亿块钱,不是纸!”妖精就是妖精,不食人间烟火。它不会明白一亿元对一个平民百姓来说,哪怕是对一个编外神仙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纸呀,你回去到祭品店里买来给他们一烧不就完了,那有什么可让你发愁的!”槐树精奇怪的说。
他这么一说,我一拍脑袋疼的我一蹦老高才反应过来:(忘了自己脑袋肿得猪头一样了)黑白无常他们用的钱还真是纸——他们用的是冥币!一亿甚至烧一张就够了,纸扎店卖的还有五亿一张的呢,我烧给他们。他们还得给我倒找,话说发行那么大额的纸币他们地府就不怕通货膨胀?
这么看来一亿对我而言,确实是良心价甚至说是白菜价。去祭品店我花三块钱可以买好几千忆,人命啊,没想到你竟然可以这么贱,一条命一块五。如果算上我自己,一条命才一块钱!
流氓们的呻吟声把我拉回了现实中,他们受伤都不轻,我就算是自卫也算防卫过当。没有刑事责任也得负民事责任,七个人的医药费就够我喝一壶的。再加上误工费营养费乱七八糟的赔偿,前段时间虽然我们挣了不少。可那都不是我的钱,管半年能给我多少还不知道,何况他根本就不同意我来趟这个浑水,难倒他算定我有这么一劫!
正想着呢,只听远远的传来咣当一声,然后稀里哗啦的声音响成了一片。我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看了一下,只见我们之前坐的那辆中巴车,折着跟头从悬崖上掉了下去。有的人从车窗中甩了出来,挂的到处都是。大多人都随着车一直掉到沟底,车体都摔的严重变形了。人还有个好?那场面不是用惨不忍睹可以形容的,几个流氓扭头挣扎着看到这个情况也直咋舌。
有人问了,你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那辆中巴车难倒一直等着看你们打架呢?
那倒不是,我只有一张嘴说了我们这边的事,那边的自然说不到。其实我们这边从我下车被打,到事情结束也就十几分钟而已。这里山高路陡,山路崎岖而且七弯八绕的,那辆车其实没走多远。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突然就出了车祸,四五十号人呢!这不是人间惨案是什么?
我和槐树精面面相觑,它二话不说躺倒在地。在一众流氓惊掉下巴的神色中,我骑着它飞到了山崖下。
到跟前才知道情况有多惨,几十个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因为他们都死了,到处都是断掉的胳膊腿。有的人断成了几节,有的人头和脚在一起被车体死死的压着。空气中飘着汽油和鲜血的味道,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看得我只想干呕,连忙闭上眼睛,这场面太血腥太惨不忍睹了。
“我不该来,真不该来!”我喃喃的说。
“要是能回到过去多好,我会选择不来趟这个浑水!”此情此景让我深深的自责起来,管半年当时不来是对的,他肯定算到了现在发生的这一切。
面对已经发生的惨剧我除过无力就是自责,但是却毫无办法!
“要是能回到过去多好!”我心里想。要是能回到过去,我们就能免去多少后悔,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买。过去了总归是过去了,我们除过自责只能认命。也许这就是命,我的以及所以被命运伤害的人的命!
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当你再次踏入那条河的时候,水已经就走了,河不再是过去的那条河了。所以我们总是后悔过去没有尽力做的不好,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努力做好现在呢?
能回到过去么?能!你们不能,可是我真的能,因为我有大哥大!
想到这里,我几乎跳起来。我为什么不用大哥大呢?
“黑白无常又来了!”槐树精对我说,说完给我眼皮上涂了点口水。我看到黑白无常远远的往这边飘,同时还有一个更让我抓狂的情景,那些人尸体旁都有魂魄若即若离的。
黑笔无常肯定是来抓这些人魂魄的,我连忙迎上去跟他们做了另外一桩大生意,买几十号人的命。由于这些人是横死,说白了本来不该死。阎王殿那帮子还不知情,最后以五百亿的价格成交。我假装肉疼的不行,其实心里暗乐。花我几块钱就能送他们要多少亿就多少亿,做成两桩生意黑白无常很开心开始和我称兄道弟起来。他们无疑捞足了油水,临走时还给我留个联系方式。说用的着他们的时候,别客气。
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我可不敢用他们,他们一来就伴随着死亡,老死人这谁受得了。
好不容易把这两爷送走了,我就着手给这些人吃点后悔药。
说干就干,我拿出大哥大,让槐树精驮着我飞到高空。对准那辆车以及散落在各处的死人拍照,并且确定把他们全部能拍进去。我看了看又让槐树精往高里飞了一点,又确定那七个被我们打伤的流氓也能拍进去。
时间输入了二十分钟以前,地址是原路返回。这才一按拍照,强光一闪。我身子一震,只听管半年在我耳朵里咦的一声。
毫无疑问,我们都回到了二十分钟前。中巴车还在村口停着,司机还是那个司机,只是他面色惨白好像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他狐疑的看了一圈发现自己好好的坐在驾驶座上。这才哆哆嗦嗦的点了一根烟吸了起来,车里满车的人也脸色怪异的到处乱看。
一个老太太说:“囡囡下车吧,咱们别去城里了!”说完拉着一个小女孩就下了车,小女孩边走边说:“奶奶,我刚才好像做个一个梦。梦到咱们坐的这个车翻车了!”
老太太如遭电击,拉着小女孩就走:“别胡说,快回家!”因为她也做了同样的梦。
车里其他人面色千奇百怪,因为他们都做了同样的梦。只是都不好说出来,也都三三两两的下了车,看见车就像见鬼了一样。只有我知道那不是他们做的梦,那是真事。但是我能说么,说出来谁会信呢?
一会儿功夫,车里人都下没了。下车的人被路上没坐车的熟人问起为什么又回来了,不是明明看到车走了么?
车里下去人一致的说他们看错了,田野里有个放牛的老头吧嗒着旱烟袋,大张着没牙的嘴,说话关不住风。他说:“奇了怪了,这车走了一程子了,怎么嗖的一下突然又出现了。难倒我真的老了?”
见人都下完了,我才慢悠悠的上了车。司机和我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这才说:“下去下去,今天不去城里了!”
我问他不去了,有人要进城怎么办?司机气哼哼的说:“爱怎么办怎么办,我刚才也做了个梦,兆头不太好。再说你看看还有人么,我就拉你一个人你给我多少钱?”
一听他这话我就有点不愉快,好歹我救了他一命呢。这人怎么都钻钱眼里去了似的,张嘴闭嘴都是钱!
司机把我赶下车,用一把挂锁在我目瞪口呆中把车门锁上,好嘛!现在人家都自动门了,他倒好还用的是挂锁。这车也太烂了吧,难怪他翻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