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凤吟站在深渊的崖边,秀眉紧紧地皱着,这些天来自己这些人被雨师妾紧紧的挡在上面,别说下去就连探查的灵雀都会被雨师妾拦下,凤吟怎能不急。
“凤吟副主。”
听见有人叫自己,凤吟转身,是哪个会兽语的儒门弟子。
只见他一身天青色儒裾,长发整齐的束好,行动间自成一股风流,只是年纪尚小还有些稚嫩。
又是一个颜文清,凤吟这般想着。诚然伏语与颜文清长得并不像,但是身上的气质却是如出一辙。
“在担心鬼主吗。”
肯定的语气,即便是面对着深渊,这伏语也未曾见又任何的吃惊,心如古井一般的少年。
“你就不担心你们家主?”
“担心。”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那略带微笑的脸却是看不出来。“但是老师常说,生死不惧,想来在他跳下去那一刻,对于他来说就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切。”
凤吟倒是没想到,这伏语小小年纪倒是看得开。据凤吟所知,伏语在颜家是孤儿,也就是说他在颜家所有的依仗就是颜文清,如果颜文清出了什么事,到时候颜家第一个失势的便应该是他,他就一点不担心?
伏语望着这苍茫的深渊,转身,“天色晚了,凤吟副主也早些歇息吧,鬼主与老师都是天命之人,断不会就此死去。”
若是就此死去,那也是天意,凡人如何逆天而行呢?伏语长叹,究竟是没有说出来,命数这种东西,向来就喜欢作弄人。
凤吟望着伏语远去的背影,这个少年,冷静的可怕,颜文清你的眼光真是毒辣啊,这样一个人若日后能继承家主之位,何愁颜家不兴。
残月西垂,天边的霞光已经微微的泛起,伏语站在缝隙处,昨夜他成功了,既然用豢养的灵雀不行,那么就用野鸟吧。眼眸敛起所有的光,下面是岩浆,高度,很高但是以自己的身手未必就下不去。
回头望了一眼后方,那里是儒门休息的地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伏语不见了?”
凤吟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最直接的想法便是这个少年很可能自己下去了,当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连凤吟也吓了一跳,那可是深渊。
那个少年……
落地之后,伏语第一感觉就是好高的温度,热到几乎让人不能呼吸。抬头望了望,这样高难怪会看到岩浆。
老师肯定不在这里,看了一眼岩浆的流动,伏语望向一个方向,应该是往哪里走了。正在伏语要离开之时,忽然觉得腿上一僵,什么?
只见自己腿上绕上了一股黑气,将自己的腿紧紧地钉在原地。
“这是……”
缓缓的那道黑气幻化成手臂的模样,伏语也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道黑气慢慢的爬上来。
看不清五官的头,模糊的身子,慢慢的凝聚成形。
伏语眸光一寒手上迅速结印,顿时儒法光芒大盛,那道灰影发出一声惨叫后便消散。但是深渊之下怎么可能只有一只,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血肉……新鲜的血肉。”
低沉的声音响起,似乎在渴求着什么。
“污秽之物。”伏语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当下脚尖踩在一只黑影的头上向前掠起,同时手上结出法印在自己身边撑起一道屏障。
慕无忧是万鬼之主,这些东西该是不敢靠近的,想来自己老是和他在一起该是安全的。
“紫河车吗?”
伏语稳稳的落在一块空地上,看着前面想自己快速靠近的黑气,这些东西没有面目,而且身形都很模糊,怨气重但是灵力却差应该是紫河车无疑了。
紫河车,本来是一味药物,但是此时却是指未出生便死于非命的胎儿,死后因为找不到轮回的路逗留在这里。
伏语没有想要与这些紫河车纠结的意思,自己还要快点找到老师,就随手结了一个印在这里划上一条界限,那些紫河车就堆积在界限之外,似乎想过来又有些害怕。
伏语不再去管那些东西大步向前走去。
渐渐地感觉温度变低,四周开始出现一些枯死的树木,以及些许草木,基本是暗无天日,竟然也会有草木繁生,伏语不禁感到一丝讶异。
那条蛇说,他们来自地底深处,深渊之下,难道就是这里?
继续向前走着,头顶的一线天光似乎永远是那样模模糊糊,不知走了多久才发现一丝似乎有人走过的痕迹,肯定是颜文清,这里除了他们应该是没人的了。
看来自己的方向没错,伏语不在犹豫继续向前走去。
“老师!”
终于在走了约莫有三四个时辰之后,伏语找到了颜文清。
颜文清看上去还好,只是脖子上不知为何多了一圈青紫的颜色。
“伏语,你一人下来的?”
“是老师。”
“嗯。”颜文清似乎没有责怪伏语独自下来的意思。
伏语转头看见了还躺在一边的慕无忧,脸色苍白很明显是受了重伤。
“老师,只是这深渊下来容易,却是上不去。”
因为高度实在太高,根本难以靠御风之术飞上去。
“我知道。”
“鬼主似乎受了重伤,在这里……”
伏语自小就跟着颜文清,但是还是第一次见慕无忧,这个自己老师这一生都绕不过去的劫。这样清秀的长相便是鬼道之主?
似乎太过阴柔了些。
“颜家可好?”
“家里很好,文渊族老带人在上面设法救援,只是惊动了雨师妾,想要下来很难,所以伏语就自己下来了。”
闻言,颜文清点了点头,伏语从小就很让人放心,行事从未出过错,若是单论这一条自己都未必及他,只是性格太过冷漠,或许因为从下便能读的兽语有关很少有人与他交谈,自己收他为徒的时候他已经八岁,性格已定,即便是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也未见有什么改善。
伏语从腰间拿出一些药物,那野鸟虽然难以说明白下面的情况,但是好歹告诉自己下面有人呢受了伤,于是自己就拿了些药物,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可以。”
伏语从未见自己老师会对一个人这样小心翼翼,在自己印象里老师就如同天上的谪仙一般,对于家族的俗事从来不多过问,原来谪仙人也有自己重视的人。
慕无忧?鬼主吗?老师年少时的至交?
“你确定你是在这里发现的那个人?”
“对啊。”
北落和段六在山林中转了好几日也没发现点什么,难道那个人真的只是巧合出现在这里?北落心里有些犹豫。
“不会。”
段六肯定的说。
“何以见得。”
“感觉。”
北落仿佛被气到了一般瞪大了眼睛,段六你好样的。
“那你在感觉一下那个墨云清到底在哪?”
“我怎么知道?”
北落觉得想骂人,但是貌似骂了还不一定能打得过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