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玉坤宫内,只见面前的女子一身象征女子最高地位的雍容华贵的凤服,娇好的面容带着愁丝,吴氏一族在这次灾难里原本的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就这样被灾难给毁灭了,父亲哥哥族人们死的死逃的逃,一个好好的世家大族就这样散了,如今想联系人都不知道去哪联系,她膝下无儿,这皇后宝座迟早得让贤的了。一肚子苦水不知道向谁倾诉。
歪坐在宫榻上的皇后吴鸾,听了下人的汇报今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越发觉得嘴里发苦。不孝有三无后最大,朝臣提议废后她能理解,提议选秀纳妃她也能接受。寻常百姓都重视子嗣延续,稍微富足些的家庭都会纳妾来传承香火,更别提这皇家有多重视,那些个儿妙龄女子一批又一批的往宫里送,若这样她就要吃味,呵,这宫里早就没有她这个人了!
废后…能废她也认命,这后位象征女子的最高地位,是无上荣耀,是女子至高权利的代表,引得多少女子及其背后的人们趋之若鹜。从三皇子妃到凌王妃再到皇后,她随着慕容渊一步步登上这高座,人们只看到她光鲜无比的外表和无上尊荣的身份,却不知道,这背后她是如何的殚精竭虑。难怪出嫁时爹爹就告诉她一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是啊,自己独守空房,自己的丈夫一个月也就见那么几次,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那些嫔妃的算计暗害,更有无数琐事缠着她,她都快坚持不下去,她想过放弃却不能也不允许!她身后站着的是她的族人,她也承担着家族荣耀和荣誉,她不是为自己活着,如今没了家族羁绊,却被她的丈夫捏在手里!
这些都没能比得上慕容渊不肯听大臣的劝废了她更让她觉得心中苦闷,难受。只因为,如今她没有了娘家,没了父兄和族人的帮衬,没了家族势力,没有外戚,皇帝……呵,皇帝也不用担心外戚坐大,权力被夺!
而她如今不得不依附她的丈夫!废不废后还不是他说了算,别说后位就是她的生死也就是慕容渊一句话的事儿。有她这么一个傀儡皇后,自然是慕容渊乐意见到的,他怎会废后呢?或许没有子女……也是他乐意见到的吧……
紫鸢站在一旁,静静等着自家主子的吩咐,自去年那次灾难,娘娘与吴家失去了联系后,就经常发呆出神,好像整个人都失去了灵魂,对许多事变得毫不在乎,之前还会和那些嫔妾争宠,如今是对陛下来不来玉坤宫都无所谓了。过了许久她才听到一道悠悠飘忽的声音:“让尚宫局挑几个资质好的模样好的过来。”
“是。”
御书房。
“陛下,乌王和王妃出城游湖又到一座庄子用午膳,之后就回了王府。”
“乌王为何会突然和王妃出城游湖?可有异动?”
“属下探听到,是乌王妃早晨的提议,其实早在昨日乌王妃就让她手下的一位嬷嬷到湖边订游船再到庄子准备妥当。一切正常并无异动。”
“哦?早就准备好今日游湖?这蒋玉蓉为了讨好慕容痕还真是用心啊。”慕容渊看着黑衣人,目光忽明忽暗,并没有示意其退下。这慕容痕向来不和别人往来,当然也没人愿意和他来往,据苏明的调查,这慕容痕可是孤僻得很。
慕容渊看着黑衣人道:“去查一查蒋玉蓉。”
“是。”
慕容痕低头批阅奏折,没过一会儿,苏明走了进来道:“陛下,秦尚书求见。”
写完一个‘准’字,慕容渊才抬起头,才抬起头道:“宣。”抽空喝一口茶。
“臣秦克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慕容渊看着国字脸,忠实的秦克道。
“谢陛下。”
“爱卿何事要奏?”
“陛下,咱们如今国力不足,国库空虚,户部已经有俩个月没下发俸禄,官员们虽理解却也又不少怨言。那西河国使者一来,势必要设宴款待,户部实在没有多余的银子了,陛下。”身为户部尚书的他实在没办法,他连自家的祖宅都卖了,家中的各种值钱的东西都卖了,给大臣们发封路。却也没法一直这么下去,如今他可是抓襟见肘,家中妻儿满院,朝中众臣怨言,他是两头不得好脸色啊!
慕容渊知道秦克所做,知道他不好当,招来苏明道:“去将朕收藏的名人字画,珍奇玩物拿到周边国家去卖了。买回秦爱卿的族宅,他替朕垫付了多少就还他多少,剩下的就发给大臣们。”看着震惊的秦克,笑到:“朕就是再没钱,也不能拿大臣的钱啊,这说出去,朕的的脸,老祖宗们的脸往哪搁?”
秦克感动得红了眼睛,跪下磕了个头道:“是,谢陛下。”
“起来吧。国库空虚,迫在眉睫首要解决的问题,秦爱卿你且留下。”又对苏明道:“传左相右相觐见。”
“是。”苏明应着,走到大点门口喊到:“传左相右相觐见!”
“传左相右相觐见!”一道道声音传了下去。
在议事厅里,刘源和王梁听到传话,对视一眼,赶紧起身朝门外走去。
约莫一刻钟,俩人就到了御书房,对着慕容渊行了。
“俩位爱卿,国库紧缺,已有俩个月没下发俸禄,为何到现在还不上报?”慕容渊静静地看着站在下首的刘源和王梁。
刘源和王梁没想到陛下会问他们这个,看了一眼旁边的秦克,心中明白了几分,刘源道:“陛下,臣刚刚正和左相商议这事来着。”
“哦?可商议出结果来?”
王梁道:“陛下,臣和右相的意见相左。”
“哦?说来听听。”
“是,臣觉得如今的北冥已今非昔比,人口不足,国力薄弱,国库空虚,最先要解决的便是钱的问题,所以臣主张大力发展商业。”
“臣反对!如今的确是国力空虚,这没错,但是,咱们的粮食也是不足的,去年左相向各国借的粮食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数量,比起钱来,陛下,臣依旧主张大力发展农业!”刘源听完王梁的意见立马反驳。
“右相,发展农业需要一个过程,如今我们北冥人口不足,再如何大力发展农业收获也有限,不能够一下子就囤满粮仓。”又看着慕容渊说道,“陛下,先发展商业,让国库先充盈起来,粮食不一定要自己种,咱们可以买。”
“臣反对!陛下,若鼓励发展商业,那些田地谁去打理?人人都去经商,谁去耕地?期间我们的多生多育政策依旧施行,人口越来越大,需要的粮食也就跟着上涨,没人耕地,这只会让国库越来越空虚,并不是一个长久的计策!”
“右相,你误解我的意思。我并没有主张将这个经商政策定位长久的政策。况且经商并不是想要经营就能经营得起的。”看着慕容渊说道,“陛下,臣的意思是,大力支持目前依旧在经商的商人,并让这些人发展自己手下的产业和身边有经商才能的人,陛下,臣有个大胆的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慕容渊听着王梁的建议正在考虑着一提议的可行性。听到王梁有个大胆的提议,忍不住想听听,这个老狐狸的想法。
“臣建议,陛下带头经商!”
“王梁你放肆!陛下,不可听左相一派胡言!”
“王爱卿,你让朕经商?!”一个皇帝去经商,闻所未闻,慕容渊没有发脾气,反而觉得特别有意思。
“是,臣建议陛下带头经商,皇上做生意哪有不赚的道理,无利不成商,那些眼里心里只有银子的商人们如何不会跟着陛下行商?”王梁一边捧了一把慕容渊一边将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也跟慕容渊说明白。
一旁的刘源狠狠地瞪了一眼言之凿凿的王梁,对着有一丝犹豫的慕容渊道:“陛下不可,一代君王如何能够行商,这不合理啊陛下!士农工商,陛下,这有损皇威!”
“陛下,如今情况特殊,首要任务是解决银两和粮食问题,稻米麦穗成熟需要一个春天和一个秋天的过程,而经商,那些久经商场的商人只需要一次洽谈一顿饭的时间就能赚的盆满钵满!”王梁看着有些动摇的慕容渊接着道,:“陛下,不需要陛下亲自经商,只需要以陛下的名义即可。”看着要反驳他的刘源,狠下心道“陛下,只要陛下同意,臣在陛下面前当着右相和秦尚书面立下军令状,只需要三个月,三个月,臣一定让国库增加十万两!若臣食言而肥,臣就是倾家荡产也会把这十万银两填满!”
“王梁你!”刘源指着王梁说胡出话,气得满脸通红,对着慕容渊道,“陛下,万万不可,这有损陛下威名啊!陛下!”
慕容渊看着一脸坚定,满脸决绝的王梁,又看了看气得说不出话的刘源,目光转向没说话的秦克,问到:“秦爱卿以为如何?”
被点名的秦克,看了一眼吵的不可开交的王梁和刘源,接到刘源的眼神,想了想对着上头的人道:“陛下,臣觉得左相所说有几分道理,并非所有的人都有经商的头脑,有经商头脑的也未必有经商的手段和人脉。若以陛下为名带头经商,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臣附议。”
“秦克!左相疯了,你也跟着发疯不成?!”刘源狠狠地瞪着帮着秦克。
秦克无所谓,他又不是哪一派哪一帮的。
“刘卿,注意你的言辞!”慕容渊不同意的看着发怒的刘源。
“……是,可是陛下,这让帝王经商可是亘古未有啊陛下,况且,商人有赚也有赔,风险太大!农耕才是稳妥,望陛下三思!”刘源不服气,看着似乎偏向王梁观点的慕容渊,接着道。
慕容渊仔细想了想,态势严峻,决定放手一搏,对着王梁大手一挥,“朕准了,左相,这经商之事朕就交给你,你若食言,朕不要你倾家荡产,朕要你的项上人头!”
“臣遵旨!”王梁躬身。
出了御书房,刘源没好气地对着王梁道:“左相真有能耐,竟能让陛下不顾九五之尊经起商来,刘某佩服啊!”
“右相客气,这如何说得上是让陛下不顾九五之尊呢?这正是让百姓们知道咱们皇上威仪天下!”对着御书房方向拱了拱手,“连商人都跟着陛下经商,这只能说明咱们陛下才能卓著!右相糊涂了!”不让刘源有说话的机会,马上又道,“鄙人事务繁忙就不陪右相闲谈,先行一步了,告辞!”说完就提步离去,看也不看一眼刘源。
秦克也对着刘源拱手告辞,往户部走去。
刘源看着相继离开的俩人,狠狠地甩了下袖子,冷哼一声,带着满眼不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