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黄连虽然不知道何世勋他们是否已摸清了她的习惯,但她如果还照以前那样那不是太傻了吗?转了一大圈她又回了繁华的天都城,一来这里人多,二来这里有很多戴帷帽上街的女子,她融在中间并不显眼。
黄连并不急着找生计,她身上的钱让她几年不干活也没问题。
当务之急是找一个靠得住的地方解决吃住问题,像顾家那样的人家是可遇不可求,黄连一边购买生活物品一边向摊贩打听合适的租住人家。
“要房东给你做饭吃?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啊?你告诉我,我也去住住看。”一个卖煎饼的老大爷如是说。
黄连道:“我又不是要白占人家的便宜,一块儿算在房租里嘛。”
老大爷将做好的煎饼用纸包好交给她,“你要是有钱还不如去那边买一个人来伺候你,洗衣做饭干家务,你只要给口吃的就成了。”
黄连看了一下老大爷指的地方,“那是些什么人啊?”
“有从大户人家赶出来的,有拐卖来的,什么人都有,你要是养得起,买他一个两个回去也当做善事了。”
黄连倒是真动心了,自己一个人既不像侠女也不像小姐,有个人给自己撑场面也是好的,如果价格不贵的话。
虽然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没有买卖就没有拐卖。
但在这个世界,好像没有这个规矩。
将煎饼放进嘴里吃着,黄连朝靠墙边的一溜人走过去,男女都有,差不多都是披头散发,手腕全部用一根绳子拴着,身上依稀可见一道道的鞭痕,酸臭味随风飘散。
老人家说得对,买一个回去就当做善事了。
但是就这么看一看哪能看出是些什么样人,万一买回去跑了怎么办?她可不会花功夫天天把人看着。
这些人手上都是黑乎乎的,也看不出谁是做过粗活的。煎饼都快吃完了人贩子看她也瞧得差不多了问道:“姑娘想要个什么样的?我这儿什么人都有。”
黄连嚼着嘴里的东西,“洗衣服做饭的。”
“你一鞭子下去保管个个都会洗衣做饭。”那人扬了扬手里的鞭子,被绳子牵着的人都往里缩了缩。
“是吗?怎么个价位?”“小的十两,大的二十两。”
怎么这么便宜?黄连简直傻了眼,一个人啊!一个活生生的人还不如一颗珍珠值钱?!
黄连怀疑这人是个骗子,等你把人买回去,然后那人再跑掉,接着他又卖,那他就会有赚不完的钱了。“其实我是替我们楼里的妈妈来的,她现在走不开,有谁愿意去的?”
女孩子们自然没人愿意去那种地方的,全都把头埋得低低的,人贩子把鞭子一甩,啪的一声甩在地上,“都给我抬起头来!”
众人如惊弓之鸟般一个个都抬起了头,黄连看到一双还算镇定的眼睛,“就她吧。”
“姑娘好眼力,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买回去做个小倌儿都够格。”
“小倌儿?他是男的?”“是啊。”
“不要,不要,我要个女孩子。”
那酷似女孩儿的男孩几乎是瞪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眼皮道:“洗衣做饭还分男的女的?”
执鞭的大汉立即一鞭子抽了过去,吓得他边上的女孩惊叫一声,男孩子却咬着牙没吭气儿。
黄连也吓了一跳,定了定神问道:“有没有愿意跟我走的?”她自表身份楼里的,当然没人吱声,黄连正要走开,那男孩开口了,“我跟你走。”
“我要的是女孩子。”
男孩抬起头,“你是要个洗衣做饭的我也可以做,除非你是来耍着玩儿的。”他看了一眼执鞭的大汉,大汉也将疑惑的目光看着她,握了握手中的鞭子,就在黄连感觉自己有些进退失当时,大汉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抽出一张,“那,这是他的卖身契,告诉我你不是耍着我玩儿的。”
黄连接过卖身契看了一眼,掏钱的功夫大汉把男孩从长绳上解下,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带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孩走出人贩子的视线后,黄连把绳子解开,“你走吧。”说完也不管他自顾自的走了。
男孩呆愣了一会儿又追了上来。
“跟着我干嘛?你自由了。”“你不是买了我吗?我是你的人了。”
“我本来想买个姑娘,没想到买了你,就当做善事了,你走吧。”“我不会走的,今后我就跟着你了。”
“你就不想回家吗?你的家人呢?”“都死了。”
黄连停下脚步,“那其他亲人呢?不可能死光了吧?”“小姐就收留我吧,其他亲人一时找不到,要是碰到人贩子,我又会被抓去卖了的。”
“我把你带进青楼你也愿意吗?”男孩摸了一下被绑疼的手,“小姐不是说要个洗衣服做饭的吗?”
看来他真是找不到别的亲人了,不然也不会冒险去那种地方。
黄连又跟卖煎饼的大爷打听一下哪里有租房的,老头说,“你现在要是不要房东给你做饭倒是有个地方。”老头说的是自己住的院子,是个单独的小院,他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正好可以租给黄连。
黄连改名叫季芹,男孩儿叫飞宇,与高老爹三口人生活在小院里。飞宇得知自己并非寄身青楼自然做起事来格外卖力,洗衣做饭打扫屋子。他对黄连整天戴个帽子很是好奇,在外面戴着也就算了,为什么在家里也戴着?
“小姐,你为什么整天戴个帽子?跟了你这么久我都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呢。”
“收起你的好奇心,也不要想着来偷看我的样子,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知道吗?”“哦。”
这飞宇长得白白嫩嫩的,要是穿上女装出去,肯定没人能看出他是个男的。想到就做,黄连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飞宇,“来换上。”“干什么?”
“叫你换就换,问那么多。”“哦。”飞宇拿了衣服回屋换去了,黄连坐在院子里好整以暇地等着。“记得梳上女子的头发样式!”“……”
“飞宇,飞宇?”千呼万唤始出来,飞宇着了女装出来,头发却没弄,只是披散着,好一副娇羞的小女人形象。“呵呵呵……我们飞宇还真是漂亮啊,怎么不梳头呢?”
“我,不会,小姐,你不会让我就这样出门吧?”“怎么可能!有美人藏在家里就好了啊,这样带你出去让人给抢去做媳妇儿怎么办?”
“小姐。”飞宇嘟着嘴,又穿着女装,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哎哟别这样看着我,我受不了,你还是换回来吧。”
黄连觉得其实是个男孩子也有个好处,那就是他不能随意进出她的房间,如果是个女孩儿那肯定会随意一些,她也更累一些,现在她在房间里随处挂着帷帽,她想怎样便怎样,有时候对着镜子还会打扮一番。
话说这原主这身材样貌还真是挺好的,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绛,眼睛始终闭着,给人一种娴静自然的感觉,可惜她的命运啊,这就叫红颜多薄命么?
不想了,吃过飞宇熬得香喷喷的小米粥当早餐,黄连和飞宇一同出门了,他们所住的杏花胡同离市场并不远,这也是高大爷住在此处的缘由,做小生意方便一些。
高大爷的家人住得远一些,每隔一段日子他们会团聚一次,有时候是来这边,有时候是高大爷回家去。
黄连信步走在街上走着,这天都城里没有产珍珠蚌的河,黄连得另谋生路。
“飞宇啊,你有没有想到什么赚钱的好法子?咱们可不能坐吃山空啊。”
飞宇没想到临时会问他这个问题,一时没想到,说:“我先想想。”
赌场是个测试人品的好地方,黄连给了他一些钱,把飞宇带进了赌场。
飞宇虽然好奇却并不下注,只在一边看着黄连玩,到后来甚至劝起她来了,“小姐我们回去吧,别玩了。”
“干什么?你也快点下注啊,很好玩的。”
不管黄连玩得如何起劲,飞宇都不动心,她终于收手出了赌场,这才从飞宇口中得知他的父母都是死于这个赌字,所以他发过誓今生绝不参与赌博。
黄连很是欣慰,给他添了好几套衣服,自己也买了几套裙装,他每日里叫自己小姐,总得稍微有点小姐的样子,虽然小姐这两个字放在现代不是那么好听。
经过一家茶馆,见到里面人多,二人也进去看看有什么热闹可瞧的。里头有个说书人在说书,听了一会儿黄连听出了端倪,奕亲王与皇帝兄弟相争让礼亲王捡了便宜,现在当皇帝的居然是礼亲王?!此人果真深不可测,不知是顺势而为还是早有预谋。
黄连现在担心的是自己是否依然被悬赏通缉,出了茶馆,黄连寻找了一下城中张贴布告的地方。
自己的蒙眼装扮依然高挂,只是一张已然残破,另一张却是最新贴上去的。
都换人当皇帝了,干嘛还揪住她不放?她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没有啊。
飞宇买了菜两个人回家做饭吃。“小姐你喜欢吃什么菜呀?”
“我都吃,你做的什么我就吃什么。”
回到屋里黄连摘下帽子随手挂在墙上,做什么营生好呢?吃的不行,莫说是否抢了高大爷的生意,就飞宇的手艺来说也没多少人喜欢吃。自己的手艺也不怎么样,自己虽然有一个能透视的特长,但除了能从蚌壳中找到珍珠之外,她还真没想到其他正常营生适合自己的。
要说最赚钱的还是玉石,可这里离西疆太远,没有她可发挥的地方。难道真的只能混迹于赌场了吗?
当黄连再一次在赌场门口转悠时,飞宇将她拦住,“小姐,赌场不是个好地方,咱们换个地方吧。”
“那你想好了吗?咱们能做些什么呢?”
“做什么也比进赌场强啊,这就是个无底洞!”飞宇有些愤慨。
从赌场里出来一群小青年,领头的看上去是个纨绔子弟,他一眼瞧到细皮嫩肉的飞宇,“呦!这是谁家的俏哥儿,怎么从前没有见过?告诉大爷你哪家的啊?”
飞宇拉了黄连要走,被纨绔的手下围住,“被我家少爷看上是你的荣幸,你跑什么呀?”
那痞气少爷走近飞宇,细皮嫩肉,唇红齿白,真是越看越喜欢,“告诉少爷,你叫什么?”
“与你无关。”
“大胆!敢这样跟我们少爷说话。”
“小声点,别吓到他了,带回司徒府去。”
“是,少爷。”两个随从来拉飞宇。
飞宇挣扎未果,“小姐。”但是叫小姐又有什么用呢?他也知道她无权无势。
司徒刚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给黄连,“不管你是谁家的小姐,这个人就当我买了,司徒府的名声想必你也听说过吧。”黄连看着他扬长而去却也无可奈何,她来到高大爷的煎饼摊子,“高大爷,飞宇被人抢走了。”
“什么人抢走的?”
“叫什么司徒府的。”
“司徒府?认命吧,司徒服的人咱老百姓惹不起,没想到你刚把他从人贩子手中救出来没几天,他又入火坑了。”
唉,别说惹不起了,就是惹得起黄连也不会去惹,飞宇就只能自求多福了。想想也有点对不起他,如果不是她把他从人贩子手中买过来,他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不过也说不准,被别人买走也不一定就不是这个下场。
一个漂亮姑娘被人看上没什么奇怪,但是一个男孩子被一个男人看上就让黄连觉得有些不齿了,有钱人的癖好还真是怪。
眼睁睁看着飞宇被人带走却救不了他,黄连又把自己关在屋里练习精神念力成束,反正高大爷是做煎饼的,她一买就买上一天的口粮,这样不用另外花费时间做饭。
试验对象从小鱼苗换成了兔子,可是兔子那鼻子老是一耸一耸的让她的注意力老是集中不起来,只能把兔子送给了高大爷,又上街去买了一条鱼回来。
这鱼大概离水太久,半死不活的,将就着用吧。黄连集中精神对着鱼脑袋,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这条鱼翻起了白肚皮,也不知道是自然死亡还是让她给弄的,黄连看着那白肚皮半天无语。这么短时间要将精神念力练成有攻击性没有太大可能,既然那个姓司徒的好赌,能不能把飞宇从他手中赢回来呢?要赢他不难,就怕他输不起。
黄连在赌场门口守了两天也没等着司
徒刚,倒把何世勋给等来了。
“莲心。”
黄连没应声。
“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了,还是强哥聪明,知道你返回来了。”
何世勋一把拉住她的手,黄连挣开,“你怎么知道是我?”
何世勋轻笑道,“要是别的姑娘肯定会说不认识我,但是你没出声是怕我认出你的声音来对不对?因为我对你的声音太熟了。”
“都出来这么多天了,你还不赶快回家去。”
“我才不要回去,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跟你浪迹天涯,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我们回家吧。”
“我有事儿,你自己找地方住吧。”“什么事?我陪你。”
见他赖着不走,黄连迈步进了赌场,吃一堑长一智,何世勋也不会傻得再上一次当,紧跟在黄连身边。
看着黄连的银子在赌桌上进进出出,“莲心你怎么这么爱赌啊?”
黄连附到他耳边,“别再叫我莲心,我现在叫季芹。”
“季芹?还是莲心好听。”
黄连见他没什么赌兴,赢了几两碎银子也就走了。
“你们是不是一定要跟着我?”出了赌场,黄连问跟在她身后的两人。
何世勋忙点头。
“你们要跟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你们帮我救一个人出来我就考虑考虑。”“什么人?在哪儿?”
“你要想好哦,对方可不是一般人,你们不能让人认出来,当然更不能连累我。”
“有强哥在这儿,救个把人还不是小菜一碟,是吧强哥?”
强哥:“话也不能这么说,天下之大,高手如林,我也不能打保票就一定能把人救出来。”
黄连说道:“就是这话,要是人没救成还得把自己搭进去,你们商量商量吧。”
何强自是比何世勋懂分寸,但他还是得听何世勋的,毕竟他就只是他的保镖而已。
而何世勋认为这只是莲心为了让他打退堂鼓想出来的招而已,只要把人救出来了,她就不能赶他走了。
黄连把两人带到高大爷的煎饼摊子前,由高大爷向两人讲述了司徒府的大致情况,府里面的情况他当然不知道,他只是说了一下司徒府的势力。
其实黄连带他们来见高大爷已经是默许了何世勋跟着了,因为她知道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问明了司徒府的位置之后,三个人来到了司徒府的大门前。
黄连道:“强哥,你真有把握闯到里面去救人吗?”何强看了看司徒府的高大门楣,“我若是出了意外,少爷就交给你了。”
“我?我……你交给我怎么行?我又不会武功。算了,你们还是别救人了,回家吧,我自己想办法。”
何世勋道:“那怎么行,强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莲心啊,要救什么人呢?”
“要救……啊,对了,快走,先离开这儿。”她差点忘了何世勋也算是个美少年,万一又让司徒刚看见的话那可真就麻烦大了。
远远地离开司徒府天已经擦黑,黄连道:“前几天有个叫飞宇的让他们给掳进去了,强哥,这些钱你拿着,把他救出来之后把他送走,之后你就找那个卖煎饼的高大爷就可以找到我们了。你要是没有救成就先不要来找我们,三天之后如果你没回来,我就让何世勋回去,你们在家里会合。”
强哥点了一下头,何世勋很兴奋,“这么说我今晚跟你回家?”
“想得美吧你,住客栈。”“不要,你看天黑了,我送你回去。”
“要不你也进司徒府去,跟强哥里应外合怎么样?”“不要了,强哥一个人搞得定,走啦。”
黄连最终把他带回了小院子,让他住在飞宇房里,何世勋看到屋里的男装,“这是谁的房间?”
“有得住就住,不然你上客栈去住。”“住,当然住,莲心我饿了。”
“说了我叫季芹,以后不许叫莲心听到没有?”“有没有吃的?”何世勋揉着肚子。
“没有,你去问问高大爷,看还有没有剩的煎饼买几个,客气点。”“好吧,要是没有怎么办?”
“没有你就饿肚子,要不然就自己做。”“那我们就自己做啊。”
“你会做?”“不是有你吗?”
“不好意思,我中午剩了一碗粥,我吃那个就够了,你要吃自己动手。”
“莲心你可不能这么对我。”“你叫谁?”
“哦,季芹,你就给我做嘛,我还没吃过你做的饭呢。”“我不是你们家丫鬟,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我要休息了。”黄连没再管他回了屋。
早上起来闻到熟悉的香味,好像飞宇煮的小米粥,啊!飞宇?打开门,果然飞宇在院子里的桌椅旁正在盛小米粥,“小姐你醒啦?”
“你怎么会在这儿?强哥呢?”“他受伤了,在屋里休息。”
黄连看了一下院子里的地上并没有血迹,进了飞宇的屋子。
“不是说把他送走妈?怎么把他给带回来了?”黄连看强哥半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没看到伤口,“哪里受伤了?”“腿。”
掀开被子,他的裤子大概换过了,也没见伤口。
“伤得很重吗?为什么不把他送走?万一他们循着血迹追过来怎么办?”
何世勋道:“我问过了,他受了伤带着那人走不了多远,就先躲了一下止了血才过来的。那个飞宇是你什么人?”
“你没听到吗?他叫我小姐你说是什么人?”飞宇端了一碗粥给强哥,“小姐,你的那份我已经放在你屋里了。”
“好,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强哥受了伤不能送人走,现在司徒府的人说不定在四处找人,这几个人也不能一直关在屋子里。
中午高大爷还会回来休息一会儿,留在这里不安全,出去了更是危险,黄连终于发现自己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虽说司徒刚没见过她的面也没听过她的声音,但这身装扮他肯定认得出来的,唯一能出门的只有何世勋了,但他这细皮嫩肉的出去碰上司徒刚也是个麻烦。
黄连在原地转了几圈,有了!让飞宇去拿了一套她的衣裙帽子来,“何世勋,你穿上我的衣服戴上这个去城门口看一下有没有守门的,要是没有你就去雇辆马车回来。”“我去?”
“那我去?”“还是我去吧,你要干嘛?”
“把你们送走啊,等着被抓呀?”“你把他送走就行啦,我又不用走。”何世勋指着飞宇。
“小姐。”飞宇叫了一声,“我不想走。”
“你不走怎么行,还想回司徒府去?”“小姐不用赶我走,我很干净的,没有被……我是小姐的人,不会离开小姐的。”
黄连疑道:“没有?那他抓你去干什么?”飞宇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他本来是想的,但是我身上全是之前留下的鞭痕,他说要等我身上的鞭痕好了再……”
“那你不是更要走吗?还留在这儿干什么?”“小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你怎么这么笨呢,我保护不了你知道吗?”“小姐能保护我,这不是把我救出来了吗?”
“你看看强哥伤成什么样儿了,现在我们都出不了门儿了,趁他们还没找到这儿你们赶快走。何世勋你先去雇马车,飞宇你也去换上我的衣服。”
“你命令我?”何世勋睁大了眼睛,黄连回瞪他,虽然他看不见,“你要是想像他一样被抓进去你就在这磨蹭吧,看到时候有谁会去救你。”
“抓我干什么?我又没惹谁。”
砰!砰!砰!院门忽然被敲响,何强掀开被子跳了起来,却疼得直皱眉。
“快躲起来。”黄连关上门往外看去,是高大爷还有司徒刚与打手若干。难道他们昨晚回来的时候让高大爷看见了还不自知?这下真的麻烦大了。
黄连又把房门打开,“别躲了人都到门口了,强哥你到我屋里去躺着,世勋你快点去换上我的衣服,打扮成女人的样子。”
飞宇说:“那我呢?”
司徒刚见过他,哪怕他扮成女人也是能认出来的黄连也没办法,只能保一个算一个。
门敲得震天响,那两人却都没动,“你们在干什么?快走啊!”
何世勋说:“我干嘛要扮女人,我倒要看看来者何人,敢拿我怎么样。”
啪的一声脆响,木栓被折断,院外的人一下子冲了进来,何世勋迎了上去:“你们要干什么?”
司徒刚走进来,“呦,这又是谁呀?高老头,难不成你家开了个野窑子?”
“我不认识他,他昨天才来的。”高老头缩在一边。司徒刚往屋里看了一眼,“飞宇啊,本少爷好吃好喝伺候你,你居然敢逃跑?”
飞宇没说话。
“拿下。”“少爷,这几个人怎么办?”
“通通拿下。”何强“铿”地抽出佩剑,何世勋道:“你们凭什么抓人?还有王法吗?”
“哈哈哈……在天都城,司徒府就是王法,都给我带走。”
何强虽然武功高强,但有伤在身,其他几个又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他只能勉强护住何世勋慢慢向外突围出去。
“莲心!”
“追!”除了司徒刚与抓住黄连和飞宇的两人,其他人全都追出去了。
司徒刚看了看飞宇,这才看向黄连,一把掀开她的帷帽,“哪家的落魄小姐,居然住在这种地方,飞宇已经被我买了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
“小姐!你放开她,我跟你走就是了。”飞宇道。
“你当然要走,至于她,让我司徒府损兵折将,我也不会让她好过,带回去给那些受伤的弟兄们一点补偿,让他们乐呵乐呵。”
追何强的几个人没追上,都回来了,于是一行人押着黄连和飞宇一起回去。回司徒府的路上,司徒刚见黄连始终低眉顺眼没吭声,不禁有些奇怪,难不成她还有救兵?不可能,天都城就数司徒府势力最大,谁还敢来掳虎须?
黄连等的救兵不是别人,是官府。这一路到司徒府有不少人看到她的样子,总有人能把她认出来的。
虽然她的样子和悬赏通告上的画像差别很大,但总有希望的,如果这样都认不出来,那她以后也不用再戴帷帽了,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就是。她之所以一直戴帷帽,一是因为眼睛问题,二是跟通缉令有关,所以平时都是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有时候也觉得闷得慌。
一进司徒府,司徒刚命人把两人分别关了起来。
黄连的过分冷静让他没有轻举妄动,就看看谁会来救她,敢和司徒府作对的没有好下场。昨天她的人伤了司徒府那么多人,他不想白白便宜了她,总得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司徒府不是那么好惹的。
思来想去司徒刚自认为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虽然不知道她背后有什么人,不过在那之前让他们自己对付自己,哪怕她背后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那也怪不到他头上,哈哈哈……
司徒刚得意的笑了,对随从吩咐了几句之后把飞宇和黄连关到了一起。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
“现在我们怎么办?”
“等。”
“等什么?强哥还会来吗?”
他应该不会吧,自身都难保了。
飞宇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她一直闭着眼睛,“小姐你的眼睛怎么啦?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黄连睁了一下眼,“没事,别担心。”
其实睁眼的时候她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屋外有脚步声,黄连看了出去,一个打手模样的人拿着一根竹管,将竹管插进他们所在房间的窗户,吹出了一阵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