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世勋一下子脸红了,“我……也不全是,我想知道她的秘密,又不想她跑掉,你说我该怎么办强哥?”
“很简单,先占有了她的身体,她自然会把秘密告诉你,但是你知道了秘密之后却不一定会继续和她在一起了。”
“为什么?”
“一个长期戴帷帽的人自然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既然告诉了你,你就得和她一起承担这个秘密,这样你会活得很累,你还会想和她在一起吗?”
“可是……”何世勋沉默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黄连睡醒的时候看到桌上的早餐愣了一下,她不记得什么时候拿了早餐,难道是何世勋他们送来的?但是门是拴着的啊。她非常怀疑是何世勋他们,但她出门时见到他们两人与平时无异又开始怀疑自己了,难道自己梦游了?
何强说:“我们还是往上游去吧,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我不怕他们但是我们也没必要与他们为敌。”
黄连本来就打算要去上游了,自然没意见。收拾一下三人又出发了往河的上游去了,已经耽误两天时间,三人没有在平江城停留直接穿城而过往河的上游去了。
找了家客栈安顿好,三人又到了河边,何世勋一下水就感觉到了上游与下游的不同,“莲心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上游比下游好一些才让我们来上游的啊?”
“我也是到了才知道。”
“那你干嘛不早说,害我在那么深的水里泡了那么久。”
“我提醒过你了,你说我耍你,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何世勋想想的确如此,就没再说什么。上游水浅,摸蚌的条件虽然比下游好一些,但是蚌壳也少一些,摸了半天就找了两个,最后还被黄连给扔了。
何世勋上了岸,“莲心你怎么不下水啊?”“我怕被你整啊。”上次落水害她感冒几天没好。
“不会啦。”“我可不想冒险,等你们走了我再下水。”
两个人就指着强哥一个人去摸,摸了一天就摸到十几个,黄连只留了一个下来。
何世勋捧在手里看了看,“这个里面有珍珠吗?”
“可能吧,开了才知道。”
“既然开了才知道你怎么把那些都扔了?”
“你不信我你可以把那些都捡回去慢慢开,我又没叫你来。”何世勋听了当真又把她丢掉的又捡到岸上来,拿着强哥的剑想把它撬开。
撬来撬去却根本弄不开,他不知道黄连什么表情,但他猜她肯定在取笑他。
他叫道:“强哥,强哥。”强哥上了岸来,“什么事?”
“你把这个给我打开。”
强哥弄了一会儿也弄不开,只能使用蛮力,拿一块大石头把它给砸碎了,蚌壳与蚌肉混在一起成了一堆碎糊渣。
何世勋翻出两颗珍珠,“嘿嘿!瞧瞧,你走眼了吧?这不是珍珠是什么?”
黄连轻笑,“哎呀,我还真是走眼了,真的有珍珠啊。何公子既然你那么厉害那你就自己慢慢挑吧,我不会再扔了。”
强哥闻言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何世勋屁颠儿屁颠儿地把黄连之前扔掉的全捡了回来,自己砸了两个,“不对呀,珍珠都弄坏了,没用了,莲心,你别光看着,你也弄一个呀!”
“我没带工具,弄不了。”“那我们要把这些都带回去吗?”
“随便你。”“强哥你说呢?”
强哥看了看不堪入目的蚌壳与蚌肉,“我看这事还是听莲心姑娘的吧,毕竟这是她擅长的。”
何世勋有些不满,“听她的?她把我们好不容易捞上来的蚌壳都丢掉,我们不是白干了吗?”
强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随便你吧,我听你的。”
何世勋想了想,“想到了,我们把这些蚌壳带回旅店去,让他们厨房的人来开不就行了吗?”
强哥同意,黄连也没反对,于是他们把剩下几个蚌壳都给搬到马车上带回旅店。
黄连抱着自己看中的那只回了房,养在水里,吃饭时间何世勋来敲门,“莲心。”
“我在吃饭。”“快开门,我让你看看我捡的珍珠。”
“等下再看行吗?我在吃饭呢。”“好好好,等下你到我们屋里来看也一样,快点过来啊。”“好。”
黄连和他们依然住的是相邻的两间房,吃过饭黄连到隔壁拍了两下门,来开门的却是个陌生男子,“你是……”
黄连屋里看了一眼,“不好意思,找错了。”
黄连转过身经过自己房门口到了另一边隔壁的门口敲了门,强哥打开了门,何世勋见她来了忙把装在杯子里的几颗珍珠给她看,“莲心你看,这么多珍珠。”
黄连往里看了一眼,大的也就小拇指头的一半大,小的比米粒大不了多少,而且都是不规则的椭圆。
“很好啊,你把这些珍珠交给你娘她一定很高兴。”“给你吧,你不是还要用这些珍珠卖钱吗?”
“不用了,卖钱的珍珠我会自己找,这些你就留着吧。”
黄连出了他们房间往回走,看到隔壁那人正站他门口看着这边,她回了屋关上门,没一会儿响起敲门声,黄连以为是何世勋直接开了门,却是那男子。
“你是……”
“不好意思,找错了。”男子转过身,黄连愣了一下,那男子却又转过身,“咱们各敲错一次门,扯平了。”
黄连笑了,他这是小器呢?还是有趣?
男子也笑了,道:“你我有缘,不如我请姑娘喝一杯?”“不了,我怕到时候扯不平,那就麻烦了。”
男子哈哈大笑,发出清朗的笑声,“郑某与姑娘初次相见就如此默契,还真是难得,可否请姑娘赐教芳名?”
“姓何。”“此处并非繁华之地,何姑娘来此做什么呢?”
何世勋听见声音出了屋,看见一个陌生男子站在莲心门口忙走了过去。
“莲心,你没事吧。”“没事。”
姓郑的男子看向他,“这位是……”
“我是他相公!你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只是有些好奇,你们夫妻分房而睡,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要你多管闲事,走开!”男子笑了笑,摇头走开。
何世勋这才转向黄连,“莲心,你怎么随随便便跟陌生人讲话?多危险。”“是啊,多谢何公子出手相救,晚安。”黄连把门关上。晚上,黄连起来取珠时看了隔壁一眼,见没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吃过早饭,黄连将河蚌带上出了门。旅店门口郑姓男子正在喂马,见她出来问道:“何姑娘要前往何处?”
“郑公子要前往何处?”
“我无处可去,想找个有趣的人结伴同行。”“真是可惜,我是个无趣的人,告辞。”男子又笑了起来。
黄连走向马车,何世勋道,“你与他说那么多做什么?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吗?”
“知道了,多谢何公子赐教。”“叫我一声先生我还可以教你更多东西。”
不只黄连,连强哥都笑了出来,“你们笑什么?”两人没说话,何世勋恼了,“到底笑什么?!”
黄连止了笑,“没什么,今天天气好,开心嘛。”
何世勋看了看两人,分明不是在笑天气好,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强哥似乎更懂她的心思?
“这不是你要的蚌吗?你拿着干什么?昨天没开掉?”“没有,把它放回去,来年还可以产生珍珠。”
“我真是看不懂你。”
三个人又往河边去。
“公子,那个人一直跟着我们。”强哥在外面说道。
何世勋掀开马车后的小窗帘,见到是客栈里与莲心说话那人,“都是你,都说了不要跟陌生人说话,这下又有麻烦了吧?”“那你教教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强哥,你去解决他。”
黄连急忙道:“喂,你别乱来,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就动手,小心吃大亏。”
“莲心说得对,只要他不惹我们,我们没必要跟别人起冲突。”
何世勋见两人意见一致有点不爽却也无可奈何。
到了河边,何世勋见姓郑的男子果真跟了过来就没有下水,守在莲心身边,“不许跟他说话。”
“你们在干什么呢,何姑娘?”
见莲心果然没说话,何世勋很高兴,挨得她更近了。
郑公子也不在意,在边上坐了下来。
“喂!你要坐坐远一些,离我们这么近干什么?”
男子没说话,何世勋却沉不住气,拉了黄连坐远一些。强哥摸到一个河蚌送上岸来,郑姓男子道:“你们不会是用这河蚌换取住宿费吧?两个人闲着就这一位兄台做未免太不公平。”
“强哥,有人为你抱不平哎。”
强哥看了姓郑的没说话,继续摸蚌去了,三个人看着一个人也是无趣,男子又说话了,“何姑娘不是本地人吧?不知姑娘从哪里来?”
“喂!你不觉得这样问很失礼吗?好歹她身边还有两个大活人哪。”何世勋瞪他一眼。
男子微笑,“你不觉得你越俎代庖也很失礼吗?我在跟何姑娘说话。”
“你跟她说话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我同意了吗?”
“我为什么要经过你同意?你以为你是谁?”“我昨天就告诉你了我是她相公。”
“别说我了,你问问你自己相不相信?”
“我当然信,呸,我本来就是。”“哈哈哈……”男子笑了。
他们这边吵得热闹,黄连却脱了鞋卷起裤腿下了水。
“莲心。”何世勋叫了一声,黄连没理他,走到离强哥的下游远一些的地方搜寻了一阵,捡起了一个大河蚌往岸边走来。
何世勋把她接过来,“你下水干什么?这水多凉啊。”
“你这做相公的都不帮帮她,她可不只有自己动手吗?”姓郑的男子专跟他拆台。“要你多管闲事,从哪来滚哪去!”何世勋不客气道。
“我还就不滚,你能怎么着?”
何世勋捡起强哥的剑就要冲上去,黄连按住他,“别乱来。”“欺负到本大爷头上来了,看我不教训他。”
“你不听话就马上回去!”“你到底是帮他还是帮我?”
“我谁也不帮,你忘了你娘说过的话吗?”“我娘说的话多了,她可没有说让我站着受欺负!”
黄连拉了他两下也懒得拉了,有强哥在边上要她多管什么闲事,“好吧,你去吧。”“那我就去啦?”
“你去呀!”“哼!你想看我的笑话我才不上当,要上也是强哥上。”
黄连坐下,等脚干了穿上鞋袜继续沿着河岸往下游走。
何世勋跟上,“上哪去?”“随便走走,你跟来干嘛?强哥一个人在那儿。”
“他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莲心……”“嗯?”“莲心。”黄连回过头,“怎么了?”
“我喜欢你。”
“开什么玩笑,你想勾引我?”
“是,行不行?”“不行。”“为什么不行?”“你太小了。”
“我不小了。”“你就是个孩子,至少你不够成熟,你承认吗?”
何世勋脸一红,“没错,我承认有些地方我不够成熟,那是因为……我还没经历过,但是有了你不就成熟了吗?”
“有些东西要自己去经历,我又能帮你什么?”
何世勋的声音小了些,“你不是曾有过丈夫吗?我想,让你教教我。”
黄连一开始还没听懂,待她回过味儿来也禁不住脸皮一热,“这话亏你说得出口,这事儿是能教的吗?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
黄连转过身要走,想想还是在人多的地方好,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郑公子已经不在,只有强哥还在河里。
“莲心,你没生我的气吧。”“生气,我很生气。”
“别生气嘛,我给你赔罪好不好?”“别理我。”
“不是说成过亲的女人都很放得开的吗?你这个样子我很怀疑你有没有嫁过人哦。”“我嫁没嫁过人关你什么事?你别理我。”
“当然关我事,我说过要娶你的嘛!”“幼稚。”
“这不是幼稚,先成家后立业这是成熟的表现。”
“好,你成熟我幼稚行了吧。强哥,郑公子呢?”黄连向往岸上来的强哥问道。“不知道,他没说。”何强走上岸来,把摸到的两个蚌扔在地上。
何世勋道,“你那么关心他干嘛?走了正好。”
黄连拿上自己的河蚌,“走了,回去了。”“干嘛这么早回去?”
“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
“你干什么这么急?你不会是看上那什么郑公子了吧?你可别朝三暮四的啊,我……喂喂喂,别走那么快,强哥你干嘛?还不跟上。”
强哥穿上鞋袜,驾着马车追上两人。“莲心,你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
黄连懒得理他,“强哥,你们有没有东西落在旅店?”
“有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东西。”“那就不用回去了,我们直接回平江城吧。”
“喂喂喂,干什么?我的那些珍珠还在房里,昨天好不容易捞上来的,就这样不要啦?我这做少爷的都没你这么大手大脚。”
“行,那你回旅店吧,我要回平江城了。”“为什么?”
“公子,我们还是先送莲心走了再回来拿珍珠也不迟。”“干什么你们?总得给我个理由先。”
这理由是万万说不出口的,黄连上了大路,独自往平江城方向走去。
强哥附到何世勋耳边,“公子你就别问了,这肯定跟她的秘密有关,你就让她走吧。”
“她的秘密?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她回去。”
把黄连接上马车,何世勋道:“莲心,你要走了吗?”
黄连没说话。
“你要上哪儿去?”
……
“莲心?”
“不要吵,我很烦。”
“你不跟我说我会一直烦你,你是不是要走了?”
“是,我要走了,行了吗?”
“你要回去拿东西吗?让强哥送你。”
“不行,这马车目标太大,你们别管我,做你们自己的事去吧。”
何世勋沉默了一下,“既然你要走了,我能看看你吗?莲心?”
“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那你怎么没走呢?舍不得我?”
果然,真的是他,好在他没认出来。
“真的舍不得我?太好了,原来你也喜欢我。”
“谁喜欢你了,我这不是要走了吗?”“不,不对,你是因为那个姓郑的要走对不对?”
“别问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烦死了。”“既然你也喜欢我,本少爷决定了,跟你一起浪迹天涯。先送你回去收拾东西,然后我再回去收拾一下,咱们去哪儿?”
“谁跟你是咱们?行了吧你,你还是先回去问问你娘吧,我在这儿下就行了。”
黄连回到顾婶子处说有亲人的消息了要去找,匆匆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租了一辆马车直奔城外,走出没多久后面有马车赶上,黄连一看是何世勋与何强,这个何世勋他还真打算浪迹天涯啊?
“你娘知道不知道你出来了?”黄连问道。“她在店里没在家。”
“你这个糊涂蛋,到时候她以为我把你拐跑了怎么办?”
“放心吧,我嘱咐了家丁。”
黄连还是老规矩,到了一个落脚点之后就另租一辆马车,又对何世勋道:“你们要是想跟着就把你的马车卖掉。”
“你租的马车这么小,坐不了三个人哪。”
“你们自己再租一辆不就行了吗?”真是的,早跟他说了他的马车目标太大,居然直接就这么跟过来了。郑是国姓,那人又长得和那几兄弟有几分相似,她不能冒这个险。奔波了几日,黄连几次叫车夫甩掉那两人都没成功,于是在一个叫天都城的地方暂时落脚。
大城镇鱼龙混杂,人口众多,什么人都有,黄连感觉在这样的地方安心些。在街上又买了一顶帷帽,顺便看看有什么商机,“何大少爷,你如今浪迹天涯了,可有想好以后做个什么生计呀?”黄连问。
“我正在想,你呢?”
想到了也不会告诉你,看到赌坊黄连走了进去,不为赌钱,只为甩掉两条尾巴。何世勋一开始倒没打算赌,可是禁不住黄连左一句右一句的怂恿,也加入了赌局。
趁他赌的火热,黄连趁机开溜,强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出声。等何世勋发现黄连不见时她已经乘马车奔出数里地之外了。
“强哥,莲心呢?”
“我不知道啊?”何世勋找了一圈自然是找不到人。
两人一路找到城门口,“怎么办?强哥,她是不是跑了?”
“跑就跑了吧,这一路上她一直想甩掉我们。”“快追。”
“往哪追?,也许她就躲在城里,也许她早跑了,你又不知道她要去哪儿,往哪儿追呀?”
“我知道,她这几天不是往西就是往南,这里没有往西的大路,她定是往南去了。”
强哥心里暗叹何世勋在对莲心的事上竟然如此细心。
两人也租了马车往南去了,这几日他们也摸清了黄连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都打听了一下租车的地方有无戴帷帽的女子租车。
平江城
张子玉兄妹一回城就回家去了,只派了两个随从盯着何世勋与黄连。
刚回家没多久,随从就来报,“二少爷,小姐,何家少爷出城了。”
“又出城了?去哪儿了?”“不知道,那位姑娘先出的城,然后何少爷也追出去了。”
张子韵看向张子玉:“难道他们是要去私奔?”张子玉翻了个白眼:“妹子,我看你是看戏看多了。”
“算了,不管了,这两天跟着他们东奔西跑的,尽跟着他们吃土了,我得好好洗洗。”
“怎么?不去勾搭何世勋了?”张子玉揶揄道。
张子韵双手叉腰:“谁勾搭他了?!不理你了!”张子玉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何莲心又出城干嘛呢?她还没给他送石头来呢,玉石?不好!她这是要跑路。张子玉站起身,想了一下又坐下了,好像哪里不对,何莲心与何世勋这么熟,应该能弄到石头,她不会是因为弄不到石头无法给他交差而跑路,况且何世勋也追出去了,应该是别的事。是那个男人?是因为那个姓郑的男人吗?可他看那个人也没有对她怎么样啊,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