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窝蝴蝶似的女人们,在樱园的一个大厅坐下来。
远一看老老少少,年龄不同,但近看,个个都美,各有各的美。
活成一个女人,多么幸运,不倒饬倒饬,对不住造物主。
江洲这地方水美山美,空气湿润,世世代代不知出过多少美人。
秋妃就是一个。
瞧瞧,说到美人,眼下就袅袅地走来了一位。
只见她笑语晏晏,款款情致,白嫩的肤色,面目含春。双眼皮的眼,柳叶似的眉,古典丽人的范儿。
一般人装都装不出来。
你道她是哪个?
众群钗里有人交头接耳:“冷总来了,哦,这貂皮小风褛实在是美腻至极~”
“喜欢你也弄一件啊?”
“可不,钱放在哪儿不一样,穿身上与放卡上是一样的,嘻嘻……”
“瞧,她的鞋子,我见过,5000多元一双,啧啧,她可真舍得……”
“就你小气,5000多又不是5万,好不好?”
“冷总,坐我这里。”
“冷总,来,给哥抱抱……”
“去,你的哥在哪里,给我摸摸那儿有没有……哥的宝贝。”
“哈哈哈……”
来的正是冷惠,樱园小主,江洲名媛。
只见冷惠穿一件正宗黄色貂皮风褛,黑毛呢直筒裤,一条双皱加厚加长丝巾,绕在颈脖间,呈现万种风情。
“冷总,这小脸有红有白的,最近吃什么*?”有女人把脸贴上去,问冷总如何保养的。
“哈,颜姐知道的,小惠一直坚持三个一,天天一勺蜂蜜,一把红枣,一小时散步……”
“记住了,回去我也坚持……”
“你呀,没用。就你那爱吃的货,散步一小时哪够……”
樱园的周日,实在是热闹。
冷惠老总来了,又走了,饭店事情多,哪有整块的时间坐下来闲聊。
来了,冷总是主角,一走,大家七嘴八舌尽说她的风流韵事,说的是有鼻子有眼。
一个女人,又做着这么大的生意,再看看她本人,也没有什么三头六臂。
非但没什么三头六臂,还生性优雅,不紧不慢。
你知道的,现如今生意场多复杂,钱多么不好挣,凭什么她莺莺燕燕的,袅袅娜娜的就大把大把地把钱挣了。
有人“嘘”了一声,说:“她后面有人,知道是谁吧?那个集团的那个谁……”
有人啐道:“去,老皇历了。不是这个主,这个主的女人多到可以坐成一桌,把酒言欢。”
“冷总的情儿是谁?”有人凑上来问。
“嘘,那个呀,你真不知道,政府的,二号首长。”
“二号首长,能量不小啊……”
“来了,别说。”
“哈哈,冷总,你好忙啊,周日也不能休息……”
“没事了,这下与姐妹们坐坐,中午我给你们布了一道菜,樱桃木烤脆皮鸭,还有几道应时蔬菜……手工包的饺子你们一定要尝尝……”冷总款款坐下来。
“唉,这位贾宝玉是哪家的?”冷惠笑着问。
“我们颜家的公子……”颜涵珍抢着答道,唯恐人家不知道。
“哦,明白了,是廖市长家的公子吧,久闻不如一见,听说江洲第一帅哥就是你……”冷惠老总玉指轻点了一下颜涓若,一半娇羞一半调皮。
“虚名,浪得虚名……”颜涓若抿嘴一笑。
“唉,大家知道吧,最近廖市长烦的很呢?”
“什么事让她烦?”
“有人天天上 访闹啊。事情多了去了……”说话的女人欲言又止。
“我知道一些。”冷总轻声说。
的确,樱园就是信息交流中心呀,有什么消息传不到这里的,再加冷惠这样的美人儿,刚才不是有人说她与二号首长有一腿吗?
“冷总都知道些什么,说说吧?”
冷惠拿眼睛瞥了一下颜涓若,笑了笑。
“他呀,当他不存在,我们说我们的……”颜涵珍大气地说。
“那我说啦……廖副市长啊,前几天代表政府接待了北京来的一位首长……”冷惠开头讲道。
“哦,哪一天,上周三吗?难怪她没来参加秋妃研讨会……”颜涵珍说。
“大姐,别说你的秋妃研讨好不好?谁关心这个祖上老母……”
“就是就是,谁在乎秋妃娘娘……”
“冷总,你说吧,姐姐们别打茬……”
“哪位首长来了,我就不说了,反正是前国家领导人中的一个,最牛的一个。他到了穹窿山,指着半山腰说,这个,为什么没有谢颐大学士的纪念馆,啊,不可思议。”
“谢颐?就是编撰文学史的大学者?”
“不然呢,江洲有谁不知道谢大学士啊?”
冷惠继续说:“事情是这样的,这位首长在市区看到了秋妃娘娘的大石雕,东门的,整身石雕……”
“那,是哪一年的事了,雕塑家都出国做了美国人了。那时候不是城市雕塑正火着吗?”
“就是呀,这位首长到了新城区参观,在政府前的市民公园,又看到这个美女雕像,这个是汉白玉做的,立在一个荷花池里,边上游廊照壁……”冷惠说道。
“新城,老城,我们的秋妃娘娘都是城市代言啊,谁让人家有名气,长的好看……”
众群钗道。
“中央老首长不悦,所以才问谢大学士何处寻,为什么江洲人只推崇秋妃娘娘。然后哇,就出现了一件事,一个老女人也从北京回来了,大闹政府第二会议室……”冷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北京来的,哪个老女人有这能耐?”
“谁呀?她闹的是哪一出呀?”
“快说呀!冷总!”
“为什么是第二会议室,平时开会都是第五第六会议室,这第二会议室可了不得,她怎么闯进去的?”
“廖市长被训诫了吧?”
“说呀。”
“这个,我也是听说……今天姐妹们在场,散了就忘了,务必不要外传……”冷惠有点顾忌。
“姐妹们,谁出去说下次我们不带她玩!”
“喏!”
“喏。”
“第二会议室是常委们开会的地方,这个闯进来的妇人,就是唐国钧的女儿唐念约。她也是研究秋妃的,在北京一所著名大学教书,退了。听说江洲开掘穹窿山隧道的时候,曾经回来闹过……”
“唐念约,我知道是唐国钧与他的妻妹生的女儿,精神有点问题……”群钗中,一位最老的钗慢吞吞地说。
“啊,妻妹?”
“妻妹,这唐教授风流哇,不是妻生,是与妻妹生的,哎,我也是乱了,头都痛了……”
“这也不是事实,这唐念约压根就没唐国钧什么事?”
“谁是唐国钧?”
“你太小的,你不必知道……”
“讲呀,谁是唐国钧?他的女儿怎么没他的事?”
“大家别说了,听冷总说。”
“唐念约回来,是想建言献策,希望江洲在隧道出口处建一个秋妃纪念馆……”冷惠说。
“啊,这不与中央首长意见相左了吗?”
“可不是,中央首长还没走,她就来说要再建秋妃纪念馆,真是,脑子进水了……”
“你们啊,中央首长是前首长好不好,80多岁,拄着杖的老爷爷,他也就是到此一游,仅此一说,拜托,不要唯官好不好?”
“你这也是乱说,毕竟人家是中央前首长,情有独钟谢颐大学士,可怜的,廖副市长头都要疼了……”
“廖副市长的确头疼了,因为呀,唐念约女士没有要到明确的答复,撒泼,睡在隧道口不肯起来……”
“啊,我怎么不知道?”
“微信君谁也没说呀?”
“有这故事,我怎么不知道?”
“睡隧道口,她也够出洋相的,的确脑子坏特了……”
“姐妹们,入席吧,时间也不早了。”冷惠说道。
“今天这桌我请啊,谁也别抢。”颜涵珍高声说道。
“这桌我请,大家都别争。”冷惠说。
“我是请我侄子,你请为什么呀?”颜涵珍争辩道。
“颜公子也是我侄,怎么我就不能请了。”冷惠说着,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颜涓若。
颜涓若被她的桃花眼这么一挑,心如撞鹿。
我的个小妖精,这眼神像小刀似的挑人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