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跟你说了,反正你也听不懂。”雪笛令着松鼠的大尾巴,在空中大大的转了两圈。
可怜的松鼠!就像坐在飞一般的摩天轮上,被转得七晕八素,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
片刻,雪笛的指尖微微一松,这小家伙便立马躺在了地上,口吐白沫,生死不明。
雪笛的心里不由升起几分愧意,可转瞬间,她的眼睛忽的一眯,轻声冷笑起来:“呵呵,本姑娘差点被你骗了,原来是欺骗我感情,可恶!”
话音未落,那只躺在地上装死松鼠便嗖的一声,以平常速度的10倍窜上了树梢,一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本姑娘有那么丑吗?需要你这样时时刻刻闭着吗?”雪笛愤愤不平地叉着*,委屈的嘟囔起来,貌似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一般。
要是刚才那只松鼠还在的话,定会大喊冤枉。
标的就是这里呀!雪迪重新从腰间抽出大地图,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两三遍,有些疑惑地抬头望了望那堵墙。
不都传言冰火王殿很富裕吗?怎么可能连一朵破墙都修不起,更不可能,连门边一个看门的弟子也没有。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肯定要进去看看先。就算这里不是冰火王殿,也可以找个人来问问路啊!
一念至此,雪笛轻轻一点脚尖,凭借着玄气支撑,轻轻松松的跳上了那堵墙。放眼望去,院子里极其荒凉,杂草丛生,方圆数十里内都是一片荒芜。
过去一些是一片小小的树林,茂密的大树挡住了雪笛的视线。
可以肯定的是,这附近根本没有一栋建筑物,甚至连刚才走过的那一排大鸡小鸡此时也不见了踪影。
这景色完全与雪笛想象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难道这里有幻境?雪笛一下子警惕了起来,立马用玄气包裹住自己的四周,小心翼翼地抽出一缕夹杂着灵魂力的玄气,谨慎万分的向不远处的树林看去。
可是她的玄气似乎没有任何阻碍的,一直远去了数十里,直到消失在雪笛的视线之中。
难道……难道冰火王殿就是一个养鸡场?
雪笛不愧是正在发育阶段,思想极其跳跃,宇宙有多大,她就能想到多远。再这么想下去,她完全可以上想到玉皇大帝的住处,下想到盘中鸡翅。
雪笛用两只小手在嘴边撑起一个小喇叭,深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天空大吼一声:“请问这里有人吗?”
这一声吼,如半空中炸起的一声惊雷。后果是——
在一处茂密的草丛中,一只小鸭嘎嘎的叫了起来,翅膀不受控制的拍打着身子,就像要飞起来一般。还有一只肥肥胖胖的小鸡眼皮一翻,肥嘟嘟的身子往旁边一斜,就这么晕了过去。
已经过去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雪笛像一个稻草人,干巴巴的站在墙头,近乎有些呆滞地等待着。
没有人就算了吧!到大街上找个人再问问。雪笛也许是还未接受标注着冰火王殿的位置,竟然是个养鸡场这一事实。
她转身就要离去。
忽然,雪笛的眼前飘过一个人影,突然就出现在了墙壁下,就像是他本来就应该在那个位置一般,来时竟然没有一丝玄气的波动!
高手!这是雪笛心里第一反应。
雪笛眼前不由得一亮,正欲叫声前辈,可是那声前辈却深深被她吞了下去。原因无他,主要是来这太没有前辈高人的风范了。
眼前这个“高手”完全颠覆了她心底的形象。来者是一个又高又瘦的老人,衣衫褴褛,白色的袍子里满是污渍(油脂),腰上斜斜的挂着一个酒葫芦,手臂半张着,一副很放荡很潇洒的样子。
可是他的笑容实在就让人不可恭维,笑的就像一朵满是褶皱的老菊花。两只眼皆是半眯着,嘴角歪歪斜斜,就像天生是这样的。
头发很随意的用两根稻草扎着,极为蓬乱,就像被猫爪子抓过一样。
这些通通罢了,可是他脑门子上和头发掺和在一起的两根鸟毛是什么鬼?还有,他的嘴角为什么有亮晶晶的东西,好像是口水?!!
除去他的脸部特征,其实这位老者还是挺可怜的,穷的连衣服都买不起,雪笛如是想到。
可接下来,她的眉头却锁得更深了。这老者的两只赤脚旁边,竟然放着一只华贵的金丝笼!
雪笛敢肯定,那绝对是用金子镶嵌的,上面镶嵌的也绝对是珍珠。试问哪户普通人家能买的起那么华贵的笼子?
或许他是帮大户人家养鸟的也说不定??
事实证明,雪笛的思维再次碰壁。因为那笼子里,竟然装着一只形如乌鸦的黑色大鸟!
“嘎嘎!”那只鸟不满地叫了起来,鄙夷地瞟了学弟一眼,似乎在说,你怎么忍心将乌鸦和英明的本鸟放在一起对比?
居然被一只鸟鄙视了,雪笛有一种把那只鸟掐死的冲动。
现在再想想,雪笛极度怀疑,那个金丝笼只是个涂了金漆的破铁笼子。
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都太诡异了,实在太诡异了,诡异得让人根本就无法相信,可是这些事偏偏都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偏偏雪笛心里没有一丝紧张的感觉,这就是为什么?
“小朋友,你难道没有见过玉树凌风仙风道骨的本大爷吗?”雪笛没有说话,那位老者却抢先开口了。
“嘎嘎。”那个鸟也大声的叫嚣起来,似乎在说和那位老者一样的话语。
雪笛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要脱臼了。见过无耻的人,但是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境界?
不过回想起陆林濡,雪笛就释然了。
这两货凑在一起,绝对是天生的一对呀!某人在心里感慨道,为什么我一出门就遇到那么多无耻的人?难道是被卤肉的影响了?
不过,为了问好路,雪笛也决定无耻一把,强笑着奉承道:“那是,老伯你可是我见过最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雪笛嘴里说着,再看眼前老伯的模样,心里直想呕血3升。
一定是被陆林濡那货给带坏的,不然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小笛在心里愤愤的想到。
“小姑娘,你说话的时候脸上表情太不真诚了!”糟蹋老头子不满的皱了皱鼻子,随后脸上的菊花又绽放出惊艳的色彩,“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么诚实的已经很少了。”
诚实?我很诚实?雪笛觉得自己为了问路时太牺牲太多了,若不是为了找到冰火王殿的山门,她绝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留恋。
“老头,看在本姑娘那么诚实的份上,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雪笛实在忍不住把称呼给改了,老伯已经不足以形容那个奇葩的人了。
“老头,你见过那么年轻的老头吗?”糟蹋老头子一下子跳了起来,嘴角拼命的往脸颊两边扯着,大呼大嚷着:“有你这么尊老爱幼的吗?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太……”
雪笛非常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她敢保证,这是她十多年来最虚伪的一次,也是忍耐力最惊人的一次。
她轻轻一点脚尖,从墙头跳了下来,微微朝糟蹋老头子鞠了鞠躬,很有礼貌地问道:“老人家,请问去往冰火王殿的路怎么走?”
笼子里的黑乌鸦嘎嘎的叫了两声,依旧只是斜斜的瞟了雪笛一眼。
糟蹋老头子嘿嘿一笑:“这才乖嘛,哪有让老头子仰着脖子说话的,脖子真是那个酸哦……等等,你说冰火王殿怎么走?”老头子明显噎了一下,用一种看火星人的表情看着雪笛,“你坐在冰火王殿的墙上了,还不知该怎么走?”
“嘎??这里就是?”雪笛的眼瞪得如牛铃一般大,不可置信的问道。
“那当然!”糟蹋老头子仰着脖子,似乎脖子一下子就不酸不累了,高声叫嚷着,“在这冰火王城内,除了冰火王殿,哪里容得下我老头子这尊大佛?”
“这么说,这里是冰火王殿的大门?”雪笛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思维短路,离老年痴呆之差一线之隔。
冰火王殿就是这么一块荒地,而且是一块远近闻名的荒地?
“哪能啊!”老头子又是一仰脖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浊酒,舔了舔嘴唇上的晶莹酒珠,懒懒的说道,“这当然是冰火王殿后山的……垃圾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