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传来的湿热感觉让她瞬间慌了神,意识到自己的呼救也起不到作用时,心里的无助感让她嘤嘤痛哭。
她情不自禁的联想起自己的娘当年也是被他爹文昌杰这般屈辱时的情景,心酸的泪水更是如决堤的洪流,顷刻奔涌而出。
“宁可玉碎,不为瓦全,文旭龙,文昌杰,我恨你们......”
虚弱无力的声音从她红肿的唇里轻轻溢出,盈满泪意的小脸上已然是一副“心已死、意已决的表情,她轻合上美目,雪白的贝齿咬住舌头准备结束自己的性命......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闷哼,游走在身上的大手也陡然松开,失去平衡的她猛然睁开眼睛稳住了自己落地的脚步,在她惊恐的抬起眸光时,正好撞见文旭龙痛苦的神色,鲜红的血液正从他一头墨丝中涌出,并顺延而下流到了脸上。
他转过头看了看,脸上出现不可置信的表情,伸出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些许湿黏后拿到眼前一看,忽然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姑娘,你没事吧?”
突然出现的美艳女子让她呆呆楞住,看着她黑如耀石的眸子里闪着温柔的关切,她的内心深处犹如被巨石狠狠撞击着发出阵阵痛意,细细打量着对方绝美的容颜。
眉似熏眼如画,发如泼墨肤凝脂,此时她一双纤长的玉手中正紧紧握着一根粗壮的木棍,漂亮的嘴角扬起的浅笑似水柔情,与记忆里母亲柳丝儿的样子重合得天衣无缝。
“姑娘,姑娘......”
直到女子轻唤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眸中划过一丝忧伤后,尴尬的将敞开的破衣衫护在胸前,摇了摇头,喉头里哽着一股酸涩,让她莫名的难受。
女子瞧着她难看的脸色,总觉着面前的姑娘相貌有些熟悉,不禁担忧的追问:“姑娘,你真的没事吗?”
“你真的不认得我了?”良久言儿才怯弱的问出声。
“呃...我们见过吗?”
女子疑惑的挑起秀眉,目光转向倒在地上昏厥过去的文旭龙,丢下棍子后轻柔的说道:“姑娘,我还是先送你出府吧!不然等这孽子醒了,定然走不了!”
“他是夫人所生吗?”言儿的视线始终紧锁着女子温柔的美目上,心里涌着一股深深的恨意。
“他是......”
女子嘴里的话还未说完,忽然被一声激动的嗓音打断,不远处一身劲装黑衣的南笙快步朝着这方奔来。
只听见前两个字的言儿眸光顿时暗沉了下去,不舍的移开视线后,朝着南笙望去,两行清泪瞬间滑出她的眼眶。
“南笙哥哥......”
南笙激动的将面前满腹委屈的女子拥进怀中,并不停地轻声安慰着:“好了,已经没事了,我这不会来接你回去了吗,别哭了......”
“嗯。”言儿从他怀里挣脱开后,一直垂着头。
“怎么回事?”
南笙的视线落到言儿胸前被撕烂的衣衫,无意看到她白皙的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痕,当下又发现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文旭龙和一旁的美丽女子,瞬间误会了一些事情,愤怒瞬间迸发,手中的嗜血蓄势待发,正欲朝着那女子刺去时,忽然被一只小手拉住了。
南笙回头看到言儿决绝的目光。
“不关她的事...若不是她出手相救,我早就被......”
看着言儿的眼里又涌出泪意,南笙急忙收起嗜血拿出帕子替她擦拭眼泪,嗓音温柔如水。
“不要怕,有我在,我带你回去...”
“嗯。”
“姑娘...”
二人刚要转过身,女子带着歉意的嗓音传来。
“姑娘...实在对不住,若是你需要精神赔偿,大可以改日来府里找我,直接对下人报上我的名讳柳丝儿便可!”
言儿的脚下并没有停留,泪水却早已模糊了眼睛,南笙脱下自己的外衫套在她的身上后,将她轻轻拥着离开。
慕容寒天走进花汐阁时,见大夫正在收拾行囊,思璇在替床上的女子盖着被子,他的视线轻轻扫过她仅闭的双眼后,朝着大夫询问道:“情况如何?为何她还不醒来?”
大夫见面前的白衣公子温润如玉,颇有气质,急忙抱双拳朝着他叩拜,带着和蔼的笑容说到:“公子放心,这位姑娘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加上肺腑呛了水,老夫已开了一副药方给北簧少侠抓药去了,服下便可痊愈。姑娘不一会儿就会醒来,劳烦公子也要嘱咐姑娘身子千万不要再受一丝寒凉,以免引起一系列疾症!”
“急症?”慕容寒天眉头微挑,正要追问,忽然北簧提着一袋药包走了进来,目光在看见慕容寒天时稍显惊讶。
“公子,你怎么过来了?”
慕容寒天淡然的点点头,北簧瞧不出任何异样,便走到思璇跟前将药包交到了她的手中,说到:“劳烦思璇姑娘亲自将这药熬好了喂哑奴姑娘服下。”
思璇笑着点了点头,拿着药包出去了。
南笙送走大夫后,看见慕容寒天还在房里停留,猜测他是要等哑奴姑娘醒来,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些事情未禀报,目光顾忌的看了一眼床上后犹豫的说到:“公子...属下有一些事情要向你禀报...可否出去一下?”
慕容寒天轻撩起长衫在桌前坐下后淡淡的鄙了他一眼:“哑奴只不过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姑娘,心思纯良无害,况且还未醒来,不用担心,你发现什么事情就说吧!”
北簧点点头,也不再顾忌,将自己去寻找季风阳时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慢慢说了出来。
“你是说这期间季风阳遭遇过几次暗杀?”
“没错,属下猜测那几次的暗杀都是同一伙人所为,身手不怎么样,但素质很不错,不过依属下几次观察断定他们的招式不像中原武功。”
慕容寒天深沉的脸上划过一丝异色,看了北簧一眼。“可确定对方的身份?”
北簧摇了摇头。“这群人警戒心极高,属下几次尾随都被发现,所以还未查出对方身份。”
“继续追查这群人的藏身之处。”
“属下遵命!”
北簧正准备离开时,慕容寒天忽然又叫住了他。“你可与季风阳碰面?”
北簧犹豫了一会儿后,才低着脑袋摇头。“属下找到他的住所后,一直都是在暗中行动,并未与他直接碰面,不过......”
慕容寒天凝了凝眉。“不过什么?”
“他也收到了与公子相同的请柬,看样子今日正在准备赴宴,所以属下先一步赶了回来。”
慕容寒天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并未料到四大门派会邀请季风阳?但是目的何在,他实在想不透这其中关系,除非这是一场生死鸿门宴。
他有所顾忌的朝着床上看了一眼,正好撞见床上的女子皱起的一对秀眉,她的表情似要醒过来的节奏,略显枯燥的嘴唇一张一合似在呓语着什么。
他瞬间就明白过来,急忙倒了一杯茶水走到床边,刚准备将床上的人儿托起来,忽然想起方才大夫交代的事情,朝着一脸呆滞的北簧吩咐道:“快去换热一些的茶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