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月在山间小道中走着,遇见一棵树挡着,准备掀开。突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拉她,往地上拖,接着一股庄重的声音道:“侵、犯、领、地、者、诛。”仇月瞥了一眼地上的影子,原本略有些慌乱的神情变得淡定起来:“不知阁下可是因为身材短小,才不敢见人?”
四周静悄悄的,突然爆出一声大哭“哇”,就像坏掉的水龙头,树林里休息的鸟群被惊得都挥动着翅膀向天上飞。
“坏女人,说我个矮!”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小男孩从一棵树后出来。他的模样大约也就四、五岁,赤脚站在地上,绿色的短发像稻草般凌乱。他一边擦着不停滚落的眼泪,是不是抽涕着鼻子,含糊不清的说:“坏女人,你才短小,你全家都短小,你全家都是欲求不满的老女人。”
仇月嘴角抽了抽,这种说法太有歧义了吧!而且谁曾想到背后竟是个孩子,逼哭他了。
仇月换了种声调,温柔如暖阳的道:“小朋友,不知是谁让你呆在这里的啊?”仇月原本只是想,既然有人可以等在这里,那么必然和自己那失去的记忆有关,这小孩自然不是要找之人,那肯定是身后之人,想问这小孩钓出来。
谁知这小子哭的更厉害了,“谁是小朋友?你才小朋友,你全家都小朋友。你不就是说我个矮吗?个矮.......哇”他说着说着哭的越来越惊天地泣鬼神,山林里的鸟儿都不敢落到枝头,唯恐被波及。
仇月很无奈,冷然的道:“小子,给我带路,找你家主人,我有事。”
“坏女人,你居然......你居然凶我!狮子!老虎!我不......不理你了!”他涨红着脸哽咽着迈着自己的小短腿消失于山林中,留着仇月站在原地。
仇月低下头,一片叶子落到她的脑门,风萧萧兮易水寒。仇月顶着叶子,惆怅的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悲伤逆流成河,壮哉矣兮!
“女人,不准凶我!我带路!”那小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又蹦出来了,皱着眉头就像只别扭的小熊。“恩恩恩。”仇月连忙点头的答应。
仇月跟着这小孩子,在迷雾的山林中左穿右穿,来到一个小木屋旁。这小子眼神变得严肃许多,在门边拱手道:“师父我带来了。”
“别仙踪”里面传来一年老沧桑的声音道,“玩的可开心?”
小子——别仙踪尴尬的笑了笑,脸上出现一丝被揭穿的潮红。仇月瞟了他一眼,上去摸着他的头,暗中掐了他一下,别仙踪发出杀猪般尖锐的童音,仇月笑道:“当然开心。”
“别仙踪,遭天谴了吧!哈哈”门内的老者看到自己的徒弟受挫,仿佛很开心。然后又一本正经的咳嗽一声,掩饰一下自己雀跃的小心情,严肃的道:“恩,为了安慰你一下。别仙踪,我这有颗木落樱心给你。”说罢,一颗粉红色的晶石从窗户扔出来。
“木落樱心不是那传奇的树木——木落樱的结晶吗?师父你果然偷藏了好东西!”别仙踪咆哮道,“统统给我交出来。”
“没有!”里面的人斩断别仙踪的所有念想,“你要是还不要那个,我就收回了。”
“要!要!”别仙踪连忙蹦起来,从地上拾起,护在胸前,瞥了仇月一眼,好似在防着她猛虎扑兔。
仇月淡定的瞄了他一眼,一字一顿“我、不、稀、罕!”
他有些尴尬的撅着小嘴,默不作声。
“来即是客,进来吧!”里面的老者说道。
仇月点点头,转过身推开了门。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静静地坐在一个长椅上,灰色的头发与胡须和别仙踪的一样乱糟糟的,“来了呀。”他说。
仇月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不正是给自己算命的那位老者吗!
“你是......”她有些犹豫。
“恩,是我!”老者眯着眼睛,笑道。“找记忆吗?”
“恩。”仇月点头。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贫道可没这么大的本事,你的记忆得你自己找回!”仇月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后面未完待续的话语。
“你呀,真不像你母,一点意思都没有,太淡了!”他品了一口茶,有些随意的说。仇月眉毛一挑,“我母?”
“先不提,你的记忆没人能夺走,那小狐狸也只是看你太痛苦了,便帮你封起来了。你若像记起,我帮你破开就是。只是——”老者延长了一下声音,“你确定要找回那些痛苦?无论之后发生什么都不后悔吗?”
“自然不后悔。”仇月冷冷的说,眯着眼睛望了望像鱼肚般泛白的天空,月亮的残影还挂在天上。
“别重蹈覆辙就好了。”老者叹了口气说。“坐到我跟前。”
他咬破手指将血蘸到仇月额头,大呵“闭眼,冥想!”然后掏出一张咒纸,在上面也不知用毛笔画些什么,将茶水泼到纸上,将纸盖在仇月的头上,六指交叉、食指朝上竖立、小指朝下立,叫道“破!”
仇月只听到轰然一声,就像什么破裂一般,接着脑海像是什么炸裂一般,一切的信息都让人接受无能。她癫狂的趴在地上不停地抖动着,口中吐沫不断吐出。
远处的天空不知为什么刹那黑暗,黑云密布搅动着天空,远观就像只充满煞气,通体暗黑的凤凰尖利的狂嚣着。
老者品着茶,有些心疼的看了仇月一眼,“也不知这样做是好还是坏。”他说。
黑云渐渐消散,一轮暖日照射,碧空蓝天就像河底的翡翠般。仇月醒来,躺在床上,她扶着额头,坐了起来。“想起来了吗?”老者问道。
“嗯。”仇月吭了一声。“只是我想问一下,你是我母妃什么人?为什么会管我?”
“我啊,是个爱而不得,一冲动便入道的人。没什么好说,反正也活不久了。”老者品了口茶,接着说:“和你母妃的关系也就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而已。总之,作为提醒的最后一句,你和你母妖女的名称皆来自太后,你自己看着办吧。”
仇月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机。接着一本正经的盯着老者的眼睛,道“谢母妃曾追求者对我的照拂。”然后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