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月盯着宫外的落叶,一言不发,已经进入秋天了呢……低头细细算来,离开战已经过了八个月呢!
旁边嘈杂不堪,仇月皱着眉头瞥了四周一眼。入目的哪里有为官的模样?不过是些野狗罢了。一旦涉及自身的利益,所谓的贤士们不过也像市井的泼皮大打出手。
瞧吧!穿着紫银色大衣的工部尚书站在桌上对着皖桐枢密使举着鞋子要打过去,满脸的酱紫色。远远望过去,竟与身上的衣服照相辉映,浑然一体。如一块撒了孜然的猪肝,只是有点臭了而已,但是臭猪肝别有一番风味。
仇月捧起桌边的一杯茶,突然,手松杯落,白玉杯碎了一地。混乱的四周倏忽静下来。
仇月笑了笑,对座位旁的太监招了招手道:“小石子,帮朕收拾好碎片,每一片都包绸缎包起来,送给在座的爱卿。”一名十几岁的小男孩唯唯诺诺的走上大殿,跪着用绸缎一片片拾起来,四周寂静无声。
大臣面面相觑,安静的如蚂蚁般。仇月轻轻捻起自己旁边的白梅帕子,擦了擦手指,自我欣赏了一番。随即奇怪的看了底下大臣们一眼,道:“说啊,怎么不说了?朕听着呢!”
大臣们不说话,突然统统跪拜下来,齐齐的道:“请陛下明示。请陛下明示!”
仇月放下了手,勾起了一丝笑容,缓慢的开口,“既然爱卿让朕明示,那朕便问问,礼部尚书李大人你是主和派吧?想和亲是吧?”
李大人听到被点名,抖了一下,拜说:“是,陛下。臣以为若是以一个女子,能换回两国的平安试极好的!”
仇月点了点头,拍了拍手,讽刺的赞赏说:“李大人真是好想法,只是朕问你朕无胞妹,同宗的妹妹都是在封地,封王在战争中至关重要。你说朕请谁来当那和亲的公主?得罪封王?”仇月眉毛一挑,尾音上扬。
“这……”李大人手心微微冒了些汗。
突然,仇月打断他的话,似是有所悟的说,“哦——我知道了,众爱卿的女儿愿意当那和亲的公主是吧?尤其是李大人的嫡女据说生的一副好样貌,帝都才女。不如她去吧,不知李大人意下如何?”仇月笑眯眯的看着他。
李大人额头冷汗直冒,直跪道说:“老臣就一个女儿啊,她是……老臣……从小捧在手里长大的,这……”说的那是个老泪纵横,声泪齐下。
仇月很是通情达理点了点头,道:“朕懂,只是你既是主和派,总得为国家做点贡献吧,而且朕自会给予很多赏赐,不会让她受苦的。”说罢,仇月眼睛一眯,冷冷的说:“除非你是不愿意为国了,有二心吧……嗯哼?”
李大人听了恨不得一口气上来,晕过去了事,谁曾想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了。谁都知道,战争时的和亲公主就是炮灰一枚,若是真的打起仗来,两国水火不容,谁又会想到你?不过是要么被敌方杀了,要么被自己人杀了。
只是这若是开战了,这正在服兵役的儿子又该怎么办?到底该舍掉哪个?他脑门急的冒烟时,只听得冷淡的声音传来,“行了,朕再给你个机会,李大人你还是主和派的吗?”
“不是不是,再也不是了。微臣绝对不是主和派。”
仇月笑着点点头,雍容大气之非常,毫不计较,对底下的大臣们说:“众爱卿们,谁还是主和的?”
没人应声,她接着说:“非常好,看来大家都是主战派的吧。朕自然体恤血脉之源宗亲之本,那就除了嫡长子外,家中凡是有十五至五十的男子,统统上前线。都得参加!违者就用朕即将送你们的刀片割脉自尽吧,朕不拦你。不过提醒你们,朕或许会灭族的。”
“噗通”一声,一名大臣倒下来,他只是被吓得一口气没上来,重心不稳。
仇月笑的极为和蔼可亲接了茬,在他们还没有还没有反应过来,强行插入:“不用跪谢朕的体恤,朕自然是个希望成个明君,这还得考各位多多指点呢!退——朝!”
所有人突然反应过来,正打算集体以死来明志时,却发现哪里还有皇帝的踪影,早就风度翩翩的下了朝,极为潇洒。欲哭无泪,愤慨愤矣……
走在青石板的路上,青白的天空像只翱翔的青鸟。
仇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后面的小石子问道:“小石子,晋阳王——震阳兄近来如何?”
“回陛下,晋阳王不知何故近来不停地出入风流之地,日夜灌酒。真是好生奇怪,之前不是说晋阳王爱慕一名民间女子的吗?”
仇月眉毛一挑,嘴角竟勾起一丝浅薄的笑,道:“这是自然的。去宣晋阳王进宫。”
“是,小石子得令。”说罢,直接小跑出去,身影在仇月的目光中越来越远。这是自己在小折子手下的小太监中的随手挑的,只要这个月好用就行了。仇月收回目光。
且说这边小石子小步出宫中,走进一个酒肆,皱着眉头捂着鼻子指使着,跟着自己的宫人将那个如滩烂泥般的楚震阳抬出去,说道:“你们先回去禀告陛下吧,洒家要方便一下,不用等洒家。”
说罢,转身往茅房方向走去,宫人不疑有他,架着楚震阳进宫去了。而这边小石子走向茅房,呆了小半会,走了出来,四周张望了一番,小碎步的出了酒肆,来到一处风流之地,递了张纸给了坐班的。然后又很快的小碎步的离去。
临走前不忘把门带上。
坐班的女子在小石子走后,进了房间,只听得到机械旋转的声音,之后便再未传出任何动静。
“主子。”说罢,那人递给一张纸条给坐在位子上的少年郎。
“我知道了。”少年郎转身将纸条丢进火炉里面,轻轻的道:“谁也不能阻碍,所有他的障碍我会去扫除,毕竟他是我亲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