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月身着华丽的宫服,头发整齐的绑好,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
她回来了,即将化为烈火肆意的燃烧着!
仇月一步踏入宫门,仰望着最高处的人,瞳孔放大,竟然是他,亲哥哥!楚、辰、阳!仇月笑了笑,真不知道,他有什么资格可以坐上?本都是所谓的妖女所生,他无非是皇后文峦椿所带大的,却本末倒置,自以为能坐上这皇位。
仇月附身跪拜下来:“仇月参见陛下。”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一副慈兄形象,“仇月,可知为兄为何叫你回来?”
“陛下别,仇月不敢当,不配称陛下为兄,仇月是被诅咒的人,这个名字还是所赐的。仇月本应当在宜诸岛了断残生,实在无颜见陛下。”仇月垂着头,死都不肯看皇帝,毕恭毕敬的答道,一副忏悔自己有罪的模样,来打断皇帝后面欲说的话。
只是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仇月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在狠狠的攥着,好像在控制着心中的野兽。
苦难时,这些人在何处?
皇帝被噎的哑口无言,略略皱起眉头,但依然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说:“先帝哀逝,举国大赦。你与我本就有血缘关系,情同手足,何必如此生分?”
仇月闭上眼睛,掩盖自己的情绪,继续低着头说:“先帝为何哀逝?”
“劳累过度,积少成多便倒下了。”
仇月嘴角微勾。“仇月有罪,罪当诛。”她淡淡的吐出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
皇上眼睛里瞬间闪过什么,眉头一挑:“赐号銮月。赐长公主公主府,黄金五百,水云缎三匹,丝绸十匹,双蝶花间玉。”
仇月不怒也不喜的站着,就像雨雪中松柏,静静地站立,接受着赏赐,这本就应该不是吗?
只是一些酸孺,却并不这样认为。有的双手执笏,上前一步,说:“臣启奏,该女被神诅咒,不应当受此殊荣。”
“国师说过,‘月遮日,銮纲常,楚不明。'这不就是指的她要在,楚国将灭吗?”另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头捋着胡须,眯着眼睛盯着仇月,宛如刀剜着她一般。
仇月瞟了一眼那些人,笑了笑,“凭何而证?月,不过是三尺弱女子,自有被赶去宜诸岛,何德何能改了这天,乱了这国?”
她纤盈的手指,拂过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难道你们堂堂七尺男儿怕了我这弱女子,怕了那些个军队?”
她的眼神中充满着不屑以及假装的不解,引起了朝堂上面许多青年的愤怒,他们大声嚷道:“你这个妖女!”
“你才怕了呢,不就是个妖女。有何资格说我们呢?”
仇月转过身,点点头,说道:“那便是了,你们不怕我,那我受着这荣华富贵,你们也不能说我什么吧。”
说的她周身的气场瞬间改变,眼睛微眯,冷冽如雪松,“本宫身为长公主,便是当着你们一礼的。”
“还不快跪!”仇月睥睨的看着他们。
大臣们脸色难看,一些品级底酸孺不情不愿的跪拜,一些品级高的则傲然站立,仇月也没说什么,受着他们的礼便出去,登上马车。
皇帝则晦暗不明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仇月乘着马车,来到自己的府上,
她下了马车,笑吟吟的对旁边的人——被皇帝可以派来送仇月的太监总管,说:“李公公,这公主府可真是辉煌!怕是古往今来一枝花吧。”仇月指着那杂草丛生,被子破碎,灰尘满布,在屋内偶然抬头能看到月亮的院落说。
李公公尴尬的笑了笑,“这……陛下刚才赐的还没打扫,老奴这便请人来。”
仇月但笑不语的看着他,他一层冷汗冒了下来,连忙转身去找人了。仇月欲进门,突然瞥见一抹淡黄,只见那是一位身着米黄色襦裙,扎着十字发髻的圆脸杏眼少女站在我面前:“姐姐好。”
看着与记忆重叠的脸……
她是……楚銮日,在母妃杀害后,唯一给予她温暖的人。
母妃死后,当时她在父王的宫前跪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自己都没知觉了,当时她只是当纯的希望父王宽恕母妃,让母妃华美的下葬,然而……她却被父王要求去皇家丛林里历练,说是历练其实就是不让她活,她一个人在这丛林里“历练”,没有人陪她,八岁的孩子经常面对这比她高大几倍的野兽。
她要活着,所以她拿着母亲遗留下的名刀——墨刀。她用它胡乱的戳着野兽,从当时的害怕到渐渐能戳到野兽的要害,因为她知道没人会保护她,要想活着,就拿起武器杀死害你的人,这是她当时领悟的。
只是,那把刀被她生生的弄断了。只是她有点想不起为什么要弄断它的?
虽然如此,在野兽面前她依然活下来了,即使满身伤痕,饭经常吃不饱,连普通的奴才都敢欺负她。只有四岁的銮日经常嘟着嘴跑到她的宫中,责骂那些奴才和婢女然后亲自帮她绑扎。在她去宜诸岛时銮日哭着不让我走,送了她很多东西,她知道銮日是真心的把她当成姐姐、朋友。这种温情对她这种弥足珍贵。
回忆的尽头依然是伊人……
仇月绽放了一个真心的笑容,不同于在那皇帝老儿的面前的笑容“姐姐,你好漂亮。特别是你一笑时绝对是倾城倾国的。那些嬷嬷总是说我不够端庄娴静,过于活泼了。你回宫后,她们越发的说我,说你是公主的典范。今日见姐姐果真称的上,我也想像你一样。”銮日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星星那般纯洁明亮。
仇月摸着她的头发,笑道:“管那些嬷嬷干什么,銮日做好銮日就是了。不过我们家的銮日终于长大了,亭亭玉立,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小的瓜子脸,出宫一站绝对能吸引到别人的。銮日又开始注意自己仪表,怎么是不是有哪位心仪的郎吗?”
她脸颊出现了两片红霞,仇月在心中偷偷的乐着。“没有,姐姐才刚见面,你就欺负我。”她嘟囔着嘴说。
“月,不带这样欺负人家的。”九泽——一只小狐狸从仇月旁边跳了出来,叫道。“怎么,你心伤到了。你要是喜欢銮日,我帮你牵线搭桥,是绝对没问题的。”仇月笑嘻嘻的说。“月,蔫坏蔫坏,我再也不理你了”九泽阴着脸说。仇月无视它,继续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