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早上刚做的,趁新鲜先吃吧。”
小舍狠狠瞪了毫不“客气”的祁彦风一眼,突然张大了嘴巴。
童韵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重又夹起那块寿司卷,送进了他嘴里。
小舍满意地闭上嘴,笑眯了眼。
“你呀,就爱撒娇!”
小舍斜睨着祁彦风,突然将头靠在了童韵肩膀上。
突如其来的分量令童韵不禁侧目。
“怎么了?”
“我累了,韵,喂我。”
童韵嗔怪地横了他一眼:“才玩了多久就累了,你该好好锻炼了!”
“韵陪我,我就锻炼。”
小舍嘴里塞着寿司卷,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音量却很大,似乎在故意说给某人听。
“锻炼是为了你自己好,怎么还要找人陪。”
“不管……”小舍蹭了蹭她的脖子,“韵不陪我,我才不干呢。”
祁彦风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低下头去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童韵尴尬地用手肘撞了撞小舍的腰。
“你看看你,被祁大哥笑话了吧!还不起来?”
祁彦风咽下口中的食物,拿起矿泉水喝了口:“没有笑话的意思,只是看到你们感情那么好觉得很高兴罢了。”
童韵笑着递过面前的寿司卷盒子。
“尝尝这个吧。”
“韵,我还要!”小舍一拉童韵的手,眼睛紧紧盯着那盒寿司卷。
“不会自己拿吗?”
童韵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挑了块最大的放进小舍嘴里,然后才将盒子递给了祁彦风。
小舍满意地闭上眼,边吃边哼起了小调。
喂了一口,就有第二口。
童韵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不是被小舍拉着东聊西扯,就是在小舍的指挥下,不停地喂送着各种美食。
祁彦风吃得很慢,似乎在细细品尝着每一道食物,可目光却从未离开过童韵的动作。
看了许久后,他突然拿起一个小番茄。
“小舍,别咬筷子!”
童韵皱眉瞪了小舍一眼,后者龇着牙冲她笑,叼着筷子就是不肯松口。
童韵左手捧着饭盒,右手抽着被小舍死死咬住的筷子,一阵无奈。
“小韵,你自己也吃点东西。”
祁彦风长手一伸,越过童韵举着的胳膊,将小番茄直接递到了她嘴边。
童韵一愣,转头看去,入目的是一个温柔的笑脸。
“我、我自己来就好。”
祁彦风瞥了小舍一眼,调侃道:“你看看你,哪里还腾得出手来。”
说着,手又向前一送,小番茄擦过了童韵的嘴唇。
童韵惊得向后一缩:“我……”
祁彦风挑眉笑道:“怎么,是嫌师兄的手脏吗?”
身份和话语的双重逼迫使得童韵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说不过去,顿时尴尬不已。
明知他是故意的,可小舍还是觉得一阵怒火中烧,猛地松开嘴里咬住的筷子。
“喂!”
他这一松口不打紧,童韵的手还保持着向后扯的力度,那断一松力,手顿时向前打去。
手背撞上祁彦风的手,小番茄被打落到一边,滴溜溜地滚到了草坪上。
童韵慌忙捡回小番茄:“祁大哥,对不起……”
“没关系,脏了就扔了吧。”
童韵偷偷看了祁彦风一眼,不变的笑容里看不出任何不悦来,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不禁扭头瞪了小舍一眼,胡乱夹了个吃的塞进嘴里。
祁彦风轻轻一笑,擦了擦手,拿过一旁的矿泉水,舒展了一下长腿,单手撑在草坪上喝起水来。
尴尬的小插曲过后,小舍总算坐直了身子,开始自己动手吃起东西来,只是眼神死死盯住祁彦风不放,以防他再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动作。
吃饱喝足,三人继续了游园行动。
祁彦风先前的一系列怪异举动使童韵暗暗留了份心,虽然看不出他意欲为何,可总觉得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转变事出有因。
但一直到结束游玩,祁彦风都没有再做出什么过分奇怪的举动来,只是依旧体贴入微,倒叫童韵渐渐卸下了心防,想着估计真是因为师兄妹的关系才令他对自己的态度突然改变的吧。
从游乐园里出来已经过了五点,祁彦风提议一起去用晚餐,然后再分别送两人回家。
祁彦风说得恳切真诚,童韵自然没有异议,反正一样是要吃饭的,她也不放心小舍一个人回去。
倒是小舍一个人在那里纠结了半天,脸色阴沉不定。
说实话,除了与小舍之间“暗涛汹涌”外,祁彦风一整天的表现几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的。从拿东西到跑腿买饮料都亲力亲为,给童韵展示了一个与工作时完全不一样的形象。若不是童韵坚持要付门票的钱,估计今天所有的一切都要被他包办了。
小舍虽然不乐意和祁彦风再多待上一秒的时间,可又舍不得这么早和童韵分开。况且,他清楚底知道就算他独自回去,祁彦风也不会就这么乖乖回家的。与其留童韵一个人在那家伙身边,还不如他亲自跟着盯梢呢!
于是,三人没有异议地开车去找地方吃饭。
祁彦风选择的是一家高级西班牙餐厅,浓郁的异域风情、精致的珍馐美酒,令童韵不禁暗自赞叹祁彦风的格调和品味来。
酒是顶级的拉菲,祁彦风似乎是这家店的贵宾,经理亲自从酒窖里取了珍藏来招待。
小舍倒是从未来过这么高级的地方,平日里足不出户不说,就算是和童韵出游,去的也大多是一些小餐馆。小舍从不在乎这些,他只要童韵陪在身边就好,至于环境地点之类反都是无所谓的。
试酒的时候,餐厅经理亲自在祁彦风身旁伺候着。
祁彦风轻轻一抬手,经理就识趣地将酒杯托到了童韵面前。
童韵看了祁彦风一眼,明白他并不是要谦让的意思,这摆明了是要借机考验她的品酒能力嘛!于是也不推辞,自信底一笑便接过酒来。
顺滑的酒液滑过舌根,花香和钻石的芬芳充斥在鼻尖。
细细品来,是一阵浓郁的橡木味。
品酒时的童韵和平常截然不同,一种了然于胸的自信感蓬勃而出。
“层次感很丰富,甘甜和酸度也非常平�,可惜不是82年的。”
童韵轻抿嘴角,放下酒杯扭头对餐厅经理道:“请醒酒四十分钟,谢谢。”
“是。”
餐厅经理答应完,才怔怔一愣,这瓶拉菲的确不是82年的。
祁彦风并没有点酒,是经理主动将酒窖里最好的酒取出来的。这位小姐怎么只试了一口便分出年份来了?看样子清清秀秀、文文静静的,该不会是个小酒鬼吧。
“小姐真是好品味,三位先少品些许,剩下的我这就叫人去醒着,主菜时正好奉上。”
经理替三人一一倒好酒,然后将酒瓶交给一旁的侍应生,退下去准备菜肴。
小舍满脸自豪地看了看一旁面露惊讶的侍应生,再看向童韵的目光充满了浓浓的眷恋。
经理走后,童韵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祁彦风:“过关了吗?”
祁彦风好笑地挑了挑眉,故意逗她。
“我有说是要考你吗?”
童韵撇了撇嘴:“难不成是祁大哥的舌头太尊贵了,年份不足的连试一下酒都不乐意么?”
祁彦风哈哈一笑,再要说什么,突然目光猛缩,定在一个焦点上。
童韵疑惑地看了看他,正要扭头向他目光所在的方向看去,侍应生恰好端着菜走到桌边。
祁彦风突然开口道:“试试这里的凯撒沙拉吧,很出名的。”
“哦,好。”
童韵招呼了一下小舍后,就开始专心对付跟前的美食。
祁彦风见她被转移了注意力,微微松了口气,开始热络地介绍起凯撒沙拉的制作方法来。
在他详尽的介绍下,童韵兴趣大增,跃跃欲试地产生了自己动手做一次的想法。
“那我可就坐等你的手艺咯?”
“我可不敢给你这么挑剔的舌头品尝。”
“喂,我哪有很挑剔啊?”
祁彦风笑着边吃边与童韵对话,可眼角的余光却从未离开过那个焦点。
童韵被阻了视线,可在一旁闷不吭声留意着祁彦风一举一动的小舍却看得一清二楚。
餐厅另一边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巧不巧正是童韵和小舍的“熟人”——司禹辰。
司禹辰的对面是一个美貌的女人,名叫方雅。
方雅已经不年轻了,过了今年就满40岁,离过婚,或许是没有生过孩子的关系,她看上去依旧是风韵犹存。
一头大卷的栗色长发被松散地挽起,有着一张令人艳羡的标准瓜子脸,保养得很好,几乎看不出任何皱纹来,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不仅不显小,反倒是平添一股浓郁的女人味。
尤其是那种久经商场的女强人气质,令人只敢远观而不敢近攀。
司禹辰称呼她为方姐,是景天最重要的几大供应商之一。
方雅对司禹辰一向都很有好感,而对女色向来不拒的司禹辰则是把握住这点,每年都将成本价压到最低,代价就是得时不时出来陪方姐吃顿饭,或是看场电影。在商场上,司禹辰对于能利用的一切都是抱着用到极致的心态,连自己都不放过。
更何况,方雅虽然年长他不少,但为人风趣幽默,也很善于察言观色,倒不像其她女人那般黏人得毫无分寸,因此司禹辰还是很乐意抽出时间来陪陪她的。
不过,今天两人倒不是结伴出来游玩的,下午景天召开了年度供应商评审会,方雅毫无悬念地成为了年度最佳供应商。虽然是个有名无利的名头,但方雅还是借着机会提出要请司禹辰吃饭。
童韵三人到餐厅的时候,两人已经吃完饭在喝酒聊天了。在遇见童韵之前,司禹辰从不会把目光留在一个女人身上,这个习惯即使到现在依旧没有改变,和美女聊着天,眼睛还不忘四处“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