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
阿平担忧地望着两人的背影。
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啊……
司禹辰原本想把童韵直接带回家去,可一想到家里那个正值叛逆期的小家伙,就一阵不乐意。
万一被小舍看见他带着醉醺醺的童韵回去,冷嘲热讽倒也罢了,说不准就要吵起来。
她一定不会乐意看到他们俩吵架吧。每次小舍跟他耍脾气,她都会狠狠地瞪他,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一样。
司禹辰皱眉瞥了眼熟睡在副驾驶座上的童韵,方向盘一转,往童韵的家开去。
依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童韵租住的小屋,司禹辰轻轻地将她抱了下来。
他的动作很温柔,生怕吵醒了她,就连往常潇洒甩车门的动作都改为用脚轻带,十足的小心翼翼。
童韵的屋子被收拾得很干净,十分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因此,司禹辰进屋后只是扫了一眼,便很快找到了卧室。
“这家伙,怎么睡得那么沉!”
司禹辰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拉过毯子替她盖上。
初夏的夜晚已经开始变得闷热起来,司禹辰走到窗边将窗子开了道缝。这样既能透气又不会着凉。
夜风徐徐送入,带来院子里绿叶的清香。
司禹辰解开一粒衬衣纽扣,松了口气。
站了一会儿,他转过头去,静静地凝视着床上的人。
月光洒在童韵的脸上,泛起一片柔和。灵动清澈的大眼睛紧闭着,没有了那股执着和正经,显得如此沉静、温柔。
目光闪动,司禹辰只觉得心底里一片宁静。
手头没有繁琐的公务,耳边也没有莺声燕语的喧哗。第一次,他发现夜晚也能如此美好。
没有许多人的陪伴,却也并不孤独。
他迎着月光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细细地看着那张熟睡中的小脸,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微笑。
突然,童韵动了一下,脑袋往毯子下缩了缩。
司禹辰不禁轻轻摇头,好笑地将毯子从她脸上拉了下来,塞在肩窝处。
“真能折腾。”
捏着毯子的手停在她的脸颊边,眼神里有着不解。
他的身边从不缺女伴,多得是女人会倒贴上来,当然也不乏他主动的。只要是看对眼的,他一向都不吝啬主动出击。
但对于童韵,他打从第一眼起就没将她归类在可以交往的行列内。
想起两人的相遇,司禹辰只觉得一阵好笑。
那时的她拼命想要替同伴掩盖那些小动作,却傻傻地漏了陷。第二次见面,更是气氛凝重,几乎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再到后来她来家里照顾小舍……
司禹辰眼神里透露着疑惑。
从什么时候起,他习惯了身边有她的存在,甚至为了能每晚尝到她亲手烹饪的菜肴,而改变了数十年来一贯的夜生活。
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在意她的一举一动,甚是在乎她做了些什么,去了哪里。只要她稍稍晚些到家里,他就无法集中精神做事。甚至只要她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他就会莫名其妙地发火。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身边再也没有出现过别的女人,就连名模江琪也被他冷落在了一边,从此没有再联系过。
手指微动,轻轻地抚上她细腻的脸颊。
司禹辰猛地一颤,仓皇收回手。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简直无法置信。
“这种感觉……”
这种心悸的感觉,是他从未在女伴身上体会过的。
他,这是是喜欢上她了吗?
不。
目光直直地落到童韵的脸上。
他想,他是爱上她了。
司禹辰抚额低笑,许久才抬眼又看向她,眼神里有着不解,却如此坚定。
“真是败给你了。”
他的手再度探出,轻柔地摩挲着她。
似乎不满被人骚扰睡眠,童韵扭动了一下身子,微微睁开眼来。
司禹辰没有收回手,只是笑看着她。
既然心动了,那就勿需再隐瞒什么了。
“唔……我怎么躺下了?应……呃!应该还有好多酒没喝呢……”
童韵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却被司禹辰又按了回去。
他伸手在她额间弹了一下。
“你是酒鬼吗?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童韵轻呼一声,一把抓住眼前作祟的大手,死死捏住,又一把推开,固执地伸长了脖子。
“你……你干嘛?干嘛把我推到地上?”
司禹辰一愣。
“看来真是醉得不清啊。”
嘴边突然绽开一朵妖冶的笑来,他慢慢俯下身来。
“有一点需要更正一下,我不是把你推到地上,而是——把你推在床上。”
童韵被他突然凑过来的俊脸一吓,脑袋顿时跌倒枕头上,又轻轻弹起。
两人的鼻尖瞬间相触,只是一个呼吸的交错,两个人就都停止不动了。
醉酒后的童韵异常大胆,非但没有躲避这样尴尬的场面,反倒是直愣愣地看着眼前那张薄唇,带着邪气的笑,犹如罂粟般吸引着她。
司禹辰心头一跳,在她迷茫的眼神下不禁咽了口口水。
“你……”
童韵想说些什么,司禹辰却没有再给她机会,重重地吻上了那两片微启的红唇。
她的滋味如同他想象中一样甜美,未经情事的她清甜中带着生涩。
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吻给吓到了,童韵睁圆了双眼。忘记合上的嘴被司禹辰熟练地用舌头一顶,便门户大开地任由他攻城掠池。
司禹辰轻啮着她的唇瓣,舔抵着她口中每一寸芳香,直到几乎要把持不住心中的欲望,这才匆忙地直起身来,扭过头去重重喘息着。
“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
吻,从来都是他挑逗女性的武器之一,这是司禹辰有史以来第一次失控,竟然深深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司禹辰背对着童韵做着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心头的悸动,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她怎么不出声?该不会是受到刺激了吧?
转身望去,司禹辰猛然一愣,然后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童韵早已再度沉沉睡去。
“你这个女人……明天敢跟我说忘了就试试看!”
司禹辰狠狠瞪了她一眼,却依旧手脚轻柔地替她重新整理好被子。
又看了她一会儿,才拉过一把椅子来,静静地坐下看着窗外的夜色。
清晨的阳光撒进房间,带着暖暖的味道。
可童韵却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喝多了?
抬手遮住明朗的光线,她用力地按着太阳穴睁开眼来,顿时被眼前的所见给吓了一跳。
司禹辰正斜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睡得很熟。
阳光悉数洒在他的眉宇间,童韵仔细瞧去,突然脸颊有些发热。
是阳光太烈了吗?
她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
视线好巧不巧地落在司禹辰的唇上,童韵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按住自己的双唇。
昨晚……
她依稀记得唇上那种柔软而强烈的触觉,探出舌尖轻舔,仿佛还残留着不属于自己的味道。
该不会……童韵低垂着头猛地睁大了眼。
不!一定是做梦!
“想起什么了吗?”
略带沙哑的嗓音传来,童韵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
“想、想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司禹辰暗哑的声音里透露出浓浓的笑意。
童韵的视线左右乱飘,就是不肯与他直视,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在证明什么。
“我……你……”
“你什么你,我饿了,做饭去!”
司禹辰突然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哦!好……好!”
童韵如释重负地赶紧从床上跳起。
“对了。”
司禹辰突然开口,吓得童韵浑身一僵。
他勾着嘴角笑得别有意味,走到童韵身后,俯身凑了过去。
童韵呼吸一滞,傻傻地站在哪里不会了动弹。
司禹辰侧过头,飞快地在她僵硬的唇上落下一吻。
“想起来了吗?”
一直到了义工社门外,童韵还是保持着僵直的状态。
司禹辰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就那么难以接受吗?
“到了。”
“哦。”
童韵机械般地解开保险带,推开车门,走下车。
车窗被摇了下来。
“我晚上来接你。”
童韵愣愣地看着他。
“点头,说好。”
童韵鹦鹉学舌般地张嘴。
“好。”
司禹辰满意地勾唇轻笑。
“说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
“嗯。”
司禹辰冲她挤了挤眼,薄唇一勾就是一个飞吻过去。
直到车尾灯再也看不见,童韵才醒悟过来,顿时捂住滚烫通红的脸颊。
一张小脸难以置信地皱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怎么才过了一晚,整个世界就变了呢?
“小韵!”
义工社的社长大叔从远处走来,童韵赶紧拍拍脸颊,迎了上去。
繁复的义工社工作虽然很快就让童韵忙了个不亦乐乎,但只要一晃神,她就会想起早上的事情来。
拍着滚烫了一天的脸颊,童韵不可思议地出着神。
司禹辰究竟在想什么?早上的那个吻,又是什么意思?
童韵隐隐觉出了些什么,可又不敢确定。毕竟他还没有开口表示过什么,不是吗?
原本该是五点下班的,不知怎么就开始磨蹭起来,硬生生地拖到了六点多。
“小韵,还在忙吗?”
社长大叔送走一位母亲后看了看时间,准备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