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上午，何钊在一个有关人员参加的会议上宣布：

“经过两天多的调查，顾大虹和蓝琦的死因已经查明。原来顾大虹和蓝琦是表兄弟，他们的外祖母就是死于心肌梗塞的，死亡时三十二岁。顾、蓝二人年龄相仿，又都继承了这一血统，所以相继发病猝死。这叫隔代遗传，属于正常死亡。”

“顾大虹和蓝琦是表兄弟？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赵慊惊讶地说。

其余几个人也都向何钊投去疑问的目光。

何钊向保卫干部老张点点头，说：“这事是老张同志负责组织调查的，现在请他向大家详细谈一谈。”

老张推让了一下，接着打开一份调查报告，一边看，一边慢慢地说道：“下面是电请顾、蓝二人家乡所在地——安阳与武汉二市公安局协助调查的结果：顾大荣和蓝琦的外祖母叫张杨氏，系河南省安阳市人，32岁时死于心肌梗塞。她有二个女儿：大女儿叫张洁，嫁给一名教师，是顾大荣的母亲；二女儿叫张静，嫁给一名工程师，是蓝琦的生母。十年浩劫中，张静夫妇先后被迫害致死，留下一个不满周岁的男孩。当时，张洁夫妇也遭受批斗，自顾不遐，只好把妹妹的遗孤送给了一对蓝姓的夫妇。蓝姓夫妇领养蓝琦不久，就因工作调动离开了南阳，以后又几经迁徙，辗转落户武汉，加上夫妇俩自己没有生育，一直把蓝琦视如已出，他们之间的这一层关系，也就鲜为人知了。”

“原来如此！”

几天来压在心上的一块重石，终于搬除了！人们愁眉舒展，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待大家安静下来后，罗瀚教授缓缓地站起来，庄重地说：“现在我受刘钦教授委托：宣布把ATP试验任务交给刘苑璟和赵慊，由他们自选助手组成新的试验组；刘苑璟同志任组长。立即恢复ATP试验！”

会场里的空气顿时活跃起来。大家都把视线投向刘苑璟和赵慊，向他们表示鼓励和祝贺。

罗瀚向刘苑璟点点头，说：“刘苑璟同志，现在请你来接受任务。”他拿出一小粒密封的纸丸，郑重地把它交给刘苑璟，两眼凝视着她的脸，嘱咐说：“记住！姑娘，现在ATP的秘密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这可是事关重大啊！”

何钊一直在仔细观察着刘苑璟和赵慊。他发现姑娘的脸由于激动而红晕起来。那红晕，使她本来就十分姣美俊俏的脸容，显得格外妩媚动人。赵慊呢，较能控制得住自己，脸上只露出平静的微笑。待刘苑璟接过纸丸以后，一向不抽烟的何钊忽然抽出一支烟来，“啪”地一下打燃了打火机。

刘苑璟展开纸丸，只见上面写着三行工整的小字：

第二保险柜

081946

（默记销毁）

刘苑璟默默诵记了两遍，在何钊的打火机上点燃了纸条……

会议结束以后，何钊大步走向刘苑璟和赵慊，握住他们的手说：“祝你们早日成功！”

“试验成功，我们一定打电话至北京向您报喜。”姑娘说。

“不，我还准备在这里再呆两天，欣赏欣赏海岛风光，采集一些岛上的植物标本，也许能等到你们成功的喜讯。这里的风景实在太美了，来一趟可不容易……”何钊回答说。

当天下午，何钊果然兴致极浓地拉着罗瀚教授去周游海岛，接着又驾驶着所里的一艘汽垫船作海上遨游。他驾驶着汽垫船飞速地绕着小岛行驶了一圈又一圈，一边驾驶，一边称赞这艘汽垫船，说是由于喷出的压缩空气将船体托起，这就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它前进的阻力，最高时速可达240公里，是当今世界上速度最快的水上交通工具。直到罗瀚晕起船来，才兴犹未尽地弃舟登岸。最后，他又独自一人在海滩上徜徉了许久，看看一轮红日快要西沉，这才兴犹未尽地返回研究所。

研究所内，申公荻正在他的房间里等待着他 。何钊一进门，他立即拿出一迭材料，说：

“顾、蓝二人的家乡均已回电，他们的父系、母系中，都没有患心脏病的。”

“好呀！”何钊向申公荻眨眨眼，笑着说，“我刚在会上宣布了调查结论，你就来给我推翻了。”

申公荻会意地一笑，马上又收敛起笑容，指点着桌上的一份宗卷说：“我们查阅了岛上所有职工的档案，通过筛选，留下了四个怀疑对象，都是瘦长身材，身高一米七左右。一个是食堂的炊事员，平时与研究员们接触较少，根本不可能进入实验室；另外两个虽然是研究人员，但却不是ATP试验组成员；第四个人就是赵慊，他是ATP试验组的成员，两次死亡事件都发生在该组实验室，那天刘钦教授的心绞痛发作，他也在现场，可疑性最大。”

“他的历史？”

“辽宁省沈阳市人，前年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毕业后即分配到云岛医药研究所工作。他大学毕业的那一年，父母就双双去世，家中只剰一个哥哥；年前他哥哥还来研究所看望过他一次。我已分别发电去沈阳和北京公安局，请他们协助调查。”

“嗯。”何钊点点头，翻开宗卷仔细审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