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妈妈牵着刘芸从屋后走出，绕过长长的走廊，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到莺莺燕燕的娇笑声。

直到两人跨入楼中，才引起好奇。这月妈妈可是怡红院的老板，除了有特别重要的新人出场，很少来大厅，少来的客人有的还没听过月妈妈的名字。

楼下的大厅安静下来，客人和青楼里的女人些皆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月妈妈牵着的小女孩略感好奇。

“月妈妈，听说今儿这怡红楼，来了个雏儿？”

“哟，果然是个新的，难道这怡红院以后要换口味了？”

香粉味袭来，仿佛被捏着喉咙说话的嗲声让刘芸抬头瞅了她一眼，如果满分十分，眼前花枝招展的女人，估计连五分都没有。不过穿着虽然花，但是花的不俗。大红大紫间自有其风味。无聊再看女人的举动，刘芸透过人群打量古代所谓的青楼。

大厅中间空出来铺着长长的地毯，一直延伸到楼上。两边隔着空隙摆上花草，花草间是一张张小桌子，能够坐上四五个人。花草遮挡住旁人打量的视线，又能有种神秘感。瞧，角落那两个纠缠的男女。刘芸好奇的看着那边仿佛要上演的真枪实弹般的情景，连衣服都解了半边，白花花的胸脯肉露了出来，一双大手使劲蹂躏着，还隐约可以看见上面的红痕。男女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的围观，径自做着人生大事。真是粗暴，对女孩子都不知道温柔点。后知后觉的想到，她会不会长针眼。

“香姑娘，那边李公子找你。你看？”不知何时出现的穿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玄色衣裳男人插话。看的出他眼里的轻蔑。

真是有趣，既然嫌弃还来这里。这就是世人的心里，满腔正义之气却有着阴暗的心理。刘芸颇有趣的看着眼前的事物。直到察觉月妈妈看着她思索的目光。傻傻笑了笑。

“果然如凉辰所说。是个怪孩子呢。都让我忍不住有点兴奋了。”月妈妈看着前面的喧闹，轻轻抱起抱起刘芸悄声在她耳边说到。

凑进耳边拂来女人的清香，却让刘芸一抖，寒毛直竖。她可没有百合癖，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老女人？

“我相信，少主肯定会对你更感兴趣。”说完，月妈妈抱着她，顺着地毯走上楼。楼下的声音，渐渐消失。

刘芸不声不响，好像每个人都察觉到她与别的小孩的不同。看来与众不同的人到了哪里都是焦点，哎，天才不好当。她这个天才儿童到现在还活着也是上天的恩赐，就看看老天爷会让她就这么活多久吧。想了想，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这青楼，那就好好享受，不是有人说生活就像那个啥，假如反抗不了那就享受么？

楼上是一排排的雅室，丝竹之声不绝如缕，走到最角落一间不起眼的屋子，轻轻的敲门，月妈妈带着丝敬意。然后安静的守在门外。

“进去吧。”

一个十五六的少女推开门走出来，红扑扑的脸还带着羞涩的笑。瞟了眼月妈妈怀里的小孩，冷哼一声。扭着腰朝楼梯走去。

两人走进门，满屋子还充满着未曾散去的暧昧之气。不用看也知道刚才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记得处理了。你来是？”层层幕帘遮挡住人的视线，只能听见慵懒的男声传来。

“凉辰那捡到一个有趣的小孩。所以带上来给少爷看看。”月妈妈恭敬的站着，不因没有见到人的面而有失礼貌。

“小孩？”忽提起的声音像是一根弦，轻轻拉起在场人的思绪。

“下去受罚吧。”沉默许久，悉悉索索有人下床的声音，幕帘一层层被人掀开。

妖孽！

一颗红痣妖娆的点在男人眉梢，斜长的眼淡淡瞟了眼刘芸，竟让她吓出一身冷汗。薄薄的唇不悦的抿着。或许不该称为男人，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脸色白皙到接近透明，黑色及腰的长发安分的趴在身上，像是漫画里描写的花妖，轻微的举动引人注目。

只见他笑起来，沉沉的笑声勾人心魄。一眼看去笑意竟然弥漫到眼底，让人觉得，这个人看过去，怎样都是愉悦的，像是见到很令人兴奋的物件一样。

“月娘知错，没有查清来人身份就带上来。”不等少年再说什么，将刘芸拉着打算走出门去。

“等等。”少年忽然好奇的蹲下来，看着刘芸不露害怕的眼睛，笑了起来，冰川似乎都要被这笑意融化掉。手指慢慢向刘芸的眼睛，中途又改变主意，朝她的额头轻点了下。吓的刘芸一身冷汗。她可不想变成瞎子。

“妖孽。”刘芸嘟囔着，声音着实太小，少年就蹲在旁边也没有听见。

“果然有点意思。月娘，将她留下来。我感觉，这孩子将会带来些好玩的改变。或许，以后会长成这楼里最神奇的姑娘呢。”少年说道，肯定的语气让人无法怀疑。

在被月妈妈拉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只见少年像是盯着猎物一样盯着她，嘴巴小声说道：

“小女孩，你要小心哦。被我看上的人，一般都不得好死。”

月妈妈冷眼看着少年抽走缠绕着刘芸枯黄的发的手，白皙的指尖从乱发划过。

刘芸庆幸没有和他再接触，就像被毒蛇看上一般。推翻先前说的话，这男的不是妖孽，是个妖怪，还是个蛇妖。气呼呼的跟着月妈妈走出门去。少年看着刘芸不理会他的样子，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失礼的人，呆愣片刻大笑起来。好像，这小女孩真有点意思。

“少主吩咐我来教导你，以后的日子，你可要好好活下去。”月妈妈说着少年临走前说的话，心中也有对刘芸的一丝好奇，确实很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小孩了。更别提少主说她有可能成为下几届的花魁。

要知道，符阳城这个地方不小，来往商旅众多铸造了这个城市的繁华，人多了，青楼就不少，也意味着美女不少。而两年一次的花魁选举，更是决定哪家青楼所处位置。怡红楼，更是在第一名的顶端站立了六年，就是三次花魁都落在了怡红楼。足以看出怡红楼的姑娘水平，而今天，主人对着一个小乞儿说她将成为怡红楼的第一美人，这真是让人期待。

刘芸看着可能即将在这里生活很久的地方，青楼？突然觉得没意思，竟然是作为被卖的一方，她多想穿着翩翩书生服，摇着折扇，捏着姑娘的下巴说来给爷笑个。难道以后她就要依偎在别人怀里，也像今天看到的那个姑娘一般么？想想觉得恶寒，以后找机会还是要逃出去。做乞丐也比做姑娘好。虽然这里的食物是要好吃些，大口咬了下临走前顺的点心。忧桑的跟着月妈妈走进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