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愈合能力都比较强,尤其是在吃饱穿暖的时候。
养伤的时候就和忠叔他们闲聊,偶尔去镇上讨讨饭。这个时代的人都比较心善,多半能带些回来,即使食物少,也特地给刘芸留了些。
闲聊中得知,他们都是外地受灾流亡到这,早已妻离子散,孑然一身,就靠着讨饭度过此生。而施子恒,则是半路碰见的。当时也是忠叔等人将他的小命捡了回来。
“这真是个大好天气。”刘芸站在破庙前。
接近秋末的风已带了几丝寒意,破庙前的草杂乱无章的生长着,更显出它的生命力,仿佛在抓住最后的暖意,奋力抓紧最后的生长机会。于是枯黄中有了几丝绿意。
“走,我们讨饭去。”
刘芸在几个月的养伤生活中俨然成了乞丐头子,忠叔等人也乐得听刘芸指挥,虽然对方是个三四岁的小孩。
“哥哥,你去么?”刘芸讨饭的绝佳好队友。
施子恒瞟了瞟面如菜色,因以前没有条理好而眼眶深陷,头发枯黄的小女孩,点了点头。
“走吧。妹妹。”
刘芸看着身边这个瘦削而温和的少年,暗笑着,人家都说干妹妹干哥哥是为了下一步关系的发展,如今她也用用,不错,甚至想象以后两人在一起的场景,却是心中一寒,她想到了前世那个背叛她的男友……
牌坊镇刚好在赶集天,人来人往,热闹的很,自从来了新县令,镇上的治安水平直线上升。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还能看见穿着制服的衙役。哎,制服诱惑啊,可恨她年纪太小,这些都已是成熟的果子,偶尔几个未婚女子路过时,不时抬眼看看,而衙役们更挺直胸膛,大步走着。
刘芸看的口水一片,制服,她的最爱。
施子恒看着傻笑的刘芸,擦去她嘴边的口水,顺着视线看过去,只是几个衙役。敲了敲她的头。
“哎哟,哥哥,你怎么那么凶。”刘芸嘟着嘴,环着施子恒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记,以示惩罚。
不过施子恒未当一回事,揉乱刘芸的小辫子。
“头可断发型不可乱,哥哥,你太坏了。”刘芸躲闪着,施子恒怕抱不稳,不再和她玩闹。
此时,忠叔他们则按照刘芸之前的吩咐,在街角散布开。刘芸也和施子恒站在僻静的街角,观察着路过的人,寻找下手目标。
“善心的公子爷,你行行好吧。我和我爹都几天没吃过饭了。”
一会,刘芸朝一个摇着折扇的微胖的中年人努努嘴,从街边斜跑出来,猛地跪在地上,眼泪像开了水龙头,哗啦一下打开。双肩不停抖动,匍匐在中年人脚边,哭的很是伤心。
这时,忠叔正躺在草席上,涂上一种草汁嘴唇发乌,脸色清白,闭着眼,身上不时抽搐。刘芸担忧的看着中年人,一边又看看街角的“父亲”,更是难受。
中年人自然也是看见的,这让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了是欺负人家,留着就要破财。颇为犹豫。
这里很快就围了一圈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公子爷,求求你,施舍点,救救我爹吧。来世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刘芸下跪间,擦到手臂上的衣服,半根手臂露了出来,手臂上的鞭痕触目惊心,她连忙盖住,仍让不少小姑娘吓一大跳。
“太可怜了,这小孩还这么小,谁下的起手啊。”
“是啊,这小孩才三四岁吧。要不是逼到绝路了,谁家会出来讨饭呢。”
“哎,这父女真是太艰难了。”
众人议论纷纷间,刘芸抬起头,额头已是撞的一片通红。
施子恒每次看到她这样的表演,都不忍直视。才三四岁就这么会骗人,长大还得了。他却没发现他嘴角扬着一抹笑,带着点纵容。
“下次跪的时候不要那么用力,都红了。”
等到收工,施子恒抱起刘芸,那怀里是她的专属位置。用指尖揉揉通红的额头,凉凉的让刘芸倍感舒适。
“嗯嗯嗯。知道了。”
傍晚时分,十几人在破庙会和,拿出钱和饭菜,比以前多出很多。欢笑着,甚至有打算在周边买上几亩田地定下来。看来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
这小半年,根据刘芸的安排,分为两人或三人一组,一人病重两人哭。几个周边城镇跟着转,这收获,自比以前默默蹲在角落等着别人施舍来的多。这乞丐的生活,也渐渐的变得好了。
“我还以为是那家的乞丐那么有才,原来是你们。”
破庙门口传来声音,是身穿便服的周传云。可惜没有看到县官大老爷穿着官服,刘芸遗憾的摇摇头。窝在施子恒的怀里不动弹。
“周大善人,来我们乞丐窝,赏我们点吧。”一只手伸出来朝周传云晃晃,上面挂着施子恒给她买的两个小铃铛,摇晃中叮当作响。一只破碗等着被周传云的赏赐装满。
“那天吃了还打包,端人家一大包点心,竟然还要。”周传云心痛道。不住吐槽,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吃了不少不说,还打包一大包走。当时就气得他牙痒痒的。
边说边蹲在施子恒旁边,丝毫没有那天在王小安面前的翩翩佳公子形象,毕竟是二十出头的青年,虽然古代人早熟,但面对熟人也放松了几分。周传云笑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将这三四岁的小女孩当成成人一般对待,经验告诉他,这女孩和施子恒值得深交,他的经验,从来没骗过他。
“放心,小安姐姐还有有嫁妆的,不会让你挨饿的。”一副我知道你吃不起饭很穷的样子看着周传云,“说正事吧,竟然能让大老爷来蹲破庙,要不要去云来阁喝上几杯?”
云来阁正是牌坊镇最好的酒楼,最好,意味着也就最贵。
“等这事了了,喝再多也没事,只要你这小身板能喝。”周传云转移话题,若是让这小吸血鬼去了,还有他剩的?
“最近镇上失踪了很多孩子。多是四五岁左右,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踪迹?”
“失踪?恐怕是被拐卖了吧。”忠叔提起前两天在他蹲守的范围内看到的两个壮汉,之前有个在门口玩耍的小孩,他们走过后小孩就不见了,变成壮汉背着大口袋。
“喏,你听见了。你这个知县一上任就是大事,看来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到时候可要青天大老爷罩着我们啊。”刘芸嬉闹着说。丝毫不在意周传云紧皱的眉头。
“你……”
“要我给你找那群人的踪迹……”停顿片刻,看着周传云紧张的神色,“那也不是不可能,只是。”
刘芸做了个现代数钱的动作,见他不懂,明示到。
“这事关百姓,你们也同样有责。你这么小,也是很危险的。早一点逮到他们,你们也可以放心嘛。”周传云义正言辞的说,与他下蹲的猥琐表情格外不符。
“可是就是危险的事情,才需要那么点工作经费和津补贴嘛。”
最后,周传云恨恨的走了,眼红的看着刘芸转动碗里的银锭,苍蝇腿也是肉,他一个月的俸禄也没多少就被她抢去了些,哎,现在的小孩都这么精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