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大人?邢大人在里面审问犯人。”门外的刘桂看来是好好履行了刑尤的交代。
“无妨,我也去看看。”卓厉后面刘桂紧紧的跟在他身后,进了地牢。
刑尤倒是神色如常的把手抽了回来,轻声对着凤来仪说道:“给你揭穿我的机会”
“卓大人,已经忙完了?可抓到青槐余孽?”
“青槐门怕是情报迅捷,早已是人去楼空。”卓厉一脸遗憾。
“哦?听说这青槐门百鸟院专管情报工作,看来这百鸟院主也定然不是凡人啊!”刑尤加重了语气。
“哼!”一旁忍受着疼痛的凤来仪也不由的哼出声来。
“有问出什么来吗?”
“骨头倒是挺硬,毫无结果。”
卓厉看看双目无光的凤来仪,略带嘲讽:“若是实在没什么用了,杀了也不可惜。青槐乱党,杀一个,少一个。”卓厉倒是不疑有他,上前一步,弯腰贴近凤来仪,手指夹起凤来仪的下吧,细细的借着月光看去,似笑非笑的放了手,“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刑尤听了倒是捋着胡子笑出了声,“这刺客正好被穿了琵琶骨,挑了脚筋,全身武功尽废,虽说会留下些疤痕,但是依然是芳华绝代。卓大人若是喜欢,何不收入房中,一个死囚而已-”
“邢大人,这钦犯咱们可只有刑讯之责,卓某可不能以公谋私啊。”卓厉也是不咸不淡的和刑尤开起玩笑。
“刘桂,继续吧-”刑尤示意已经跟进来的刘桂继续他的工作,率先走出了地牢。卓厉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凤来仪,也是出了地牢。
才到院中,月明星稀。
“邢大人这次倒是少见啊,地牢基本不来巡视,今日是怎么了?”卓厉看着有些反常的刑尤问道。
刑尤早知道这会被问起,
正准备张口说话,就听到刘桂的声音“大人,大人,不好了,钦犯死了-”
“死了?你又没收住手?”卓厉问道。
“不,不,卑职,卑职刚准备动手-探了探钦犯的鼻息,才感觉钦犯已经没气儿了!”刘桂方寸大乱,平常囚犯也就算了,这次不但没从这刺客嘴里撬出有用的情报,反而是弄死了人,这次事关皇帝亲临,简直是罪不可恕。
“弄死了也无妨-,苏侍卫既然指明将此人送到巡守府,就是全交由我们巡守府处置,此事,不必担心。”刑尤突然一转身看向卓厉,“不过,就怕-”
二人同时一点头,冲向地牢,果然牢中空空如也,后窗早已经被拆下,而重伤的凤来仪杳无踪迹。
“钦犯跑了,这可是一件甩不掉的事。”
“遮掩不了。”刑尤卓厉二人都是大风大浪闯过来了,再说仅仅是一个门都没进的蹩脚刺客,治罪也谈不上,只是作为皇帝亲卫巡守府,不能做这些遮遮掩掩的事。
“不如乘此机会,去见一见陛下。”
“陛下来了数日,虽说是下了封口令,可是代天巡狩的巡守府,天子亲临而不见,可是说不过去啊。”
“备马,去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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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公子,啊,小女子岂不是以后要改口称鹿老板?以后鹿老板升官发财可是要多提携提携。”
“少给我贫嘴,赶紧帮忙-”鹿俊已经被安又歌嘲讽了一下午,易水畔的小院两间房子被塞得满满当当,花瓣,翠涛,蔷薇露,以及几大筐的佛手柑,各种各样的水果原料。
还有铁匠铺精心打造的鹿俊独家绘制的蒸馏器,比着老古董的炼丹蒸馏器要改进了不少,果然翠涛还是比不上酒精。
“第一款啊!想做什么味道?”安又歌很是好奇这香水到底比后世的各大牌子差上多少。
“柠檬,玫瑰,茉莉。你感觉是什么?”鹿俊套上了口罩说话还有点含糊不清。
安又歌也是被屋内的蒸汽给弄得额前头发都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红潮泛起,身上也是特意穿上了自己改的白色的无袖纱裙,加上开门就伸到鼻尖抹着自己最开始做的劣质香水的的手腕,鹿俊还真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过,这等败坏风气的衣服也就只能在这夜里穿穿。
“柠檬?哈哈哈,鹿俊你是不是就只感觉你自己聪明了,是‘真我’啊!迪奥-真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就是问我是不是用了迪奥,可是那日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那肖青槐的迷香晕倒了。”安又歌似是很兴奋,“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肖青槐去哪了?我倒也想见见这敢与整个朝廷对着干的女人!”
“不是说女人和女人天生是敌人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有什么好见的!”鹿俊撇了撇嘴,见了紫衣两次,每次都没好事。
“切-”安又歌翻了个白眼,将一堆刚剥下来的柠檬果皮倒进了挤压器皿中,“也不知道从哪看的歪理?”
“你深夜出来,你父亲不管不问?”鹿俊才想起来现在还有这道关系在。
“怎么会?”安又歌似是想倒苦水,“想我当时也是夜场麦霸一个啊,现在倒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来被人当苦力还要被说,天理何在!”
“喂喂喂,你情我愿,我又不是不给工钱-”鹿俊现在真是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干劲。
“呸,谁和你‘你情我愿’?”安又歌脸红如常,“差不多了,可以放玫瑰了。”
“那边的2号竹筐。别拿错了,我都是称好的重量。”鹿俊脚下不停的踩着挤压器皿,额头上虚汗直冒,看来也得找时间锻炼一下革命的本钱。
“拿去。”一方手帕递到眼前,并无清香,只是干净素雅。连着肤如白玉的小臂。
“不用不用,我有这个-”鹿俊说着用袖子胡乱扒拉了两下。
“秀才要有秀才的样子,好歹是个读书人,君子是为君子非只于人前,非只于朝堂,还是你给我说的,都忘了吗?”
“呵-”鹿俊放慢了脚下的速度,看着少女的忙碌身影,不由得问了一句,“又歌,说起父母,我就不信安塘没给你说点什么?比如说-”
“此事无需再提,我已经解决了。”安又歌哪里不知道鹿俊想说什么,为什么说铜驼巷的半大小伙子都对安又歌想入非非,尤其是贫苦人家的姑娘到了十六七,基本上都是许了人,安又歌又是生的一副好模样,怎么会不遭念想。
鹿俊心中知道安又歌想借势王鹊,可是又要小心着不能把自己搁进去,一个女子,在现在这个男人为尊的时代,一步一步走的异常艰难。
“茉莉。”安又歌打断了鹿俊的思考,“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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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想你弟弟了吗?”失眠的不止一个,王芝玉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桃园中,后面站着衣衫不整的娄月,白天的红衣扔在了屋子里,身着白色的里衣,趁着月光有些显眼。
娄月听到弟弟二字,默不作声,只是紧了紧身上衣服,似乎感觉自己又被扒光了一样。
“红是当时关意最喜欢的颜色。”王芝玉饮了一口酒,完全不在意本来银白的君子衫满是酒渍。
桃园中满是桃树,才知道所代表的意义的娄月,自然是噤若寒蝉,不过也更加对这园中的孤坟感兴趣了。王芝玉手中不知多少美人香消玉殒,都是被他埋在这桃园中,每棵桃树上还有刻字,唯独这死去的关意,一座土堆,王芝玉亲手上的土,立的木牌。
新坟上并无草木,不过说来也是周围这满园的桃树已经是够多了,墓前的无碑,只是立了一块木牌,“关意之墓”。
“可是关意死了。”娄月终于说了一句话。
“对啊,因我而死,所以我来陪陪她。肖青槐若是有一天落到我手里,你才会庆幸小爷对你就像视若珍宝一般好!”王芝玉说话带着酒气,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嘴角又是邪魅一笑,“娄月啊娄月,杀意不要这么明显,你是不是很希望我真的去底下陪她?”
“是。”娄月这个字说的才是掷地有声。
“别对我横眉冷对,第一你父亲不是我杀的,半个铜钱的关系都没有,第二,他贪污是真凭实据,本就该杀。再看,小爷就还扒光了你,不过这次没有鸳鸯帐暖,只有城门游街。其实你心里比谁的都清楚,你比谁都怕死,所以好好跟着小爷混,什么时候我把肖青槐弄到手了,就放你回去和弟弟团聚。”
娄月扭过头去,银牙紧咬,忍住泪水不流下来,王芝玉眼光毒辣,她无力反驳。
是,父亲的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自己还年轻,我还要活下去。
“看你这么难受,说个好消息给你听。”王芝玉站起身,将酒壶扔在了娄月怀里,“最近小爷去查了那鹿俊,没发现什么好玩的事,反而是他身边的安又歌,倒是有件事我想你会感兴趣。”
王芝玉看娄月并没有反应,提脚出了桃园,快进屋时才说到,“那安又歌的母亲名娄婉,怎么样,是不是有点耳熟?哈哈哈,世事无常,但是都逃不开这个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