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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鹿歌 第二十五章 各有胸腹隔心肠

“啊--”几名巡守卫都被这凄厉的叫声,给赶到了地牢门口,只剩刽子手一个人在牢中尽情施展着他从师父那里继承的拷问之术,本就是身负重伤的凤来仪早已经奄奄一息。

不过清楚的疼痛仍然在刺激着神经,肩胛骨的地方直接被长长的透骨钉硬生生的钉在了椅子上,双脚的脚踝已经被挑破,布满铁蒺藜的锁链,紧紧扣住,囚服上血迹斑斑,唯有胸口的微微起伏还在提示着刘桂我还活着。

凤来仪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就是那双手,纤纤玉指,指甲鲜红,刘桂大汗淋漓,这娘们嘴还真是硬,整整一个下午,一句话都没有吐出来,手都麻了,可比之前那些个嘴硬骨头软的刺客强多了,不过这可是一顿丰盛大餐,刘桂可是准备慢慢享受。

昨夜暗卫将凤来仪送来时,可是刑尤,卓厉都亲自来迎接,据说暗卫是皇帝护卫,这其中含义不言而喻,刘桂也不想多想,只管好自己就行。

正想换换新工具,就听到背后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刘桂闻声看去,立刻回过神来,恭敬道,“大人。”在巡守府,大人还是有几个的,但是能不带姓称呼的就只有刑尤了。

刑尤少有的穿上了飞鱼服,腰间秋叶刀,就连银白色的胡子都是一丝不苟,作为巡守府的指挥使,刑尤基本没有出入过地牢,今日也是特例,“刘桂,辛苦了。”

“大人过奖,刘桂职责所在。”

“此间无事,你出去吧,我亲自会会这青槐门的巾帼英雄!”刑尤面色冷峻,说话不容商议。

“是。”刘桂自然不敢有异议。

“在地牢门口守着,不要让其他人进来。任何人。”刑尤加重语气说道。

“是。刘桂告退。”

牢门关上,地牢中牢房虽多,可是都是空的,不过血腥气仍在,刘桂在此断送了许多性命。

刑尤默不作声的站在凤来仪的面前,“凤院主,好久不见。”

一语如惊天霹雳,凤来仪双眼圆睁看着面前陌生的身影,青槐门的人一向行踪隐匿,旁人怎么会认得,自己更是百鸟院主,巡守府的人怎么能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而且,语气确认。

“凤来仪,真是仪态尽失啊,这还怎么当得百鸟院的院主。”刑尤一脸的嘲讽之色。

“你是谁?说?”凤来仪此时心神大乱,已经不是闭口不言就感觉万事平安的凤院主了。

“我是谁?唔,倒也是啊,凤院主只见过我一次,小小的幽鬼堂,怎会入了凤院主的法眼?”刑尤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不怒自威的指挥使,反而像一个走火入魔的宵小之徒。

“幽鬼堂,幽鬼堂,青槐门幽鬼堂!你就是幽鬼?”凤来仪看着须发尽白的刑尤,幽鬼堂擅长潜伏偷袭,好像除了门主没人知道幽鬼在何处,是何人,“还不快把我解开?”

可是听了这话的刑尤却还是身形不动,一脸狞笑,“解开?凤来仪!”

刑尤上前一步,右手穿过凤来仪的囚服,握住了里面的珠圆玉润,凤来仪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幽鬼,你-!”

“狗皇帝的密探,真以为门主不知你身份”刑尤眼中寒光大盛,手上不停,脸上却看不到一点淫秽之色。

反而听到这句话的凤来仪,倒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双眼慢慢失去了光泽,口中说到“枯木青槐,不成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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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医馆不远处就是王家的院子,院子也是百年祖传,很有底蕴,可是入夜已深,院中四处静悄悄,唯独西厢房还亮着灯,王家老夫人就住在此处。

“娘,这是又歌挑的,我感觉娘肯定会喜欢。”王鹊倒是不知是因为母亲欣喜还是因为不再身边的安又歌。

“又歌,又歌,整日听你提起这安家闺女。医馆诸事还要你来操心,男儿当以事业为重。天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子。”老夫人上了年纪,可是说话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耳清目明。

“娘,又歌不同那些庸脂俗粉-”王鹊恐的别人说安又歌一句坏话。

“庸脂俗粉,哼,不是庸脂俗粉,还能轮的到你?太安有权有势的人多如牛毛,王家能混个百姓名声,已经实属不易,鹊儿你也不要好高骛远,那安家闺女,我是见过,可也到不了超凡脱俗的地步-”老夫人将银钗放在一旁,从心眼里透着不高兴。

“娘。儿,儿就看准这一人,此生非又歌不娶。”王鹊脸色泛红,已是双膝跪地。

“我儿啊,迟早要像你爹一样,毁在女人手里-”老夫人敲了敲手里的拐杖,起身就想走,站起来又看看,依然跪地不起的王鹊,“三十挂零的人,都不知男儿膝下有黄金吗?唉-罢了,安家父女无权无势,万事都有解决的方法,只是没逼到那个份上,咱们每年给马贼头子上的香火也该有点用了-”

王鹊一听此言,面色三分后怕,七分欣喜,“多谢母亲!”

一身灰衣的王鹊走出西厢,灯熄烛灭,王家院子又重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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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进来坐啊-”

“听听曲儿,喝喝酒-”

“爷,姑娘们可等着您呢!”

或许千百年万般变化,都只有这一个地方不变,红灯笼,红绸布,红衣女子弄风骚,红招牌上怡红院,这个名怕是传了千百年,真可谓亘古不朽。

“哟,二位爷,新客啊-赶紧里边请-”二人随着老鸨的呼声,进了这红楼,入眼缤纷,赤橙黄绿青蓝紫,莺声燕语,一屋子的脂粉气,还有不浓不淡的酒味。

“凤安,以前不曾来过吧?”周幽倒是驾轻就熟的样子,身上衣服早已换了像是个富家公子哥。

苏凤安一脸木讷带着两分冷意,很是能受女人欢迎,不过这是在周幽没拿出怀中的银票之前,“去,头牌,上房,半盏茶本公子看不到,就砸了你的店-”周幽将二百两银票,拍在了桌子上。

老鸨这些开店的哪个没和官府打过交道,平生最不吃这一套,二百两虽多,可是其实最重要是气势,不是吗?老鸨使个眼色,早有打手上前,想要动手,苏凤安弹腿两次踢出,正中小腹,两个七尺大汉倒飞出去,怡红院中,众人皆是噤声。

“哎哟,爷,怎么动这么大火-”老鸨立刻变了颜色,此等身手的护卫岂是那些平常公子哥能有的,眼力见这种东西,比银子管用,“两个不长眼的东西,坏了二位爷的雅兴,给我拉下去,”

“再说一遍,头牌,上房。”周幽脸上竟然是出了两分痞气。

“爷,您楼上请。”老鸨,早已派人去请头牌。苏凤安依然不发一言的在楼下角落静坐。

周幽入了上房,上了酒菜,美人姗姗来迟。

想要清新脱俗,想要夺人眼目,必然要一身素白,或是月白。让人第一眼就有保护欲,再配上楚楚可怜的春水双眸,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可有名字?”

“爷是问这怡红院中,还是问红尘俗世。”白衣女脸上不似大多风尘女有魅惑之色,素白衣服稍显宽松,领口遮掩,只有修长的脖颈配上不卑不亢的螓首,如一只骄傲的天鹅。

“哦?都说来听听-”周幽来了兴趣,自斟自饮。

“怡红院中都叫奴家青羚,若是有一日入得红尘俗世,奴家便叫司玥。”白衣女手下轻拨琵琶,调声平稳。

“司玥,青羚都是好名字,一有神玥光华,不可比拟。二有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姑娘为何不去寻一好人家,怎么委身在此?”

“爷说笑了,不为生活所迫,谁会愿意入了这贱籍?”

“贱籍与贵籍又有什么区别?风尘女中有家国情怀,能流芳百世的也有人在?杜十娘,柳如是!”

“哼,此等何其艰难,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柳如是看青山妩媚,直到人生尽头,付出生命的代价,才博得一个死后不用青楼女之外的称呼。贱籍女通常又被别人不齿,如商品货物辗转出手。若是司玥有一日攒够了银钱,定然去为自己赎身,或许能找到一农家朴实人,不嫌弃妾身-”白衣女说着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那说书中都有,穷书生与青楼女的故事,不在少数。”

“爷,那毕竟是故事,这些书生都是吃干抹净就不认人的无赖,我有一姐妹就是为了那金榜题名就不见旧爱的负心人跳楼自尽了,天下书生没有一个好东西!”司玥说起来感同身受,胸脯一起一落,再配上一身月白,真是如月宫仙子,煞是诱人。

“姑娘-”周幽正欲说话,只听的门外有敲门声。

“公子,家中有事,请速回。”苏凤安怀中抱剑,在门外说道。

周幽眉头一锁,看看司玥似是心有不舍,上前一步,细语,“司玥姑娘,我改日还来看你。”

“公子,不要为了贱妾-”司玥似是有些受宠若惊,眼圈泛红,连忙摆手。

“无需多言,在下告辞。”周幽推门而出,与苏凤安一同离去,房中只留下司玥一人怅然若失。

待到周幽出了怡红院,司玥才抱着琵琶走出房门,正碰上老鸨前来,“青羚,你个狐媚子,几句话翻来覆去说了多少遍了,也不嫌恶心,不过这些公子哥,人蠢又多金,还真是有人上钩!”

“妈妈,看您说的,我不使点计策,怎么做得头牌,妈妈你又怎么开得起这怡红院!”司玥脸色傲然,摆了摆手,“我累了,回去睡了,今夜莫要再叫我了-”说罢返身下楼回了后院。

周幽与苏凤安出了怡红院,才问道,“裴府出事了?”

“巡守府来人,小事,不急。陛下-可还尽兴?”苏凤安破天荒的问了一句。

周幽折扇在手,眉头一挑,看来很是开心“尽兴倒不至于,只不过这太安藏龙卧虎,戏班出身的风尘女,第一次见,无情无义的很啊!能说会道,哈哈哈,比宫里那些嫔妃来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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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有一处历史错误,因对话需要,终究没删,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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