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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女传 第七章 荷塘月色再相遇 (上)

幽水廊上风光正好,荷花已经结成骨朵欲放,青青绿绿的叶子包裹着。远远地,只听见有悠扬的箫声响起。我极爱这处景致,想到家里的荷花塘,每每到了夏日这个时候,也是一样的情景。那时候,我总等到夜深人静时和落英一起溜出去,划着老妈子的小舟到池塘中央,躺在那里数漫天灿烂的繁星。

我心下欢喜,偷偷地对着旁边的雪君道:“姐姐,今儿晚上我们一起来这儿瞧荷花吧。这景致在晚上别有韵致。”

雪君嘴边一哂:“还是那么淘气,我陪你便是。”

入夜后,听闻崇轩今日不召宫嫔侍寝,我便早早地换了一身轻盈的月白缎花水袖裙,头上也卸了繁琐的装饰,只用一根玉簪挽起了头发,整个人顿觉清爽不少。因怕着被人发现,我便从揽月轩背后的一条小道上向幽水廊走去。

在淡淡的月光下,一池荷花越发的清丽动人,透着水中幽幽的凉气涌了上来,我不由得叹道:“要是能有一叶小舟就越发好了。”

“谁在那里!”一个威严的声音划破了这清凉的美景,接着月光,我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向我缓缓靠近,谁会在这里呢?除了皇上,是没有男人能在深夜出现在禁宫之中的。随着他的身影渐近,我已看到那清晰的轮廓和深邃的眸子。

我急忙俯身拜下:“臣妾乔月佼参见皇上……”

那个人影一怔,却还是走到我面前道:“起来说话吧。”

我拢了拢水袖,慢慢地起身,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白日里,他是俯视天下的帝王,没有人敢正视他的气魄;而此时,他一身雪白的禅衣,腰间挂着一块白色的玉环,不知为何,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悲伤。

“深夜宫禁,缘何还出现在这里?”他看我愣神,继续威严地问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温柔。

“回皇上话,臣妾自小喜欢荷花,今日路过幽水廊,看这满池荷花开得真好,不由得想到了在家中夏日赏荷的场景,因此才斗胆夜深出门一观。”

他挥了挥手,脸上的神色温和了几分:“恩……洛嫔,也爱赏荷吧,朕记得殿选那日,她身上就穿了一副动人的荷花图。”

“姐姐喜欢的,是白日的荷花,而臣妾,更喜欢深夜的荷花。”我心下一凛,仔细地想着说辞,姐姐的风头太盛,并不是我能轻易盖过的。

“哦!?”崇轩一下来了兴趣,“两者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我看着崇轩道,“荷花还是同样的荷花,可日光太烈,总是抢了荷花的风采。这有这淡淡的月光下,荷花才能露出最美的一面。”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我并未害怕,微笑着盯着他的双眼。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我的对面,听我说着我最爱的荷花。

“你说……你想要一叶小舟?”他忽道。

“恩。”我扶了扶头上的玉簪,轻声道,“不到荷花深处,又怎知花美如许?”

“哈哈哈哈。”崇轩爽朗一笑,“那今日朕就带你去看看花美如许!”我继续微笑地应和着崇轩,心里却想着雪君,她这会儿也该过来了吧,若是让她撞见了我和皇上,不知又将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