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不论人或物,能有一个不错的名字给刘龙虎带来的好感往往要胜过于其他人的千百倍,“师父何时教我们昆仑风刃?”
栾问苍摇摇头,“那不是教便能学会的。昆仑风刃分为四象剑法,‘苍龙卷浪气冲天’,‘白虎碎山势若神’,‘朱雀献魂刃犀之’,‘玄武弄风空随剑’,当年屏祖将昆仑风刃传给我派创派祖先萧知,萧始祖却只是练成了苍龙剑,其后的历代掌门也全都止步于苍龙一剑,只有第六代掌门宋古榆练成了苍龙白虎两剑。而那朱雀剑号称神智错乱而不疯方可练成,欲成玄武剑则需气断三日而不死。所以练成昆仑风刃之难可想而知。”
五小听得目瞪口呆,神智错乱怎会不疯?气断三日怎会不死?这明明就不是大活人可以练成的剑法。
栾问苍一顿,又道:“可若是将这四剑全部练成,便可用出至强一剑。”
五小全都好奇道:“是什么?”
“你们将那四象剑法最后一字连起一读遍知。”
“天……神……之……剑?”
“正是。”栾问苍正色道。
以神之名,难道这一剑能开天辟地不成?五小你望我我望你,开始对那天神之剑心驰神往起来。
白虎碎山势若神,苍龙卷浪气冲天,杨三折隐约想起了什么,忙道:“师父你的剑法练到何种地步了?”
栾问苍远望群山,悠悠道:“正是天神之剑。”
五小心头巨震,天剑,他们这才弄懂了栾问苍绰号的由来,直对自己师父敬仰的五体投地。
刘龙虎用力攥着手中的木剑结声道:“那……你现在岂不是神仙了?”
栾问苍哈哈笑道:“那些只是外人对昆仑风刃的赞誉罢了,我日日食得五谷杂粮,哪里做仙成神了?”
杨三折心潮澎湃道:“师父你的武艺是不是天下第一?”
栾问苍微微摇头,“茫茫天下,人才济济,我即便是练成天剑也难居第一之位。至少四人,他们武功皆不在我之下。”
“有这种事?”刘龙虎问道,“是哪四个人?”
栾问苍开怀一笑,“一个,乃是我那命中宿敌。”
“是谁竟如此本市可做师父的宿敌?”谭东词道。
“华山白法通。”话刚出口,栾问苍玉面之上便洋溢出兴奋满足之色,“我二人共交手二十七次,为师十五胜三平九负,而我也是在他的激发之下才练成了昆仑风刃。”
白法通,谭东词已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华山剑尊,剑术超绝,医术独步天下,仅是凭昆仑派藏书阁中八卦相心镜的巧妙构思世间便少有人能望其项背。他惬意道:“爹爹说过敌是三分师,能有白大侠这等宿敌却是师父一生之幸啊。不过师父始终是败少胜多,可见剑法还是略高一筹。”
栾问苍道:“为师内力速度强于他,而出剑的招式却远不及他,多次胜出乃是凭借多年来在风口浪尖磨练出的永不言败的意志,而他云游四海,行医救人,自是没有我这等好胜之心,所以孰强孰弱根本无法定论。不过东词你说的很对,能识白法通绝对是我一生之幸。”
说罢栾问苍深吸一口气,冲淡了心中剑意,继续道:“一个,是当朝大都督,姓唐名克,骁勇善战,可凭一人之力纵横万军阵中而取上将首级。”
杨三折微微一怔,他好像在杭州听吴东升说过此人,“他好像是什么……六字刀门……”
“是六字刀门”栾问苍正色道,“当年六字刀门为祸武林,掀浪江湖,而唐都督身为六字刀门之人因看不惯门中之人丧尽天良的作为反出六字刀门,与正道人士共聚大义,联手将之铲除。”
“这才是大侠。”刘龙虎凛然道,“他与师父齐名却也不为过,不知还有何人能与师父不相上下?”
看着五小听得津津有味,栾问苍不禁又将思绪放回他那望尽江湖路,仗剑以随风的年代,“还有一个,乃是当今的武林盟主,武名扬。当初正是在他的带领之下,武林中的有志之士才结成联盟,同仇敌忾奋勇杀贼,最后荡平了六字刀门。其后各个门派为防大敌,避免相互间战乱,便将联盟延之约续下来,仍有他担任盟主。武盟主不但武艺超群,威震四海,凭借他万连山庄百年基业,更是富甲天下。”
刘龙虎急的挠了挠头,“所有好事都叫他占上了,我将来如何立足?”
栾问苍哈哈一笑,继续道:“还有上代崆峒掌门不老涯,可他已在十多年前剿灭六字刀门之后宣布退隐,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了。”
谭东词怅然道,“其实白大侠游历四海便如闲云野鹤,与归隐又有何不同呢?”
栾问苍颔首以示赞许,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觉悟可见此子当真是天资聪颖,又想到他乃是谭祖之之后,不禁觉得一切都极为顺理成章,“东词说的是啊,可常人哪个又有勇气放下心中的牵挂而不羁于世呢?”
这天凉显秋的道理刘龙虎自是不懂,他只觉昆仑派的风塔确是很高,因为在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放眼望去便只能看到那矗立山间的御风之塔了。“怎么感觉越来越冷啊。我的天!师父快看,上面怎会全是冰雪?”
其余四小随他所指向上看,只见百余丈后堆满合头草的黄沙逐渐被冰雪覆盖,原本倾斜的羊肠小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笔直而上穿云越雾的叠石峻岭。
“师父,我们到底要去何处修炼?”五小看得满脸茫然,再往前,便要到那连飞鸟也无立足之地的冰川了。
栾问苍微微一笑,转向莫震方,“方儿,将你包裹中的绳子取出。”
“是。”莫震方将包裹打开,连他自己都不知他所拿的包袱之内竟是装了一条两指粗的麻绳。五小将绳子展开,见它从头至尾竟长百尺有余,不禁好奇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你们逐个将这绳绑在腰间,要尽量捆得结实。”栾问苍道。
五小似是觉察到什么,心头一震,却按栾问苍吩咐的由于阳做头刘龙虎做尾将那麻绳牢牢地捆在了自己腰上。
“很好。”栾问苍手执麻绳的前端,大喝一声“走”,身形便如惊鸿一般向冰川掠去。
“啊……”刘龙虎只觉身子一轻,便见眼前景物如风一样倒退,而那坚实的冰川正迎面扑来,直吓得胆战心惊,魂飞魄散。忽然又感觉自己高高的腾起,四周由黄色变为白色,他立即握紧麻绳,只怕一个不小心被它甩出,无故丢了小命。
正在他大声的祈祷众人快快着地之时,一片黄酱带着辛辣之气重重地掴在他脸上。
“是谁吐了?”刘龙虎勃然大怒,他此刻后悔极了将自己绑在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