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尔-东赞域松、石必锐率领五万先遣军,火速前行,到达吐蕃象雄边界地带时,分兵两万由水勇士带领往北,择险要处驻守,令其不要主动攻击征伐阿豺部的象雄军队,但其要是回援,则无论如何不能让其通过。
木勇士率领二十九名敢死军,每人佩戴一颗赞普钦赐的精美的松耳石,潜入琼垄寨堡,暗中保护赛玛噶公主。
象雄王李弥夏得知吐蕃大兵压境的消息,派使者带上重礼来慰问。噶尔-东赞域松质问:“象雄本为吐蕃的盟国,何故抢夺阿豺部送来的赋税与贡品?”
使者道:“从地理上来说,阿豺部离象雄还更近,还不如让阿豺部归属象雄,象雄再出兵帮助吐蕃去东边征服属国。”
“呸,”噶尔-东赞域松怒道:“当了强盗还振振有词,从地理上来说,象雄离吐蕃也很近啊。你回去告诉李弥夏,抢了阿豺部的贡品与赋税,象雄要十倍、百倍、千倍地偿还给吐蕃,象雄就等着吐蕃派人去收赋税吧!”
使者灰溜溜地回去了,象雄王又急又怒,一面派兵在外山上布防,一面飞鸽传信,令西边、北边两地的兵马回援。
从边境到首府琼垄寨堡,有三座险峻的大山,象雄可设防线三层,由于象雄此时兵力不足,两万有余三万不足,绝大多数都派到了第一层防线。
兵贵神速,噶尔-东赞域松不等他们布防,即下令发动攻击。鼓角争鸣,杀声遍地,一波一波的吐蕃士兵向山上发起攻击;象雄士兵居高临下,飞箭如雨,巨石夹风,明显地占了上风。一天下来,吐蕃军队未能推进半步。
傍晚时分,天色尚明,噶尔-东赞域松下了重赏强攻令,吐蕃又一次发起攻击。夕阳余晖中,有三路人马格外显眼。
第一路,脸上涂着战亡坐骑的血,手上拿着虎骨盾牌,在箭雨石缝中左腾右移,步步向上,趁着对方换手的功夫,还能掷出飞叉,一招致命。在虎牌军的强攻之下,他们终于占领了一座上部的次高峰,吐蕃兵迅速搭建起防御工事,大量的弓箭兵驻到山上。在这一侧,吐蕃弓箭兵的向上射程已达象雄军的前沿阵地,象雄军就没办法毫无顾忌地往下攻击了,他们也得提防吐蕃弓箭兵从缝隙中射来的利箭。
第二路,他们的盾牌上刻着剑图纹,意思防御不是他们的目标,进攻再进攻才是他们的本性。他们在出发前集体吃了“临死宴”,身上穿的的寿衣皮袄,从中路攻上去。眼睛被射中,合着血水吞下去;牙齿被击落,他们捡起来向敌人砸去。象雄士兵看得心惊胆怯,手上动作稍缓,中部的一座山头即被寿衣军抢占了去。
第三路,他们手上的剑都没有剑鞘,意思要么战败宝剑陪葬,要么胜利从敌人阵地选取剑鞘。听说他们在出征前给亲人留下遗嘱,将妻儿托给亲属,在进攻前又把剑鞘折断了。他们攻击的这一侧树木比较多,他们借助树木的掩护,勇往直前,推进的速度很快,为首几个直接杀到了敌军前沿阵地,象雄兵大骇,后撤一个堡垒,他们也顺利占得一个山头。
夜幕降临的时候,吐蕃军队占领了三个山头,他们点燃起巨大的篝火,弓箭兵不断补充上去。当天深夜,琼波-邦色率领着大部队到达前线了,看到山上三个红焰据点,甚为满意。
次日一早,琼波-邦色令大军在山下示威,高大的旗迎风帜飘扬,威武的口号响震山谷,七八万大军望不到边,把山下围得水泄不通。经过昨日一战,象雄兵力只剩两万多一点,更致命的是吐蕃军已经占领了三个次高峰,他们没办法全力应对山下攻上来的吐蕃士兵。
战鼓咚咚!
吐蕃军队在山上三支敢死军和弓箭兵的配合下,发起了总攻。吐蕃士兵数量占绝对优势,从三面同时进攻,象雄防御城墙虽然牢固,有生力量却经不起消耗,挨到晌午时分,象雄军终于支撑不住,向后撤退,退到第二层防线,来不及逃走的士兵都做了俘虏。
琼波-邦色令小部分士兵留下收拾残局,由金勇士负责,其余大部分士兵继续追赶,争取在象雄立足未稳之前展开攻击。
傍晚时分,追到了第二层防御圈,地势非常险要,两边悬崖高耸峭立,中间窄窄的一条通道,绝对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易守难攻之地。
昨日英勇善战的虎牌军再次主动请缨,琼波-邦色命令各路人马全力戒备,一旦发现伏击,立即接应虎牌军。
众人都屏气凝息注视着险峻的崖道,可奇怪的是,虎牌军全部安然无恙地通过了,没有见到一个象雄兵。
早有轻巧的侦察兵攀上了悬崖,悬崖上空无一人,向远处望去,苍茫的大山中也见不到一个人影。
大部队分批次穿过了悬崖,来到宽阔的群山延绵的地带,天色已晚,琼波-邦色命令就地驻扎。
对于象雄方面的举动,石必锐也觉得非常的奇怪:这个最佳的伏击地与防御关口放弃了,吐蕃大军已到达了宽阔地带,凭象雄现有的那点兵力,不是相当于把首府琼垄寨堡拱手相送吗?虽然还有第三层防御线,那是一个山水结合的防御线,如果防御兵力充足的话,是万般不易攻克,但象雄现在明显的兵力不足啊?正常的做法肯定是在第二道防线死守,拖延时间,等候援军的到来,然后才有可能考虑第三道防线啊?
琼波-邦色召集噶尔-东赞域松、石必锐、赵夕、火勇士等商议战况,众人都对象雄方面的行为大惑不解。但都认定一点,吐蕃的兵力远远超过象雄,即使他们耍什么花招,吐蕃接下来稳扎稳打,以不变应万变总可以吧。
扎在山中,免不了有鸟鸣虫叫,大家都不在意。下半夜的时候,有的营火熄灭了,黑夜中出现了不少绿幽幽眼睛,悄无声息地窜来窜去,直到有半夜起尿的士兵发现了值岗的士兵的尸体,大呼起来,营火重燃。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从东到西,只要营火熄灭的军营,都有士兵被咬死,清点一下,有一百三十几人。有的被咬的血肉模糊,有的被吸干了血,有的仅仅是喉咙被咬断。
军医查看后说,都是死于猛兽爪牙之下,从印记来看,有猛虎、金钱豹、雪狼等,下口非常狠辣,一咬致命,让人呼叫的余地都没有。众人大骇,加薪添柴,让营火跳亮跳亮,有的士兵根本不敢再睡,围聚在火前,熬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