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吐蕃养精蓄锐,但赤松赞迎娶妃子的步伐并没有停止,虽然向大唐求婚遭到了拒绝,但在其他地方还是畅通无阻。他娶了吐蕃本地贵族女子芒莎墀嘉、昂琼贝克慕,又从党项部落迎娶了木雅妃茹央扎。芒莎墀嘉不久还有了身孕,逻些臣民都由衷地为赞普感到高兴。
唯一不幸的是赤松赞的弟弟乌日赞,他从小体弱多病,迁到逻些以后水土不服,病情加重,拖了年余,不幸去世了。赤松赞满怀伤感,更加怀念远在象雄的妹妹赛玛噶,又听说赛玛噶近来受到象雄王李弥夏的冷落,不理内务,也不养育子女,自己搬出宫外居住。
赤松赞派金勇士作为使者去象雄劝解赛玛噶公主,金勇士邀石必锐同行,刚好这段时间没有什么疑难案件,石必锐就一起去了。
赛玛噶公主刚嫁给象雄王李弥夏的时候,曾托使者带回唱词:“我们的一份饮食,是鱼和麦子,吃起来是吃不完的。”说明这里经济还是发展不错的。进入象雄国境内,石必锐发现象雄的绿树丛生,青草遍地,自然条件、气候条件都不错,非常适宜人类的生存。
石必锐有点纳闷,为什么现在的象雄,也就是未来的阿里地区会成了干旱、贫瘠、荒凉的代名词呢?以前读初中的时候,全国上下宣传人民的好干部阿里书记孔繁森,也了解了一些阿里的状况,阿里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屋脊”,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天气寒冷、空气稀薄,气候极为恶劣。土地大部分被高山峡谷、荒滩沙土所覆盖,除红柳和一些耐干旱的植物外,其他植物很难存。
气候变化应该是主要原因,但人为破坏也不可小觑吧,就一千多年的时间,变化会那么大。
金勇士可不理会石必锐的那些情怀,匆匆赶路,到达象雄的首府琼垄堡寨后,获知赛玛噶公主已不住在王宫内,而搬到了圣湖玛法木错湖畔居住,就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会面了。
赛玛噶公主依旧年轻,可是忧愁已早早地爬上了她的眉宇。金勇士转达了赤松赞赞普的问候,劝慰说这样子别居一室有碍政事,公主对象雄王不应如此,要主动整治李弥夏之内务并养育子女。
赛玛噶不置可否,问候了王兄身体安康,随后引吭高歌,抒发不平:
“我出嫁之地,
是尘土漫天的城堡,
地域宽广,
但不让人羡慕,
从外看是险峻山崖,
从里看是黄金珠宝,
在我面前展现,
却没有边际,
看上去,
苍白又崎岖……”
赛玛噶公主的唱词充满了心酸,与以前唱的“我们的一份饮食,是鱼和麦子,吃起来是吃不完的”和“分配给的奴仆,是古格和冈称人”那种炫耀的情绪截然不同,肯定受了很大的打击。
赛玛噶继续唱着“长恨歌”:
“上部北方的草原上,有一头凶猛的野公牛;从山谷内传来呼喊声,从谷口处传回应答声,从卫地射出了一支箭,就在此呼彼应之间,射杀了猎物。
虎肉悬挂在铁钩上了,两旁有窥伺者盯上了它;如果不能火速前来拿取,过了明天后天,鱼鹰和水獭将会吃掉它。
果然是一条大鱼啊,能抓就把它抓住吧!天上的银河地面的水,相距虽远也能连在一起;沿着河水越走越近了,往上走就会直达天际……”
石必锐越听越感到发冷,这娘们也太狠了吧,与老公不和,竟然想叫娘家人来杀掉老公!
赛玛噶公主叫金勇士回去把唱词唱给王兄听,金勇士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把歌词记牢。
石必锐向公主从吐蕃陪嫁过来的贴身侍女了解情况,原来象雄王李弥夏虽然已有几名妃子,但赛玛噶公主刚到象雄的时候,还是比较受宠的,后来象雄王李弥夏又娶了新的妃子墟格妃,就逐渐疏远了。赛玛噶公主不服,常与墟格妃争斗,象雄王口头上没有偏向谁,暗中都是支持墟格妃,所以赛玛噶常受欺负。
赛玛噶一气之下,连孩子都不养育了。这本是小孩子心性,象雄王如果能来陪陪她哄哄她也没事了,偏偏象雄王痴迷于墟格妃,赛玛噶愈发嫉恨起来。
前段时间,吐蕃、象雄联合攻击吐谷浑,象雄王又对她好了起来,赛玛噶心高气傲,又表现的爱理不理的。后来象雄军班师回国,李聂秀王子向李弥夏报告说赤松赞野心很大,在众臣都反对的情况下,还是悍然发动对大唐的攻击,吐蕃迟早也会向象雄进攻的。
这样一来,象雄王彻底疏远了赛玛噶公主,并扬言说赛玛噶不养育孩子,不准再见孩子的面了。赛玛噶去找象雄王理论,象雄王都避而不见,赛玛噶干脆就搬出了王宫。
从赛玛噶的唱词来看,她心理上已不仅仅是嫉恨了,甚至有点变态了,想的都是报复,说到象雄王,都是带着诅咒的口气。但另一方面,赤松赞赞普劝她说“别居一室有碍政事”,她在唱词又说 “就在此呼彼应之间,射杀了猎物。”好像又显得很冷静。
临别前,赛玛噶公主又给金勇士一个袋子,说是给王兄的礼物。
金勇士回来,将袋子交给赤松赞,赤松赞打开后,见里面有三十颗精美的松耳石和一顶女人的帽子。
赤松赞看着礼物,听完金勇士带回来的唱词,推敲一下说:“妹妹这是告诉我,如果我们敢于攻打象雄王,就佩戴男子汉的松耳石,如果不敢进攻,则与妇女一样戴上这顶帽子。”他又问了赛玛噶公主的处境,气呼呼地说:“李弥夏欺人太甚,不灭此贼,我枉为赞普!”当即便欲发兵攻打象雄。
新任大论琼波-邦色说:“攻打象雄是国之大事,我们要进行占卜,取得吉卦之后再行动不迟。”
韦氏小论、噶尔-东赞域松也都建议说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再攻打象雄。
石必锐、赵夕举出《三国演义》中的例子说:“诸葛亮与司马懿领兵对峙于五丈原,司马懿坚守不出,诸葛亮派人给司马懿送去女人的衣服,并附上书信,说再不出战,那就跟女人一样穿上那衣服,如果是男子汉,就领兵出来一决雌雄。由于战机还未成熟,司马懿还是坚持不出战,并最终取得了胜利。”
赤松赞打消了立即出战的念头,但下令吐蕃进行战备,并派人暗中与赛玛噶公主保持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