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啊,原来狡猾的狼群刚才在正面只是佯攻,是为了吸引石必锐的注意力,真正的攻击点是在侧面,估计有一块木板松动了,狼群发现后就拼命的拱进来。
石必锐累的满头大汗,守在正门与那侧面松动的木板之间,一刻也不敢放松,坚持到了天色泛白。
久攻不下,头狼嚎叫一声,带头走了,其他狼也跟着纷纷退去,周围恢复了宁静。石必锐疲劳至极,直接坐在地上闭目休息,说是闭目,实际上脑中的弦还绷得紧,一会儿一会儿还要睁开眼睛看一下。
直至天色大亮,红日高照,鸟鸣虫叫,周围热闹了起来,石必锐才起来收拾了行囊,宝剑不敢入鞘,直接提在手里,慎之又慎地观察好一阵子才开门出去。
地面受伤恶狼留下的殷红血迹已然凝固,走下台阶,更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偌大的一匹马,被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石必锐砍断缰绳,把马骨拖到路外,滑进茂密的灌木丛里。
石必锐环视四周,隐隐感觉有狼群的眼睛在监视着自己,但具体在哪里,又找不出来。
要考虑接下来的出路了,呆在此地等待过往人马同行,看这人迹罕至的样子,几率渺茫;往回走,骑马要半天,走路可能要一整天才能达到小村落,要是天黑之前还到不了,群狼发动袭击,性命危矣;那就继续往前走吧,碰运气了,看能不能早点到达有人的地方。
打定注意,石必锐勒紧了行囊,一手握鞘,一手持剑,大踏步往前走了起来。
走了一段,树丛中、灌木中好像有沙沙的声音跟随,石必锐心中暗暗叫苦,狼是报复心很强的动物,自己跟它们结下大仇,甩是甩不掉了,他转身扬起宝剑,恶狠狠地对着树丛大喊:“出来!出来!看老子一剑劈死你们!”
寂静无声。
石必锐只得继续前行,但为了防止被突然袭击,时不时回头向后看一下。
临近中午,艳阳高照,石必锐饥渴难忍,看到地势渐渐开阔,视野较远,就停下来到小河边喝水,吃干粮。他用一个手掌凹着喝了几口,一点都不解渴,就把工布宝剑放下,双手捧起水喝。刚喝到第三口,感觉背后来了一股劲风,凭着本能,抓起宝剑向后挥去,然后眼睛才跟着往后瞧。
一声哀嚎,一只野狼脑袋被削去半边,倒在地上蹬了蹬腿死掉,后面二十几只野狼前仆后继而来,石必锐拼命地挥舞着宝剑,将它们挡在一丈开外,野狼围成一个半圆与石必锐对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野狼们干脆卧在地上半眯着眼养神,石必锐瞅了个机会,面朝着群狼,顺着河岸倒退。石必锐一动,群狼也跟着移动,但不敢逼得太近。
石必锐退着退着,突然脚下一陷,低头一看,糟糕,踏入河边的沼泽地了!泥沼渐渐没到了膝盖处,越动下陷越快,石必锐不敢乱动,只手中紧握着宝剑,群狼也不急着进攻了,集体卧在地上看戏。
前有饿狼,背临江河,头顶烈日,脚踩沼泽!石必锐人生从来没有面临如此的绝境,他感觉生的希望正一点一点地消失。当泥沼淹没到大腿的时候,他把剑鞘横放着,上身尽量向前倾,以防止进一步的下陷。
石必锐看着眼前无比邪恶的群狼的眼神,那眼神中含着电闪雷鸣,简直可以杀死人。
想到电,就联系到手机,石必锐那几近崩溃的心狂跳了几下。金龙鲤曾经说过在面临绝境的时候可以按下“SOS”,他如果信号有开,就可以跑来相救,那是唯一的希望了。可惜那手机放在行囊的最深处,而行囊刚在慌乱之中又落在喝水的岸边,石必锐心中微弱的火苗闪了几下彻底熄灭。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石必锐默诵起《般若般罗蜜多心经》,以抗拒心中的恐惧与万念俱灰。
下午过半,突然刮起了阵阵狂风,感觉风是从山顶上往山下吹的。风吹过后,不但没有感觉到凉意,反而更令人聒噪不安了,连山上都是如此,很多动物跑下来,最先是兔子,接着是梅花鹿、松鼠、猴子等等,它们从山上汇聚到路上,拼命往前跑去。
狼群也全部站了起来,来回走动,显得焦急不安,它们的眼神里还含着恨意,盯着石必锐,看上去有很大的不甘,但头狼大嚎一声,狼群无奈地也跟着众多的山间动物往前跑。
石必锐大惑不解,但求生的机会来了可不敢放弃,他小心翼翼按在剑鞘上,身体慢慢往前爬,双臂张开,扩大在沼泽上的身体面积。爬了一会儿,脚还没全部拔出泥沼,人已累得不行了,就趴在沼泽草面休息一下。
他抬头往前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宝剑都松手了。只见满山遍野挤满了小黑点,一波一波地向下涌动,到达路上的时候,石必锐发现那全是蚂蚁。蚂蚁又往沼泽地爬来,所过之处,虫兽不留,刚才被石必锐劈死的那只野狼,蚂蚁经过之后,就剩下几块散了架的白森森的骨头,没有皮,没有毛,没有肉末,没有血迹,比之前那副马骨架干净多了。
石必锐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怕有一点点声响招惹它们过来就完蛋了。蚂蚁群行到沼泽边的时候停住了,一只一只的触角相互碰着。过了一会儿,蚂蚁群掉头了,一部分爬回山上,一部分顺着大路往前追。
跟雷声一样,来得快,去的也快,等它们没了踪影,石必锐才动了动酸麻的胳膊,继续往前爬。双脚陷得太深了,拔起来很费劲,石必锐用力扭动着,声响很大,把草滚得稀巴烂。
石必锐在泥沼上弄得啪嗒啪嗒响,身后好像也有什么哗哗的声音在配合着。石必锐扭头一看,一颗刚放下去的心又被悬在了半空。一只硕大无比的鳄鱼正晃着丑陋的头嘴向自己游来,他赶忙操起宝剑,身体立直,转向后方,鳄鱼张开血盆大口咬来,趁着那张嘴的一刹那,石必锐挥着宝剑向鳄鱼嘴扫去,鳄鱼被斩断几颗长牙,忍着剧痛,爬游到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