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岛上,晚上的风有些凉,李潇和李观澜二人警戒,其他人则照样睡觉,幸好众人都是走惯了江湖路的人,那些衙役见赵汗青这个书生都能忍受得了,自然不会丢这个脸说一些没用的话,既然到了这个地方,也只能将就一下。
李潇看着湖边,湖水拍岸,激起阵阵回响,岛上的草丛里,隐隐有虫鸣声传来。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可是,李潇却不敢放松,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水中偶尔有一阵异响,便会引动他的目光。
到了深夜,李潇渐渐地有些倦意了。
就在此时,一阵异响让他眉头紧皱。
这不是那种鱼儿跃起溅起的水声,而是像划水的声音。
轻轻地碰触了一下李观澜,却发现碰了个空,转头看去,李观澜已经在不远处将其他人都叫醒了。
很快,数声惨叫划破了夜空。
与此同时,,最中间一声刀与刀的撞击,整个小岛瞬间出现了一丝光亮,天霖等人毫不犹豫地冲向了一处深水岸边。
那里,正有十几名身着夜行衣的男子飞快地爬上岸来。
然而,尚未等他们喘口气,几块大石头飞快地滚来。虽然这几人闪躲的快,避开了这石头的袭击,却避不开何老的凌厉一击。
“啊!”数声惨叫。
何老早已摸清了地势,因此毫不犹豫地再度出手。
等剩下的十数名男子回过神来,又有三人被何老击毙,并空手夺了两人的兵刃。
眼见偷袭的计划没能成功,反被李潇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众黑衣人纷纷怒吼,不要命地朝岸上的众人扑来。
李潇眼见一个黑影迎面赤手空拳朝自己扑来,没有丝毫犹豫,气沉丹田,双拳迎面击去。
那人未料到李潇不闪避反而出手反击,不由地大吃一惊,不过收手已经迟了,李潇的双拳已经落在了他的胸口,不过此人左手一掌,也结结实实地击中了李潇。
李潇此刻也不知道害怕了,趁地上的人尚未回过神来,不顾伤势,又扑了上去。
二人没有丝毫打斗技巧地你掐我的脖子,我抓你的头发。
李潇使出了抠鼻子,戳眼睛,揪耳朵等打架绝招,终于将此人打的哭爹喊娘,惨呼不已。
不过李潇也不好受,此人发狂之后,猛然咬了李潇一口,若非李潇最后一记猴子偷桃,很可能会被此人咬掉一块肉去。
而此时,这边的人都已经被何老收拾的差不多了,地上躺着十余人,还有三个人尽力在与何老拼斗,不过看情况,也是岌岌可危。
不过其他地方,情况却并不是很好,刘巡捕的武功并不算高,他手下的几名衙役,也只是普通角色,而对手,仗着人多势众,对刘巡捕等人展开围攻,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便只剩下刘巡捕和两名衙役在和黑衣人对抗,这还是因为对手生怕再有陷阱,不敢大幅度地围攻,否则面对近三十名黑衣汉子,刘巡捕根本挡不住。
赵汗青虽然看上去文弱,但紧跟在李观澜的背后,也不可小觑,李观澜每每将别人打得差不多了,赵汗青便会上前痛打落水狗,本来已经很凄凉的黑衣人,不得已再次挨揍,直到被打成猪头,脸上没有一处好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做死猪直哼哼,赵汗青才会罢手。
李观澜一直说没有见血的宝剑,在这岛上终于见血了。
毫不留情。
几乎是一剑一人,那些靠近他的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一个个颓然倒下。
何老虽然赤手空拳,但是身法灵活,尽管对方出刀极快,但没有谁能碰触到他,甚至连他的衣衫都沾不到。
何老解决了这边的十几人,脸色一沉之下,朝李潇看了一眼,道:“你快快离开。”
说完,几步之间,人已到了刘巡捕身边,此刻,刘巡捕已经是孤军奋战了,他身边的衙役,都倒在了敌人的刀下。
“我来挡着他们,你去看船!”
刘巡捕看了看赵汗青那边,不由地笑道:“我帮你再杀几个狗贼。”
说完,手中的刀“刷刷”连连几招逼退对手,然后朝李观澜所在的地方跑去。
一把拉住还在痛打落水狗的赵汗青,朝李潇所在的地方而去。
“赵兄,我等快上船。”
李潇此刻已经解开了一大一小两条船,见赵汗青二人过来,忙道:“快,两位,一人上小船一人上大船。”
看了看其他的船只,李潇脸色一沉之下,朝刘巡捕道:“巡捕大人,可否将那些船只砸沉掉?”
眼见何老和李观澜如猛虎入山,虽然对手比较多,但依然被二人死死地压制着,刘巡捕点头道:“你们看着船只,我去把其他的船砸沉了。”
李潇和赵汗青一人一只船,随时准备开动。
刘巡捕不过片刻,便将泊在附近的两只大船一只小船砸了几个大洞,再远一些的,却来不及砸穿了,因为那些匪徒正大呼小叫地涌过去护船,刘巡捕当即后退,立刻便朝李潇等人所在的地方赶过来。
李潇随时关注着水底下,生怕突然冒出水鬼来砸穿船只,幸而,一直到刘巡捕回来,也不见船底有什么动静。
眼见如此情景,李潇忙朝李观澜和何老大声道:“何老,观澜兄,不要与他们硬拼了,我们赶紧离开此地。”
何老闻言,猛然朝对方攻出几招,然后朝后一跃,便朝李潇等人所在地跑来。
李观澜见此,同样不管那围攻自己的十几人,朝李潇所在的地方冲过来。
两人刚上船,两只船便迅速离岸。
“快追!”
“追过去!”
那些在岸上的土匪见此,急忙绕到其他泊船的地方,上船纷纷追来。
众人急忙奋力划船,生怕让那些人赶上,幸而岛中的火势已经逐渐地变小,黑漆漆的一片,那些匪徒吵吵闹闹的,在黑暗中一时竟找不到李潇等人的船只。
大半个时辰后,那些匪徒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耳中,但两只船在湖面上飘荡着,竟然认不出方向了。
“怎么办,我们找不到方向了。”李潇郁闷道。
“先确定一个方向,朝哪个方向划去,先上岸了再说,等到了白天,难道还怕找不到归路么?”刘巡捕叹息道。
他还在为那几名跟着自己不过短短数日的衙役之死而伤心。
李潇闻言,看了看水中,又看了看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四周黑漆漆的,根本不知道怎么确定自己是划的是直线。
没办法,一切只能靠直觉。
五人相互替换着,小船在前大船在后,一边划,一边相互纠正着,结果,划了半天,直到双手都酸胀不已了,也没看见岸。
“应该是划错了,要么是顺流而下了,要么是逆流而上了,现在怎么办?”李潇征求众人的意见。
“肯定是逆流而上了,否则不会这么累。”赵汗青郁闷道。
“水面根本看不出朝哪里流动,否则我们横渡便可,不过,我们可以四下尝试一遍,看朝哪个方向划比较轻松。”李潇沉吟了一下,提出了一个笨办法。
“可以,我们就这么试一下。”
“试一下也无妨。”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在这个天上没有一点星光,水面也看不清,四周一抹黑的夜晚,唯有这个笨办法,似乎还能勉强解这个局。
天色渐渐开始放亮的时候,一个岸边的渔村附近,出现了一大一小两只船。
船上的人正在努力将船划向岸边。
这正是在鄱阳湖山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的李潇一行人。
黑漆漆的晚上,众人根本无法认清方向,即使李潇相处了一个笨办法,却根本没办法实施,因为这水面的流动,一时间根本看不出来,而且就算停止的时候看出来了,一旦划动,便又无法认准。
见此情景,众人也非常累了,最后将两只船靠拢,然后顺其自然地在湖面漂走。
一直到天色逐渐开始放亮,可以看见朦胧的岸边,几人才终于吁了口气,也不管到了那里,就开始拼命地将船只靠岸。
“呼!”第一个上了岸的是赵汗青,他和李潇本来就是这里面最弱的,折腾了一晚上,只感觉整个人的骨头架子都散了。
李潇咬着牙,将船只靠岸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刘巡捕也好不到哪去,他虽然比李潇和赵汗青要好一些,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是普通的角色,三脚猫功夫而已。
即使是何老,也因为年龄比较大了,眼神中同样有一丝倦意。
李观澜虽然累了一晚上,却仿佛休息了一晚上的人一般,没有丝毫疲倦。
众人坐在地上休息了好一阵,睡意却袭上心头,肚子也开始咕咕地抗议。
“我先去这附近找一个渔夫家问问路,顺便买一些吃的填饱肚子,我估计那些匪徒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说不定会在白天对我们进行追杀,毕竟他们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而且既然已经露出一丝马脚了,我们需要尽快找个安全一点的地方。”看着坐在地上不愿意起身的众人,何老淡淡地道。
“可不能让那些匪徒得逞了,否则那些弟兄们的性命,岂不是白丢了,我们走。”刘巡捕闻言,立刻站了起来。
见到刘巡捕如此积极,众人也站起身来。
李潇走在何老的身后,眼神不由地一变。
何老的左肋一丝血迹,而且越来越明显。
“何老,你受伤了?”李潇大急,上前问道。
“无妨,小伤。”何老淡淡地道,似乎没有将那伤势放在心上。
李潇却是拉住何老。
“我来看看,先帮你包扎一下。”李潇对这个老人印象非常好,可不愿意看到对方受伤,昨天晚上,他一人击杀十几名敌人,后又顶住了二十几人的围攻,才让其他人有机会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