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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儿,要定你 第20章 初入周家

青稞走进客厅,裴语馨站了起来,说:“你总算回来了,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青稞嘲讽的笑了笑,说:“还不错,你还是没变,实在很难得。”

裴语馨娇笑了一下,说:“恭喜我吧,董事长已经决定我让我出任华茂百货的策划总监了。”

青稞笑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意外。大概周老爷子早就把这个位置留给她了,为了这份见面礼,周钺甚至先让夏天坐了这个位子,再把夏天拉下来的快感能让裴语馨高兴好一阵子。

裴语馨接着说:“而且夏天是策划部的主任,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工作,天天见面,这才是最重要的。”

青稞继续笑,没有说话。裴语馨继续说:“天泽会接任你的职务。”然后她勾起嘴角,目光落在青稞脸上,“这个消息对你来说怎么样呢?”

青稞戏谑的笑了一下,说:“很好。”

然后他打算上楼去休息,陆天泽从楼上下来,对他笑了笑。他也是一笑,没有说话。

陆天泽说:“你和顾念是什么关系?”

青稞笑了笑,说:“你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的呢?”

“你最好别碰她,我喜欢她,而且好像比以前更加喜欢。”

青稞握紧了拳头,脸色冷硬,声音却仍然柔和,说:“那你可以试试。”

陆天泽的笑容里漂浮着一层淡薄的邪恶。反倒是青稞笑得天真无邪的样子,好像一点也没有看见陆天泽的心机。

陆天泽温和的笑了一下,像个大哥哥一样,说:“顺便告诉你,董事长已经同意修建度假山庄了,而且是我来负责。”

青稞也笑,说:“那恭喜你,你加油啊。”

然后他上楼去了,并不是直接去楼下的周钺的书房。他洗了个澡,直接就睡觉了。是的,周钺同意了,周钺在这个时候同意是可以理解的,但宣布这件事情的时间是在夏天从美国回来的时候。

宁夏将画收好,目前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这幅画,包括罗然和顾念。她收拾了一下,吃了罗然准备的早餐,准备补个觉。顾念突然叫住她,“你会帮夏天吧?”

宁夏看顾念的眼神大有深意,她缓缓的说:“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顾念这个时候恨死了宁夏的聪明,当然她知道宁夏累了。一旁的罗然没有加入讨论,原因实在简单的可笑,只是希望宁夏能好好的睡一觉。顾念举起双手,“好,我认输,我投降,我想要一点指引,我应该去帮青稞吗?”

宁夏感到头痛,“我指引不了你,我自己还是一团混乱,我反而觉得我更需要他们的帮助,你知道我生而不明……”

“我错了,公主,女王,我这就伺候你安歇。”顾念痛恨自己沉不住气,更加痛恨青稞和陆天泽。

罗然笑了一下,对被关在门外的顾念深表同情。顾念嫌恶的看罗然一眼,心有不平,“就你最得意,来历清明,爹疼妈爱,连弟弟都是亲生的,还有徐卓然那么一真金白银的小王子深爱着你。”

罗然翻白眼,承认是自己的错,她才不会和一头犟牛较劲儿呢。

顾念一脸奸恶,说:“那个,明天顾小惜回来,借用下你家徐大少的车。”

罗然直接蔑视,“你自己的‘宝马’不是挺好的吗?”

顾念有些上头,“滚你大爷的,就说你借不借吧,徐太太?”

罗然被她一句“徐太太”惹火了,拿起靠枕照她的头扔过去,吼道:“顾念你再胡说八道,我恨你一辈子!”

顾念不知死活,或许是故意要把罗然惹毛。宁夏那么护着罗然,她不是没有情绪。她说:“你装什么呀?都住在一起了,你还能说你们之间纯洁的跟茉莉花儿似的?”

罗然瞪大眼睛,认真的说:“如果你是这几天没有睡好,情绪躁动,我可以原谅你。”

顾念忍不住笑了,“还可以原谅我,我还不跟你计较呢。”

顾念笑了笑,喝了口水,回房间睡觉去了。罗然把客厅、厨房、洗手间,收拾干净,给院子里的花浇了水,就坐在客厅里看书。只有他们三个女孩子的日子实在舒坦,没有顾惜撒娇聒噪,也没有三个男孩带来的那些忧伤烦恼。

顾念终于把自己收拾的体面了一些。自从顾惜参加了夏令营,她只在裴语馨和陆天泽的欢迎会上恢复过一次人形。她白色的运动服早就脏污了,冲进咖啡厅,换了工作服,活脱脱就是一个假人。她从徐卓然手里接过钥匙,冲罗然笑了笑,“姐们儿,够意思。”

徐卓然一脸嫌弃的说:“你就演吧。”

顾念不跟他较劲儿,细细的摸了一下奔驰的方向盘,一脸的羡慕。

徐卓然敲了敲车窗,“注意点儿,口水弄脏了我的车了。”

顾念瞪眼,“等我有钱了,我就买两辆奔驰,一辆我自己开,一辆装我的口水,我自己挣钱,不坑爹。”

徐卓然脸色一白,没有说话。罗然抱歉的看了徐卓然一眼,揉了揉额头。宁夏坐进车里,说:“你别理她,她更年期了。”

徐卓然笑了笑,帮罗然拉开了车门,嘱咐顾念开慢点儿。

顾念张嘴说道:“放心,这车耐撞。”

徐卓然真想抽她,吼道:“别嬉皮笑脸的,把然然完好无损的给我带回来,否则我叫你妹赔。”

顾念呵呵一笑,:“你还有这嗜好啊!我妹还小呢。”

徐卓然气得咬牙,伸手想把她提出去扔了。顾念赶紧发动车子,跑的没影儿了。

看着别的孩子都被父母接走了,顾惜和李乐才手牵着手笑眯眯的走出来。顾念咬了一下牙,低声骂道:“这个妖精,回家非得收拾她不可了。”宁夏忍不住笑着摇头。罗然也笑,“看来你妹子一点都不想念你啊!”顾念更气,使劲儿拍自己的脑袋。

顾惜拉了拉顾念的衣角,小大人的说:“你又怎么了?”

顾念看她一眼,“你又叫李乐给你买什么了?”

顾惜嘟着嘴,没有说话。李乐过来,还背着顾惜的书包,手里提着一大袋小零食。宁夏把李乐的手里的东西接过去,说:“李乐,你别老惯着小惜。”

李乐认真的说:“宁夏姐,我没有,这些东西是小惜买给顾念姐的,小惜可懂事了。”

罗然看着那一大袋东西,又看了看顾念,眼神分明在说“你还挺分裂的”,她温和的说:“好了,先回去吧,外面热,别让两个小奶包中暑了。”

一辆银色的奔驰冲了过来,明晃晃的光芒叫人睁不开眼睛。陆天泽从车上下来,眼里仍旧是绿色无公害的目光。他看了顾念一眼,又看着顾惜,笑着对顾念说:“原来女儿都这么大了。”

顾惜吓得往顾念身后躲,拉紧了顾念的手,说:“姐,我们快回家。”

顾念没有说一句话,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把顾惜抱起来,准备离开。这个时候的顾念极其冷静,陆天泽却是高度警惕。过去就是彼此的武器,也是心的毒,必定要伤到对方才肯罢休。

陆天泽伸手捏了一下顾惜的脸,顾惜紧紧的抱着顾念的脖子,使劲儿往顾念怀里钻。顾念有点火了,哑着嗓子说:“你干什么啊?”

陆天泽笑了笑,“真是太可爱了,但是怎么能把妈妈叫姐姐呢?”

顾念的呼吸有些急促,真想放下顾惜,冲上去给他几个大嘴巴子。罗然却微笑着说:“小惜,快叫哥哥啊。”

顾惜听话的冲陆天泽笑,脆生生的说:“哥哥你好。”

顾念感激的看了罗然一眼。陆天泽的脸上还挂着笑,心里却很火大。他一心认为顾惜是顾念的女儿,还想着羞一羞顾念,顾惜一声“哥哥”,立刻让他低人一等。他看着罗然,意味深长的说:“徐夫人果然周到。”

罗然红了脸,憋着一口气。顾念嫌恶的说:“你胡说八道什么?”陆天泽的表情更加耐人寻味,“我说错了吗?”顾念气结。宁夏不轻不重的说:“早晚的事,也不算胡说,只是这么早就来拉拢了啊?”

陆天泽笑的很是得意,“你就是那个替补,该退场了。”

宁夏也笑,“是吗?”

她不理他了,对李乐说:“你直接回半坡上公寓吗?”

李乐拉着罗然的手,说:“我去你们那里住几天。”

李乐冲陆天泽笑了,还走上前去和陆天泽说:“陆伯伯的度假山庄进展如何了?有问题的话,盛世一定会帮忙的。”

陆天泽当然不能得罪李乐。盛世集团的董事长李豪就这么一个儿子,为了商业版图,父子聚少离多,但李豪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李乐的。

陆天泽露出一个笑容,“那当然再好不过了,山庄建成,还请李少赏光捧场。”

李乐露齿一笑,:“一定,我和爸爸一起去。哦,小惜比较胆小,你别再吓她了,她不高兴的话,我会难过的。”

陆天泽再次露出笑容,已经笑得不那么自然了。反倒是李乐对顾惜露出了纯真无比的笑容,一蹦一跳的朝顾惜跑来。顾惜立刻笑开了花。宁夏、顾念、罗然面面相觑,觉得这个世界太过诡异了。

罗然走的时候给过徐卓然钥匙,他在家里捣鼓了不少好吃的,还做了冰淇淋给他们。屋子里电扇扇出的风都是热的,徐卓然满头大汗的帮他们拿东西,李乐也受不了了,对顾惜说:“我给你装个空调吧。”

徐卓然拿了冰镇的水果给他们,拍了拍李乐的小脑袋,说:“你只要做通了他们的工作,空调我找人来装。”

青稞走进来,说:“人家房东还同意把房子卖给他们呢,他们死活不肯接手。”

徐卓然呵呵一笑,“中海的事你不用管?还有闲心来这里?”

青稞往沙发里一坐,“再忙也要来看看顾二公主啊。”

宁夏看了顾念一眼,“女王,你还有钱装空调么?”

顾念吃掉一大口冰淇淋,“夏天就快过完了,还装什么空调啊?开学就秋高气爽了。”

徐卓然毫不客气的说:“没爽之前,秋老虎一定先晒死你,京山的天气最是变态。”

顾念用手扇风,“你要是心疼罗然,单独给她装一个,别在这里聒噪,没热死先被你烦死了。”

徐卓然才懒得聒噪,热都热死了,只有顾惜老跑到楼下去他屋里写作业。他总是担心他们会热出病来,软磨硬泡了那么久,他们似乎也不那么坚持了。只是在买空调的钱的问题上,他和青稞李乐吵得不可开交。最终是加上夏天,每人出四分之一,当然夏天那份由青稞垫付。他真是不懂,李乐一个小屁孩怎么就懂得喜欢一个人了,并且无时无刻的保护之。

空调第二天就装上了。顾念吹着冷气,还得拿毯子裹着腿,否则膝盖就会痛。罗然和宁夏都换了长衣长裤,冷风直接吹在皮肤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实在受不了。只有顾惜很享受,在客厅里玩得不亦乐乎。

宁夏问李乐是谁付的钱。李乐说:“是四个人付的,大家谁也不愿意……”

宁夏看他说不下去,忍不住笑了。顾惜凑过来说:“卓然哥哥想一起付的,可是青稞哥哥说管好他家罗然就是了,所以李乐也付了钱,青稞哥哥还帮夏天哥哥付了一份,说是不付的话,夏天哥哥回来,他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三个大女孩笑弯了腰,难为顾惜小小年纪把这么复杂的一件事表述清楚了。

罗然说:“你们看看,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自从宁夏的“不允许雄性生物出现在家里”的不成文条例作废以后,家里就先后多了榨汁机,豆浆机,烤面包机,紫砂茶具,现在又装了空调,夏天甚至还想给宁夏买一台咖啡机。其他小东小西也在不断增加,白瓷花瓶,院子里的茉莉花,罗然书桌上放着的柔白姜花永远都是开的正好,顾惜的东西更是无从计数。这四个男孩总是想尽了办法,尽可能多的在这套简陋的房子里留下自己的印迹,让他们可以随时被四个女孩记起来。不得不承认顾惜在提起李乐的时候两眼放光满脸得意,其他三个男孩的名字只要出现一个,就会令三个女孩神色复杂心情低落。在这套充斥着他们的气息的房子里,三个女孩再次感到害怕。那种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吞噬的痛苦,正在疯狂的席卷他们最后的坚守。

青稞接了个电话,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挂断了。他看着宁夏,“夏天在机场准备登机,很快就回来了。”

宁夏低下了头,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脸。从罗然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咬住了嘴唇。罗然握住手,“是我陪你去,还是在这里等你回家?”

宁夏拥抱了罗然,在罗然的耳边轻轻的说:“祝我成功吧。”

罗然说:“我等你回家。”

青稞站了起来,“我先回去和外公说一声,晚点再来接你。”

宁夏也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和你去。”

顾念看着青稞,说:“那我……”

“我不希望你见到陆天泽,你好好的留在这里吧。”青稞打断顾念的话,内心焦躁不安。

青稞和宁夏出去,徐卓然和罗然送他们上车。徐卓然望着罗然焦灼忧伤的眼睛,心中满是疼惜。他握住罗然的手,温和的说:“没事的,他们会照顾宁夏的。”

罗然的嘴唇抿成一线,眉心皱巴巴的一团,她太过清楚的感受到宁夏内心纠结的痛苦,徘徊而亢奋的仇恨。她怕宁夏绷得太紧会出问题。

徐卓然抚平了罗然弯弯的眉毛,把她拥在怀里,温和而笃定的说:“别怕,有我在!”

罗然的眼泪濡湿了徐卓然胸口的白色衬衫,她说:“我想去找她,我不进去,我只想她一个人走出来的时候可以看到我。”

徐卓然的脑袋轰然炸开了,痛的直皱眉头。他记起罗然在给他的信中说过,只要站在他回头就能看得到的地方就好,她对他说会陪着他。后来,他的任何要求,她都没有拒绝过。她除了喜欢他爱他,就是躲他。万人中央荣光无限,没有她,可是面对满眼的荒芜和落寂,她却不远不近的站在最温暖的地方。即便是甩过他耳光,让他滚出她的生活,也是她伤心难过眼泪不断。

他深深的呼吸一次,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笑着说:“爱哭鬼,还好你不化妆,要不早变成小花猫了。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罗然看他走了,擦了擦脸,手机却响了起来。她接了电话,听到宁夏颤抖的声音,心也揪得紧紧的。她说:“宁夏,你别怕,我马上就过去找你。”

“你帮我把柜子里的小提琴送过来吧,我……把钥匙留在你的电脑旁边了。”

电话挂断,罗然转身跑上楼去,取了小提琴又跑下楼来。她看到徐卓然在找她,一时激动,一脚踩空,直接摔了下去。徐卓然吓了一跳,跑过去扶起罗然认真的检视。膝盖摔破了,手臂也擦伤了,可罗然觉得一点儿都不痛,看着徐卓然拿手帕给她擦伤处的血迹,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徐卓然掐了掐她的脸,没好气的说:“还笑,都不痛吗?”

罗然拍开徐卓然的手,笑着摇头。

“先去医院处理一下。”徐卓然一手放在她的腿弯处,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罗然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立马就要逃。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么亲昵的动作,实在太丢人了。徐卓然手上一使劲儿,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我看你逃去哪里?”

罗然委屈的拿琴盒挡住脸,“别人都在看呢,羞死人了。”

徐卓然“呵呵”一笑,“丈夫抱着妻子,有什么好害羞的?”

罗然没说话,但徐卓然明显的感觉到罗然全身都僵直了。是他伤她太深,而她却喜欢他太深,所以内心不敢相信这样美好的誓言,却也没有离开的勇气。他突然觉得回头太晚太难,他同样深陷其中,曾经轻狂的少年大声说“非美女不娶”,而今分外珍惜眼前这相貌平平却温柔守候的女孩。

他轻轻的放下她,给她系好安全带。

罗然看着徐卓然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低着头说:“对不起。”

徐卓然看着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罗然抬起头,眼里都是怯怕。那样的眼神深深的刺伤了徐卓然,他是有多混蛋,才会让她再也不敢相信。

罗然的手指扭得紧紧的,整个人绷得跟发条一样。她说:“我只是怕……”

“不用怕的。”

徐卓然打断了她的话,可他看到罗然眼里的失望,立刻就后悔了。他从不听完她的话,只是将要求强加到她身上。他恨这样的自己,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罗然忙拉住他的手,“别这样,我知道你是太着急了。”

她只说他是太着急了,却从没说过他太过混蛋了。他把罗然拥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他说:“罗然,我爱你,一辈子都爱你 ,只爱你一个!我知道你害怕,我也害怕。我怕你突然有勇气离开我,我怕我来不及爱你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个结。”

他捧着她的脸,四目相对。他说:“你一直在拿自己和罗芳菲比,你觉得只有她才配站在我身边,但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你是你,她是她,更重要的是,我一天比一天清楚我爱的是你,只有你。”

“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心里都慌了,我真怕你说不喜欢我了。我不怕他们起哄,我怕的是你不再喜欢我了。然然,对不起,对不起。”

罗然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大颗大颗的,叫人心疼。徐卓然的眼睛发酸,眼眶红红的。他鼓起勇气,说:“然然,我们都多一点信心好不好?为我们自己,也为彼此。”

罗然小巧的嘴巴张了张,鼓起勇气说:“我那天晚上说的都是真的,你把我的心都占满了,撑得心里好痛。如果你离开了,我就是个没有心的人了。”

徐卓然眼里一滴滚圆的泪落了下来,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更多的却是珍惜。他在罗然的额头上落下温柔的吻,把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说道:“我再也不会离开了,就是拿到架在脖子上也不离开,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罗然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终于回应了他的拥抱。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坦诚的,全心全意。

护士给罗然清洗了伤口,并包扎好。徐卓然出去了几分钟,回来的时候,将一个白色的纸袋递给罗然。罗然打开一看,是一条粉色长裙,和一件七分袖的深色小外套。

“干嘛买衣服给我?”

徐卓然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说:“你打算向宁夏展示这一身的伤啊?”

罗然“哦”了一声,徐卓然乖乖出去等她。裙子在脚踝上面一点,正好露出她细白柔美的脚腕,小外套的尺寸仿佛是量身订制的,恰到好处的突显出柔和的外表里那一丝丝坚毅。她感到有点奇怪,徐卓然比她自己还明白要怎么穿衣才是最合适的。也许宁夏说的对,徐卓然毕竟是懂她的。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他面前,他就看的痴了。

因为夏天和青稞的再三劝说,周钺终于决定在周家的别墅里见一见宁夏——一个有可能是他亲孙女的孩子。管家吴嫂打开了门,看到宁夏,整个人都惊慌失措了,“陈小姐!是和先生回来了吗?”

宁夏没有说话,眼睛盯着脚尖。

青稞说:“吴嫂,她是宁夏,我的朋友,不是陈诗小姐。”

吴嫂还有一点晃神,忍不住说:“实在太像了!”

青稞没有说话,无论宁夏是不是周家的人,都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有宁夏这样的朋友是一种荣幸,有宁夏这样的亲人更是莫大的荣耀。青稞没有亲人,青家是回不去了,但他很难把欧阳晴当成亲人。如果宁夏是周家的人,他会很开心。

周钺足够老了,两鬓霜雪,一身病痛,唯有眼神还清明锐利。宁夏实在不明白当初他怎么会放走了自己的儿子。宁夏站在他面前,表情平静,心里倒有几份亲切。她死去的外公和周钺相比,缺少的不过是锦衣华服豪宅名车,和眼睛里的精明。其实他们是一样的。

对于一个老人,宁夏心中是无恨的,甚至有些同情他,就像深深的同情自己的外公。是的,是同情,她曾在很长的时间里,以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外公。

周钺的目光落在宁夏身上,惊得立刻站了起来,眼前的宁夏和二十年前的陈诗惊人的相似。他又慢慢的坐了下来,悠闲的喝了一口白水。他确定宁夏是周家的人,是他的亲孙女。在她的眉眼之间隐隐透出周俊的骄傲和倔强,甚至因为生活的多变无常使她有一种不可侵犯的气节。若是有这样一个孙女,周钺心里会很高兴。谁叫他富贵无比,却六亲疏离,甚至零落。

青稞过去打了个招呼,毕恭毕敬。然后叫吴嫂给宁夏泡茶。宁夏嗓子发干,快冒出烟来了,声音嘶哑,“一杯白水就好。”

周钺抬头看了她一眼,再看看手边的装着白水的细白瓷杯。

青稞亲自去倒了一杯白水给宁夏。周钺放下手里的资料,说:“你就是宁夏。”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宁夏只是配合的回答了一个“是”字,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一样。

“样子实在很像。”周钺说的别有深意。宁夏能感受他对即将回来的陈诗的鄙视。

宁夏放下水杯,“样子像的人很多,我只是来排查一下,如果是,我把人领走,如果不是,我走。”

她从来不觉得这豪华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的豪宅会是她的家。她不是来认祖归宗,而是来带回自己外公的女儿。至于要不要叫一声母亲,甚至父亲是谁,都不重要。她这次的感觉很强,世界中存在一种叫做磁场的东西,她的御用解释是通常臭味相投的人会互相吸引。

周钺抬起头,再次看她一眼,缓缓的说:“我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不能使你动心?”

宁夏冷笑一声,“我外公说过,知命的人比较容易得到快乐,却镇不住大富大贵,唯有不认命的人会有奇迹。我既然选择不认命,自然不会把这些放在眼里。”

“你外公把你养得太沧桑了。”

“我想每一个外公都是一样。”她看了周钺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青稞略带游戏的脸上。

周钺忍不住又看了宁夏一眼,然后看着青稞,问道:“这就是夏天那孩子喜欢的人?”

宁夏脸上一红,夏天可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她,旁人都看在眼里了。

青稞微微一笑,“外公觉得如何?”

周钺发现杯子的水早就凉了,推开手边的资料,说:“难怪裴语馨忍不住了,如果是裴语馨和夏天在一起,我还是比较担忧。”

青稞没有说话,只是笑嘻嘻的看着宁夏。宁夏瞪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周钺站了起来,“带宁小姐去花房转转,那里会让她自在一点。”

看着周钺走上楼去,宁夏竟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匆匆走到门外,大口大口的吸气,手握成拳,给自己加油打气。

青稞跟着走出来,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住在那套房子里的女孩子都把自己绷得太紧,把自己当成了大老虎,在家里的顾念和在路上的罗然一定都惶恐不安。他说:“如果你是外公的孙女,我们就是表兄妹了,我会很开心。”

宁夏回头看他一眼,“罗然说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我不想看到你失望。”

青稞笑了一下,表情竟然很温和。他带她去花房,里面的各种花卉开的正好,万紫千红。空气湿润而芬芳,令人心旷神怡。宁夏一屁股坐在编织着花枝的秋千架上,浑身的疲惫总算消散了一点。

青稞拿水果给她吃,“累么?”

宁夏一口咬破了苹果,点了点头。

“夏天出了车祸,就一直住在这里,每天不是坐在落地窗前,就是在花房里看花。”

宁夏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好像得了面瘫一样,我很多时候都怀疑他是一座冰雕……”

“别说了。”

“我不知道他继续留在这里,会不会直接死掉或者得抑郁症……”

“我叫你别说了!”

“如果你都不愿意听,谁还会在意他?他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宁夏的脊背僵直了,眼泪也落了下来。夏天为她做过什么,做了多少,她都一件一件的记在了心里。但她更清楚夏天还没有迈过裴语馨那道坎。他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情,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他去计较,但她摸不清他心里的方向,夏天的若即若离忽远忽近叫她痛苦。也许他需要一股更大的力量去推他一把,宁夏认为这股力量和机会正在慢慢靠近。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说:“我们今天不说这个,多给我们一点时间,好吗?”

青稞不说话了。他突然很想念顾念,现在她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见到他还要继续装大老虎?他们之间不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吗?

罗然对别墅里的一切都感到不自在,和在中海参加party一样。徐卓然给她拿了饮料,然后去楼上和周钺打了个招呼,他问吴嫂“青稞和宁夏去哪里了?”吴嫂说:“宁小姐和这位小姐一样,感到不舒服,青稞少爷带她去花房了。”

徐卓然呵呵一笑,握着罗然的手,去了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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