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萌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什么意思?哈~~本来他在法国读书读得好好的,三年以后就可以留学深造,要不是因为你,他能回来吗?你知道在国内和在国外会有两种不同的人生吗?他为了回国,跟他爸爸大吵一架,都是为了你!他第一次擅自回国,学校就给了他警告,要不是他学习好,早被开除了。你能为他做什么,你就只会给他添乱。”面对李幼萌的指责,我觉得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我是没有那个条件去帮助他,我也没有逼着他回国,你凭什么把这些错都强压在我头上?”
“我只是在替安宁抱不平,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这样做?”看着李幼萌,我突然嘴角上扬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李幼萌,单凭陆安宁他爱我就行了。他不爱你,你做得再多,也是多余。”
“你••••••”李幼萌眼睛喷火的看着我,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跟我同归于尽。我不怕死的补充了一句,“李幼萌,你就这么输的一塌糊涂。”我说完就走了,李幼萌从后面拉住了我,愤怒的看着我,“我说了不让你去。”
我使劲的挣脱她的钳制,“你干什么••••••你凭什么不让我去••••••”我们就这样拉扯着,她使劲拽着我,我使劲的想要挣脱。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我们都松开了手,我连连退了好几步可我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由于没有准备,我的屁股被摔的很疼。萧桐及时的扶住了李幼萌,然后怒斥我一声:“沐倾情——”
于静大声喊了一句“萧桐——”然后过来把我扶起来。我和于静用一样的眼光看着萧桐和李幼萌。我怕打着屁股上的土,于静上前一步,大声地说:“李幼萌,你闹了没有。这么多年你还没有看清楚吗?陆安宁他不爱你,你在纠缠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啪”!
李幼萌一巴掌打断了于静的话,她打断的不止是于静的话,还有他们十几年来的友谊。于静怒气冲冲的扬起手,看着李幼萌眼里的泪花,慢慢的把手放下去。抿了一下嘴唇,从她身边走过。李幼萌转过身想要喊住于静,可是最终却又没说什么。我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觉得心酸。
我捡起地上陆安宁的钱包,慢慢地朝男生宿舍走去。
走到门口,隐约听到陆安宁的咳嗽声,我推开门,看到其他两个男生,他们错愕的看着我,我对他们点点头,来到陆安宁的床位。
我看着他的容颜,突然觉得哽咽,我真的很想问问他,我是不是真的连累了你?是不是真的耽误了你?
陆安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伸出手擦掉我的眼泪。我反手握着他的手,轻轻的在我脸上摩擦着。
“你怎么哭了?”陆安宁张着干裂的嘴唇,声音有着一种沙哑。我摇摇头,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我扶着他坐起来,看样子,他已经好多了。
我看着他把水喝完,忍不住说道:“陆安宁,其实你才是一个笨蛋。”
“啊,对了,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他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东西,递给我。
戒指在他枕头下面捂得温热,我看着这个跟我戒指一模一样的银色白金戒指,在手里反复把玩着,突然惊讶道:“咦,这里有一个字啊?”我眯起眼睛仔细看一下,“是个情字。”我看着陆安宁,他笑眯眯的揉揉我的头发,说:“你才知道啊,你的也有啊。”听了他的话,我把我的戒指拿下来,真的看见了一个宁字。
看着我吃惊的表情,陆安宁受不了的说:“都说了是定做的,这个才是全世界的独一无二。如果大师的作品有可能雷同的话,那这个不算大师设计的东西应该还没有雷同的吧。”我傻笑着看着他,总觉得陆安宁身上有一种魔力,不管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看到他的笑,就会忘掉所有的烦恼。
1月份,对我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月份,它不仅迎来了新的一年,带给我们新气象。
更重要的是,我见到了那个他说,他是我爸爸的人。
尽管我不想承认,或者是我不敢承认,但是我知道,他的确是我爸爸。
12月30号,这个新年的尾声,我们迎来一次班会。学校里要举行新年晚会。我是属于那种五音不全加肢体僵硬的类型,而且口才不好,脑子也不好的,所以基本上活动没有我的事。秦墨从小就学习舞蹈,杨洋从小学习优异,口才好,所以这次元旦晚会他们两个参加了一个节目。
我和李佳翠闲来无事,在操场上溜达,突然看见学校门口开进来一辆商务凯迪拉克。因为认识张子渝还有陆安宁这些有钱人,所以我对这些名牌的车子没有多大的感觉。李佳翠的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来,直接贴车上去。
她拉着我,一路小跑跟着车子来到教学楼。这时,从车子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合身的西服衬托着男人的气质。一副黑框眼睛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显得书生气。不像有的有钱的中南男人,过早的脱发,还有挺的老远的啤酒肚,让人一看就觉得一种油腻感。
这个男人给人一种很简约的爽朗。干净,自然。
只是我站在他身后,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还以为是帅哥呢,害我跑这么快,原来是一个老男人啊。”耳边传来李佳翠泄气的声音,我忍不住调侃他,“你这个花痴。开名牌车的不一定的是帅哥,就像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一样。”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李佳翠在我后面巴巴的问,“骑白马的不是王子是什么?”
我白了她一眼,“是唐僧啊,笨蛋。”说完,笑着跑开了。
李佳翠从后面边追边喊,“喂,唐僧对于那些妖精来说,可不就王子么——”
大概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我又看到那辆轿车,从学校里,扬长而去。心想,这个人会是谁呢?学校的老师应该不会这么有钱吧?难道是某领导来视察?那也不至于一个人来啊。
我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跟我又没有关系。
我转过头看着在双杠上无聊的晃着双腿的李佳翠,“去厕所不?”
“不去”李佳翠想都没想的回答我。我翻了白眼,跳下双杠,朝厕所走去。因为学校的厕所除了宿舍有就是在教学楼。我往近点的教学楼走去,正好看到两个男生在争执什么。
“这老师太过分了,竟然把我爸叫来了。”
“呵。谁让你重点保护对象呢?关照你呗。”
“你少来。就因为他是市长?我就特殊吗?”
“哇,市长的儿子,谁不另眼相看啊。”
“切,你别给我挂上这么个名号,如果可以,我宁愿做个普通人。”
“••••••”
“不过,我倒还真应该感谢老师,我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见他一面吧。市长,真的很忙。”
我边偷听着他们的谈话,边慢慢的走向厕所。我发现,女生,真的有一颗八卦的心。
“沐倾情——”听到我的名字,我吓得一愣,腰猛地一直,我又发现,人真地不能随便偷听别人说话。做贼心虚的感觉,真的不好。
我转过身看着跑过来的李佳翠,“你要吓死人啊,不能小点声。”
“我都喊了你好几遍啦,不大点声你能听见吗?”李佳翠无辜的看着我。这时,我看到刚才说话的那两个男生,其中一个正异样的看着我,我以为他知道我刚才偷听他们讲话了,吓的拉着李佳翠赶紧往厕所跑。
“你不是不来的吗?”我推开一个位子的门,对旁边那位子里的李佳翠说道。
“是不想去来着,你走了我又想去了。你刚才干什么呢,偷偷摸摸的。我追上来的时候,以为你都该出来了呢,怎么半天你还没去。”李佳翠的声音透过门板,显得有点空洞。
“哦,我告诉你啊,咱们学校里,有个市长的儿子。”我吸着小腹,努力把我牛仔裤上的扣子扣上。心想,难不成我还胖了?
“市长?市长的儿子能来咱们这破学校?”
“那谁知道,反正我是这样听刚才那两个人说的。说不定吹牛呢。”
我和李佳翠走出厕所,突然看见女厕所旁边站着一个人,我和李佳翠都吓了一跳。李佳翠还往门牌上看了看,真怕走错了门。李佳翠不悦的看着那个男的,拉着我往旁边挪了挪。我看着这个刚才说他爸是市长的男生,有点好奇。
“你叫沐倾情?哪个倾,哪个情?”他着急向前一步,我和李佳翠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问这干什么啊?”我纳闷的看着他。
“你先回答我。”
“你神经病,快走,倾情。”李佳翠骂了一句,拉着我就跑,我差点被她拽倒。跑出教学楼,跑到一个人多一点的地方,她才气喘吁吁地松开了我。我皱着眉头揉着被她拽的生疼的手腕,“你跑什么跑啊。”
“我看,那个人,有病吧。哪有,一上来就,这样问的。”李佳翠边喘气边说话。看着她拿手顺着胸口的样子,我忍不住笑。
“可能是我的美貌震撼到他了吧。”我自恋的拍拍的胸口。于是看到刚刚还顺气的李佳翠直接捂着胸口作呕了。
这个问我名字的男生,以后就直接影响了我的生活。
我一直以为他还不过是我一个一面之缘的过客,随便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而已,没想到,他却是那个直接导致我和我爸爸见到面的直接人物。
我和李佳翠傍晚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个奇怪的男生,他灼热的眼神一直看着我,我这顿饭吃的真是食不知味。草草扒拉几口,就拉着李佳翠走了。李佳翠一路上都在抱怨我,她还没吃饱呢。我说明天请她吃好吃的,她才算罢休。要知道,李佳翠那张嘴要是啰嗦起来,活活能把驴给说哭了。
回到宿舍,就看到秦墨和杨洋哀怨连连的趴在床上。
“你们这是怎么啦?”我走过去,看着他们。
“哎呀,天杀的舞蹈老师,累死人不偿命啊。”秦墨的脸挤在枕头上,说出来的话有点口齿不清。
“好歹你学过舞蹈有功底,我是诗歌朗诵,你说他让我跳什么舞啊,我**媳妇的。”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杨洋说脏话,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发生什么事了。”我又问了一遍。
“哎,倾情,话说,那个男生其实长得还蛮帅的。”李佳翠这时插了一句话进来。我看着一脸花痴相的李佳翠,刚想说话,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我一看她,是我们的同学,只不过她住在隔壁。
“倾情,你在啊,楼下有人找。”张倩看着我,神神秘秘的对我笑了一下,她的笑,让我不禁汗毛都竖起来了。
“谁啊?”我真害怕是那个奇怪的男生。忍不住问一句。
张倩贼贼的笑了一下,“很帅的男生哦,你去了就知道啦。我也不认识他。我只是回宿舍,他拽着我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认识,他就说找你,让你下去。”
我无奈的摸了下额头,其实这是我的习惯性动作,碰到无奈的事和一些受不了的人,我就习惯的想要摸一下额头。
我记得有一次跟李佳翠去图书馆,她手里拿本书全当摆设,图书馆不让大声说话,她就在我耳边悉悉索索的说了很长时间,从侏罗纪能说道上古时代,从上古时代能说道各个皇帝的改朝换代,话说,李佳翠的历史是很好的。后来我就忍不住摸了一下额头,她还很关心的问我,“倾情,这里开着空调啊。你怎么还擦汗啊。”我真是无语。
我对着张倩说一声“知道了,我一会就下去”,才算把这个一脸贼笑的人送走。走之前她还一副仿佛我跟那男生有什么猫腻的表情笑了一下。
我换了一身衣服,心情无比沉重地看了一眼宿舍里的人,“你们有谁要跟我一起吗?”
杨洋和秦墨脸动都没动,瓮声瓮气的说,“不了,好累。”
“我••••••是想陪你的,可是我还有事。”我刚想激动地上去抱住她,她后面的话让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啊。”
“拜托,我怎么就不能有事啊。”
“你的人生大概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吧。”
“谁说的,除了你说的那个,还有看帅哥。这个可是个艺术加体力活,你都不知道,现在的帅哥简直是稀有品种,想要看一个极品帅哥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就咱们学校••••••”
“砰”!
我把李佳翠的声音隔绝在屋里。
如果让我选择下楼去见那个奇怪的男生和听李佳翠说话,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下楼。听李佳翠说话简直比听唐僧说话还要恐怖。
我站在楼梯上最后一个阶梯,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我的心情仿佛是即将上战场赴死的战士一样悲壮。
其实我面对陌生人的表情不是冷漠,而是傻笑。
我干巴巴的对他笑了一下,然后陷入沉默中。
这个笑容曾经被程诚无数次的鄙夷了。可是我对着镜子练习的时候,感觉还不错啊。
这时我才注意到,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生,还带着一副无框近视眼镜。而且真如李佳翠所说,长得还蛮帅的。个子大概有一米八吧。皮肤白白净净的,浓黑的眉毛像两把利刃。眼镜片后面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看到猎物的野兽那样的深邃的眼眸,让人无处躲藏。
“沐倾情,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男生开门见山的说。
其实我最怕人家直勾勾的看着我,好像我坐了什么亏心事。
有人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觉得鬼敲门这件事跟做没做亏心事是没有关系的。难道天生胆子小的人,就要无辜的被扣上坐了亏心事的罪名么???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他,不安的搅动着食指,“那个,什么问题啊?”
我悄悄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男生被我打败的样子摸了一下额头,他的这个动作下意识的让我震惊了。
“你的名字,哪个倾,哪个情?”
我心想,这男的怎么对我的名字这么感兴趣,不过我还是很老实的回答了。“倾尽所有的倾。爱情的情。”
然后这个男生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话。
“那姓呢?是哪个沐字?”
我偷偷的翻了个白眼,“三点水加木头的木那个沐。”
“果然被我猜对了,真的是这三个字。”
“什么意思啊?”
那个男生突然表情变得严厉,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一下,“你回去吧,天都要黑了。”说完,他就走了。
我看着这个奇怪的人走了很远才回过神。为什么我所认识的男生,都有一种落寞凄凉的背影呢。
回到宿舍,秦墨和杨洋都已经睡了,我看着才不过八点,怎么都睡了,李佳翠耗子精一样的眼在一见我进门就巴巴的问我,“什么情况?”
我厌恶的把她扯到一边,“没什么情况。”
“那他找你干什么了?”
我翻着白眼看着她,“他就问了我名字的三个字是怎么写的。”
李佳翠纳闷的看着我,想了一下说:“就这样?”
我耸耸肩,“就这样。”
“靠,害老娘白瞪眼等你半天。把我的正事都耽搁了”李佳翠边抱怨边踢掉她的鞋,一屁股坐在床上,哀怨的看着我,我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端着洗脸盆到水房刷牙洗脸去了。
一大清早的,刚走出宿舍,就看到那个奇怪的男生,我自认为跟他不是很熟,还往杨洋和秦墨中间挤了挤,在心里暗自祈祷,不是来找我的,没有看见我••••••
“沐倾情!”我自知我的名字有点与众不同,那也没必要喊得这么响亮吧。我分明齐刷刷的甩头的声音。比教官说向左向右看齐还整齐。
我尴尬的低着头,装作没听见的继续朝前走。突然眼前出现一双男式的运动鞋,我摸了下额头,慢慢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干巴巴的对他笑了一下。
“倾情,我还有课,我先走了。”
“我还有舞蹈要练习,我也不陪你了。”
杨洋和秦墨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向他们说的那样,都绝情的离我而去。我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边的李佳翠身上,虽然她平时话多了一点,爱占小便宜了一点,神经大条了一点,其他的••••••虽然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她有什么好的,至少,她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