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细耳聆听,只要他能签约,我就完成任务了,只要他的要求不太过分,我都可以答应。
“我是看在梁小姐的面上才答应签约的,至于以后的合作事宜,我也希望能与梁小姐共同完成。可好?”
既然是我来完成签约,那以后由我负责华丰广告的一切事宜倒也说的过去,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我答应了。
然后,他在合同书上签好了字。
终于完成了签约,并且比想像中的顺利,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气,觉得这聂辰并没有我想像中的坏。或许在私生活方面,他是随便了点,但在公事上,倒也不失为正经商人。我为刚才的小人之心而愧疚。
签了约后,开始用餐,聂辰把菜谱递给我,我点了龙虾拼小牛排、南瓜鱼翅汤、鹅肝寿司拼鱼排酱,法国菜很是精致,尤其是汁的重要性,虽然味道非常不错,但价格却有点小贵,点了这么一堆,估计还吃不饱,于是又点了一份鲍鱼饭。
“点这么多,你吃得完?”
我侧头微微一笑:“这法国菜做的很好吃,可惜就是份量太少了,我还怕这点不够我吃呢,让聂总破很多费,呵呵!”
他微微一笑,“想吃什么尽管点就是,不必替我省这个钱。”
我笑道:“我不会客气的。”
聂辰点了鹅肝酱煎鲜贝、烤新西兰羊排、介末羊架、炸田鸡。点了瓶红酒,准备替我倒酒,被我推拒了,“不好意思,我还在喂奶,不能喝酒的。”
他倒酒的动作僵了下,然后又恢复如常,笑道:“你不说,我还差点都忘了你生了孩子。”
我抿唇笑了笑,“呵呵,孩子还不到两个月。”
他也跟着笑,只是我感觉他的笑容有些冷。
不过我一心沉浸在签约的喜悦中,并未注意到,这时菜上来了,令人食指大动的菜色,让没吃晚饭的我一下子就觉饥肠饿肚的。拿起叉子吃起来,不一会儿便扫光了。
反观聂辰,居然只吃了几口,估计是被我的吃相吓着了,不大好意思对他笑笑:“抱歉,看到我的狼吞虎咽,肯定吓着聂总了?”
他盯着我,水晶灯光从他背后撒下,令他的眸子出奇的清亮。
“不,在所有认识的女性当中,你是唯一不做作的女人。”他夹起一片鹅肝,放进口中吞下,又说:“看到你用餐,我的胃口也大开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只要聂总不认为我一脸穷相就好了。”
他笑了起来,“怎会呢?你是我见到过最不做作的女人了。和你一起用餐,我也感觉挺自在的。”
不愧为花花公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不知他这句话对多少女人说过了。不过,我面上却作出感谢状:“谢谢夸讲。”
聊到差不多后,他又提及那天在gucci更衣室里发生的事,又令我浑身不自在起来。
我轻轻移了移身子,说:“都已过去了,聂总就不必再提了。”
他挑眉一笑:“以后我们还有许多合作,再这样称呼,是不是有些生疏?”
不然要怎样称呼?我可没有与男人自来熟的嗜好。
“那可不行,我和聂总只是公事上的来往,可不能在称呼上随便了。”虽说这男人表现还算正常,没有放肆的贼眼,也没有不正经的语气,但他那精彩的私生活,我可不想沾上分毫,那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一句话堵回他心里的小九九,也向他表明心际,本姑娘对你只有公事方面的兴趣。其他的,免谈。
不过他倒还算有风度,并未勉强。继续其他话题。
因为大家聊的话题都是双方比较熟悉的领域,聊的还算尽兴,只是我总觉暗处有一双怒气冲站的眼盯着我,令我极为不自在,坐着有如芒刺在背的感觉。
但四处张望,又什么都没发现。
“怎么,有碰到熟悉的人吗?”聂辰问我。
我回头,坐正身子,笑了笑,“好像没有,可能是我眼花了。”希望是我多虑了吧,我可没得罪过谁。估计对方的目标是聂辰,又想到他在女人堆里鬼混的精彩报道,估计是他的爱慕者射给我的嫉火吧。
“我记得你以前还是插花师,现在不做那个行业了?”
我回答:“在做的,playworld 是我和好朋友一起开的,她负责销售和坐镇花店,而我负责设计和出资金,最近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便很少过去。”
“原来是这样。”他摸着下巴,说:“你布置的装饰花卉,无论是展场还是家居布置,都非常好看,有独特的品味和鉴赏力。”
“能让聂总如此夸讲还真是我的荣幸。”我俏皮一笑,“要是把你刚才说过的话打到playworld 广告里,说不定生意会好上两倍不止。”
他低沉浅笑,“冒昧问一个问题,你又漂亮又多才多艺,品味也不俗,为什么成亦城还会与你离婚?”
说到这个,我又是一把辛酸泪了。
可是,与成亦城之间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并且,我也没有向外人述说自己私事的打算,闻言只是淡淡地道:“相信你应该看过媒体报告。我是因为虚荣、拜金和心机深沉才被下堂的。”
他挑眉,似是不信:“你自认是那样的人吗?”
我笑笑:“是与不是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反正婚都离了。”再多说也无益。对成亦城,确实有怨恨的,但我还没有笨到在外人面前诉苦或抱怨。
驳得同情的方式有很多种,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决对比祥林嫂式的诉苦更来得有效。
不知道聂辰爽快签约对我是同情还是其他,反正,他听了我的话后,露出浅浅的笑意,似是赞赏,“真难得,我已经很少见到像你这样不抱怨的女人了。”
我笑了笑:“这是夸讲吗?我可以接受。”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对,全心全意的夸讲。说实话,从你身上一点都不看不出离婚的阴影,我真佩服你。”
“谢谢夸讲。”我抿唇一笑,“怨恨肯定也是有的。但再怨恨又有什么用呢?与其面目可憎惹人嫌,还不如大方接受现实。”
他哈哈一笑:“聪明女人想法就是不一样。”
我聪明吗?不见得,这世上比我聪明的女人多了去,只是她们没有我看得开想得开而已。
用餐差不多后,我招来侍者,对聂辰道:“这一餐我点的多也吃的最多,理应由我支付才是。”
他忙拉住我,说:“我可从来没有让女人请客的先例。这可不是我的作风。”
“那就我来开这个先例也不错。”
“那可不行,不能让美女掏钱包是我的原则。可不能被你给破坏了。”他执意要付款,我没法子,只能由着他。
出了餐厅,他问我住在哪,说送我回去。
我说自己有开车来,停在饭店的地下室里。
他看着我,笑道:“在你面前,我扮回绅士都不行了。”
我笑了笑,说:“聂总说笑了,不是你没机会扮绅士,而是我不值得令你扮绅士才是。”
“为什么这么说?”
我抿唇一笑:“能让聂总扮绅士的异性,肯定是漂亮的年轻女性,并且决对没有结过婚。我说的对吧?”
他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和你聊天,我真的很开心。”
“谢谢,我也一样。”当然,这只是我的客气话,谁愿意与私生活精彩的男人说话,还聊天?
这时,泊车小弟把我的车开了过来,我接过钥匙,对他说:“那我先走一步,再见,感谢聂总的晚餐。”
他含笑点头。
我坐进驾室座,启动车子,再一次向他招手后,这才踩了油门离开。
*
第二天,我还在床上睡懒觉,薄薄的窗帘似是遮不住清晨的朝阳,室内一片明煌煌的亮,带着金蓝金蓝的光线,整间不大的卧室也被映得如梦似幻。
这是我坐完月子后又重新换了新装的卧室,厚厚的窗帘换上了轻薄的海蓝色,衬得室内清爽明快。一年四个季节,我都要花时间替屋子换一轮新装,这是从爱美的母亲那儿学到的,已根深入骨髓,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了。
在母亲心里,家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地方,一定要弄得爽心悦目,称心如意,这是爱生活爱家庭的表现。
后来进入成家后,我有一间单独的卧室,就算寄人篱下,仍是改不了爱布置房间的习惯。成老太爷曾夸讲过我,说我很有居家的典范,很会生活,也懂得生活,谁要是娶了我,肯定是一种福气。然后用意味深长的眸子扫了成亦城一眼。
成亦城面无表情地吃饭,装作没听到。倒是成亦海多看了我几眼,那时候我有点儿怕他的,所以不敢看他,我认为那是嘲讽与轻蔑。因为后来他进入我的房间观看了下,发表了他的评论,“这也叫懂得生活?难看死了。像暴发户一样。”
翻了个身,望着墙上信手涂鸦的海天相间手绘画,想起以前成亦海的恶形恶状,唇角不由微勾了起来。谁又能想到,那个总爱找我麻烦的家伙,在我离婚后,在我最无助时却是不遗余力地帮我。想我想恨他想讨厌他都没法子了。
门被敲了两下,朱阿姨进来了,一脸欲言又止:“冬儿,楼下保安打电话来,说成先生来了。”
我转头,“哪个成先生?”
“他说,是你的前夫。”朱阿姨神色不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