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冬儿打了电话给亦海,说会再多呆几天,要他不必想念她。
亦海在电话里沉默着,冬儿生怕他误会,又解释:“亦海,你不要多想,只是我爸爸要我多呆两天的。没有其他理由---”
那头传来亦海的轻笑声:“傻瓜,想什么去了。这次要呆多久?”
“呃,看情况吧。”她也不知道父亲会留她多久,刚才吃过早饭后,父亲便外出了,说一会儿回来,要她不要到处走,估计还有些话要对她说吧。
亦海没再说什么,只是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和孩子,至始至终,对于聂辰只字未提。
冬儿奇怪,却也不敢问。又说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才刚转身,忽然发现聂辰就站在身后,吓了一大跳,她瞪瞪他,“你站在我背后做什么?”也不知偷听了多久。
聂辰淡淡地说:“临时有份文件忘了拿。”其实并不是多么重要的文件,平时候叫住在附近的助理过来拿就成了,可他却非要自己回来,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为的是什么,但在越接近屋子心越是沸腾那是事实。
冬儿吁口气,不愿猜测他话里的真假,让开一步,“那我不打扰了,我带桐桐出去走走。”
“你对这里不熟---”
“放心,有司机跟着。”
聂辰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只能睁眼眼看着她柔美苗条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
换着个不懂事只知道哭和玩的孩子,想玩也玩不尽兴的,不到中午,冬儿便揪了桐桐可恨的笑脸,可道回府。
聂家财力极厚,居住的地方也是美仑美焕,从大门口到主屋,一路步行,也要走好几分钟的时间。
从大门进去,是一大片开得鲜艳的花海,造型别致的假山、清澈见底的湖水流淌着生机勃勃的气息,碧油油的荷叶盖住了整个池面,底下隐隐有五颜六色的鱼儿跳跃着。观赏着这如江南园林般的美景,不知不觉间,又延着四米宽的双向车道朝主屋走去。
车道是黑色沥青铺成,不带一丝灰尘,干净,整洁,两旁植了许多参天呈伞状的大树,冬儿也认不出这是什么树,只觉树杆巨大,枝叶茂盛,延伸极长,两排的树木余荫几乎遮住了路面,一路走来,仿佛走在某间山林乡道,宁静,清远。
主屋造型优美,华丽贵气。白墙、红瓦,屋面层次鲜明起伏。用红陶筒瓦、以及铁艺窗等建筑元素营造出柔和、尊贵而又充满质感的西班牙式建筑。石外墙、红色坡屋顶、圆弧檐口、门窗、铁艺及外墙体施工工艺,stucco手工抹灰墙等,每一个细节都精雕细琢,虽外观看起来给人斑驳的、手工的、比较旧的感觉,但却有非常亲和的视觉感。并环保吸水,保持了屋内愠温。晚上聂如风把冬儿叫进书房,开门见三地问:“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留下来?”
“好吧,最多三天,三天过后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过来逮人了。”
冬儿在成家生活了多年,在科威特姐姐家中也呆了一个多月,西雅图那幢房子虽不大,但也是花费了巨大心血的,丽华爱爱她们一来,便赞不绝口,嫉海生火了。但见了聂家这间主屋,却更让冬儿喜欢不已。估计丽华说的对,人的欲望就是无限大的,这山望了那山高,没个尽头。
主屋外边停了数辆车子,看样子不像是父亲或聂辰的坐驾,因为上边带着凤尘之色,而父亲和聂辰的每辆车子都配置有司机,并有专人打理,不管何时何地,呈现在眼前的都是闪闪发亮,可以当镜子了。
带着疑惑进入主屋,发现客厅里坐了好些人,有老的有年轻的,不过一个个都眼泪汪汪的,父亲也赫然地座,只是面色不大好看。
冬儿疑惑不已,正待说话,忽然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中年妇人一个箭步上前捉住冬儿,嘶声道:“你就是那个叫什么梁冬儿的女人?是如风唯一认可的私生女?”
冬儿皱眉,在法律上,她确实是聂如风的私生女那是不假,但因如亲的认可,也没人敢这三个字拿到台面上说事。今天倒好,当着父亲的面倒有人把话挑明了说,并且还是这种仿佛抢了他全家的愤恨语气。
冬儿不知道这妇人的身份,不好贸然开口,只是挣脱了她的钳制,走到父亲面前,“爸,有客人?”一双美目瞟了在场诸人,有点儿不对尽,怎么每个人看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似的?她又不认识他们。
尤其刚才那个抓她的妇人,更是满目血红。
聂如风望了冬儿柔美的面容,冷硬的脸挤出丝丝笑容,向她招手,语气轻缓:“肚子饿了吧?你们上楼去,等会叫管家送午餐上去。”
冬儿心想,看样子父亲并不想让她见这些客人,或许这些客人对于父亲来讲也不是重要客人,估计还是来讨债的,瞧一个个,年老的,神色愤恨,年轻的又用又羡又嫉的眸光瞪视自己。忽然想到齐御风那一大家子,齐家家大业大,但也不可避免有几户穷亲戚,时不时上门打秋风,这些人的神色倒与齐家那些穷亲戚一副德性,给他点好处,他觉得理所当然,不给就一个劲儿地痛骂,仿佛你该养我们全家似的。冬儿对这种人也历来看不惯,尽管很好奇依父亲的性子,不知又是什么样的处置方式,很想留下来观战,但,父亲摆明了不要她插手,她也就顺从地抱了桐桐往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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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隔音设备不错,一上二楼,底下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冬儿心头痒痒的,忍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问了替她送午餐上来的管家大妈,“那些客人是什么人呀?瞧爸爸脸色不怎么好看。”
管家望了冬儿柔和的脸,在心里迟疑了下,这才小声道:“你真想知道?”
冬儿点头,“如果你方便说的话。”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人都是老爷子在外边的情妇和私生子女。”
冬儿大惊,情妇?私生女?
管家看了她的神色,轻轻地道:“不过老爷子早已经收心了,几乎有二十年未养过情妇了。那些女人都是老爷子年轻时养在身边的。那几个年轻些的,就是老爷子她们所生的私生子和私生女,如今都跑来要名份来了。”
冬儿呆了呆,脑袋木木的,她一直都知道父亲在外边确实有私生子女,但听聂辰说父亲性子冷硬并未认他们,所以也就从未过问过,想不到,今儿个运气好,全都见着了。
冬儿又扯了她的衣袖问:“爸爸有可能认他们么?”
管家轻轻看她一眼,说:“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毕竟这是老爷子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