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总，amy又要钱了，还是两千万。”

“给。”

“艾总，最近amy要钱很频繁，我怀疑她遇到了什么麻烦……”

“想说什么直接说。”

艾茉不喜欢弯弯绕。

“艾总，amy她已经老了，请您停止对她的放逐。”

“呵，玛戈，你是她手底下的老人，她老了，你也老了。

我考虑考虑让你养老。”

“可她毕竟是您的母亲……”

艾茉挂掉电话，从耳朵里扣下蓝牙耳机随手扔进抽屉。

公路两侧是转瞬即逝的戈壁滩，扭曲而不倒下的胡杨，以及零零散散的野牦牛。

离开了湿漉漉的德令哈，路过有缝隙的城市格尔木，向慕生忠将军和烈士们致敬。

这一路上随着海拔渐高，艾茉高原反应愈发强烈，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

白日的公路，明晃晃的。艾茉撩了一下额边的碎发，摸到副驾驶上的氧气袋准备吸氧。

她穿了一条酒红色吊带裙子，脚下是一双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小白鞋。

裙子是有些一字肩的款式，露出了大片的精致的锁骨，细细的吊带挂在圆润白嫩的肩膀上。

一条量身制定的裙子顺着她白嫩的大腿下来，堪堪盖住了膝盖。

长发迷人，微微泛卷，肌肤和复古的酒红色裙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她皮肤更白嫩。

驾驶系统提醒她有电话，艾茉暂时放弃吸氧，一边看着前方的野牦牛一边给自己塞上蓝牙耳机。

“我的神仙姑奶奶，你跑哪里去了？”对面的男声略显无奈，显然是习惯了。

“拿奖你不去走红毯就算了，几个国际大牌的代言你还没去，下个月要拍的电影快开机了，我们可是都跟人家签了合同的。”

艾茉抓起氧气袋狠狠吸了两口氧。吸的太猛，脑瓜子被冲了一下，觉得高原的氧气像毒品一样令人上头。

一点红唇，又惑又诱，像两片玫瑰花瓣开合：

“肥鱼（李飞宇）啊，怎么办？晚了。

我tm早就进藏了。”

艾茉前半句还可怜兮兮的，后半句直接爆粗口。情绪变化之快一点都不辱没她影后的名号。

“什么——你怎么现在进藏了？”

电话那头已经不是艾茉经纪人李飞宇的声音，而是朗昭的声音。

艾茉听见朗昭的声音“嗤”了一声，勾起一丝坏笑：

“狼神啊，找我都找到我经纪人那去了，怎么着，找着了吗？”

朗昭在电话那头可怜巴巴的：“领导，我能不能申请首项加末项的和乘以相数除以二？

咱该绑胶带绑胶带，该喷防狼喷雾喷防狼喷雾，有话好好说？”

李飞宇抱着胳膊靠在办公桌前旁边听着熟悉的对话一副习惯了的样子，不愧是史上第一霸道“糯（懦）总”——领导（媳妇儿）至上的dt科技ceo。

“老男人，又想求和……”

车轮压过戈壁滩上了公路，艾茉一脚油门踩到180还觉得不够爽：

“tmd，我就说便宜没好货！600万就只能飚到180，就应该等三千万的“半挂”到货还能带辆哈雷（摩托），破车！”

改装后的迷彩越野房车在公路上疾驰。从格尔木沿青藏公路南进，穿过昆仑山口，就进入了可可西里。

朗昭在电话这头听得心惊胆战，隐隐还能感到对面的震感。

“怎么回事，地震了？”

艾茉不耐烦地看了眼后视镜——什么破鬼，她上公路的那片黑戈壁滩一群牦牛正在追赶她的车。

“shit！真以为我跑不过你们？！”

艾茉关了手机，放松手臂利落地挂挡，杏眼死死盯着前方。

改装越野房车疾驰而过。

“我草我草我草！柴霄，快看那！”

柴霄瞪大了眼睛，能感到方向盘上的手都微微轻颤。

不远处的公路上，一辆大型越野车在路上迅速地疾驰。而那辆车的后面，是狂奔追逐的野牦牛群。

“简直了！”

副驾驶上的巡逻员拿出手机录像。这画面太过令人血脉喷张！

若不是知道野牦牛群容易被激起与车辆赛跑的习惯，他们还以为是这人率领野牦牛大军想要做点什么。

柴霄时刻紧盯愈来愈近的大车，带着黑色半指作战手套的手拿起手机贴近嘴边发了一条语音，不过信号不好，没发出去。手机撂一边，要等一会儿。

真没想到她今年会提前进藏，往年都是冬季，这次提前了半年，不知道这条疯狐狸今年夏天又会干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来。

这么说，不是柴霄不尊重人，实在是客观事实就是如此。全民公认，口口相传。

“前面就是试验区了，必须让她停下来。”

柴霄旁边的巡逻员拿出扩音喇叭打开巡逻车的的天窗，在车顶露出半个身子大喊：“前面的车停下，我们来救你！”

“救你二大爷，没看见正被牦牛追着呢吗！”

这会儿她要是敢停，就等着被牦牛群撞死吧。

越野房车没停，柴霄示意队友放弃。车子即将到达眼前时，柴霄驾车冲出岔道口，没想到越野房车躲到一侧，还刮着他们的车蹭出一路火花闯进了试验区。

这种程度的阻拦让艾茉想到了垃圾分类——你是什么垃圾？

忽然前方又出现了一群挡路的，艾茉看清那是一群犄角又直又长的藏羚羊，就聚众站在公路上。

艾茉车速没减，却见藏羚羊群前站了一个黑衣少年，肩上背着吉他，三七分的利落短发，身材纤细却结实。

一双凤眼凛凛地注视着车里的她，熟悉的面庞上凌厉邪魅的五官，嘴角又在微微勾起，皮肤病态的白在日光下接近透明，在荒无人烟的可可西里无人区足见妖异。

她像从前大多时候一样，背着吉他，双手插兜，既随性又美得嚣张，美得雌雄莫辨，美得具有攻击性。

看见她，艾茉猛踩刹车，可是来不及了……猛打方向盘，一道轮胎与沥青地面尖锐的摩擦声音响起，车子擦着前方的车冲出公路，轮胎擦出火花，谁能料到公路下方有个沟？

艾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袋一震，意识瞬间就模糊晕眩了。高原反应加剧，缺氧让人感到窒息。

安全气囊弹出来，挤压着身体，感觉额头有什么暖热的东西缓缓流了下来。

艾茉右手动脉上那道早就愈合细长伤疤竟隐隐作痛，黑色的纹身用少有人懂的克里奥尔语写着：这是爱的烙印。盖住了伤疤。

朦胧中看见藏羚羊群前的那个黑衣少年，再看一眼，不见了，眼皮重到睁不开。

艾茉不可抑制地又哭又笑，昏了过去。

她啊，注定是艾茉的劫难。

……

“您放心，我已经把她送到藏族阿妈那里养伤了。”

柴霄挂了电话，发动车子把那辆迷彩越野房车拖上公路。

“新车唉，起码得五百万以上，都能买栋别墅了，怎么这么不爱惜？”

和柴霄一起的巡逻队员负责把车开回去，抚摸车身上的划痕感到肉痛。这么好的车，开的这么浪费。

柴霄不予置评，紧紧手套，坐进巡逻车驾驶位，呼叫机里叮嘱了一句“跟上”。

……

茫茫金顶雪山，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黄羊，羚羊，鹤类保护动物。还有那些让艾茉翻车的藏羚羊。

绵延不绝的公路，还有各种湖色各异，深邃诡秘的咸水湖。

艾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躺着不动欣赏墙上的照片。

四周从散发着轻微皮子味的新车车厢变成夯土墙，木质的地板，金丝织成的挂毯还悬在墙壁上做装饰。典型的藏式房子。

身上的衣服被换过，头上缠了两圈纱布。艾茉一点都不想动，翻个身闭上眼睛继续躺。

偏偏事不遂人愿，房门被打开，艾茉也不生气翻过身咪蒙着杏眼，戏谑地“哇哦”了一声，这男人真帅。

柴霄站在床前，身后跟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兵，和她保持距离。

柴霄穿着一件冲锋衣，领子竖起，拉链拉到最高，露出喉结，年纪不大，莫名显得几分稚嫩的禁欲。站在那里就有种不动声色和冷厉的逼人气韵。

“配合一下调查。”

柴霄想温柔一点，但实际效果除了声音没那么大只剩生硬。

“我又成意图窃取国家机密的嫌疑人了？”

艾茉并不配合，翻身趴在床檐上，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敲打着床檐。

这种艾茉常用来拍性感杂志封面的姿势极显身体曲线，即使裹着袍子也能凸显出丘壑般的线条。

柴霄知道这人又要耍赖皮了，摆摆手，示意身后的兵：交给你了。

艾茉看了眼那兵身上的枪，翻个身拉上被子继续睡。

兵：柴霄在的时候态度还那么暧昧，怎么到他这就爱答不理的，难道是因为他长得不够好看？

“小姐，请你配合！”

艾茉最终坐到两人对面，配合调查。

柴霄：“姓名？”

艾茉瞅了他一眼，态度暧昧：“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的一点私情都不讲啊？”

柴霄身边的兵看了她一眼，两人还有私情？

柴霄不理她：“姓名？”

艾茉没趣地倚在椅背上：“艾茉。”

“目的？”

“窃取国家机密。”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柴霄的语气还是软了些：“近期有不法武装团伙靠近试验区被追捕，目前尚未落网，日常巡逻都需要全副武装，所有靠近试验区的人都有重大嫌疑。

请你配合。”

柴霄身边的兵瞪大了眼睛，不明白柴霄为什么要跟艾茉解释。

“早说，我吃软不吃硬的嘛。

窃取国家机密这种事，如果是六年前我还有重大嫌疑，不过现在，你们应该担心我别泄密。”

身为世界上唯一超前掌握了9g技术的dt科技最高领导的领导，“第四世界”——【绿洲】的中国区运营者，她才是国家机密的参与者。

艾茉端正坐姿，跷上二郎腿，配合柴霄完成任务。

“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艾茉的眸子明了又灭，抬头看屋顶像是在刻意躲避他们的目光：“我为什么来这，你不清楚吗？”

“今年还不到时候。”

柴霄知道艾茉冬季才来，每次来非要把自己折腾得不像人样才被白泽带回去。

“对啊，还不到时候，我为什么要来呢？”

柴霄：“……”

身边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