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来这的,你可能会……死于意外。要知道……他们可没有我这么的……好说话。”
半睡半醒,朦胧中,我好像听到了一个瘦小佝偻的老头子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我想回头看看他的长相,但是一只又干又瘦骨节凸起,只剩下皮和骨的手紧紧地按住了我的侧脸!
尖利的指甲按得我的面皮生疼!
“孩子……多谢了。”老头的嗓音就像是吞了草木灰一样干涩,让我感到一阵悚然!
他想……干什么呢?!
一股泰山压顶的重负感突然从背上袭来!
那个老头就像是身手矫健的大马猴一样,用枯瘦到硌得我生疼的双手,紧紧地圈住了我的脖子,然后用脚蹬着我的衣服褶皱,怪异地跳上了我的背!
“往前走,就快到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心中有些对未知的恐惧,但是依旧听从了老人的指挥,在有点泥泞的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
时间在流逝……
虽然我的思维有些混乱,但是我依旧发现了时间的流逝,因为脚下的泥土开始变得干燥起来,就好像是水汽随着时间推移开始被蒸发。脚下的触感开始变的坚硬,我的步伐也开始放的更开了。
“您是谁?”
我感觉自己开始从朦胧的梦游状态中渐渐脱离了出来,我的灵魂就像是漂浮在肉体的上空,用第三视角从空中俯视着自己在空旷的旷野中唯一的一条小路上快步行走着。
“他……没有告诉你吗?”老人缓缓地反问道。
“他是谁?”我喘息着追问道。
然后是一阵长到了让我感到窒息的沉默,只有我一个人的心跳和喘息声在耳膜里轰鸣。
我突然恶从心头起,想把背上的这个老头摔下来看看这老货到底长个什么模样,怎么这么臭不要脸,让我背了几个小时,问一句话还磨磨唧唧的,齁不痛快!
就在我打定主意,下一秒就把他用一个帅气的过肩摔砸到地上的时候,眼前一望无际的黑色旷野里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景色。
大概在一百米外,大地的延伸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汪死寂的海水。
“到了。”
老头子突然说道,然后我背上一轻,就看到眼前一黑,眨眼间多了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他皮肤蜡黄,就像是已经腐朽的骸骨,身上松松垮垮披着那种古代的行者穿着的斗笠和布衣。
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他背上背着的那个奇怪黑色竹篓,里面装满了一人多高的条状物品,仔细看过去,是一条条刻着文字的竹简。
老人行走的很是艰难,简直就是在地上拖动着自己的赤脚,泛黄的脚指甲缝隙里已经填满了泥土,我差不多明白之前的那种负重感从何而来,这些一人多高的竹简少说也有百十斤重!
“我来帮你一把吧!”我有点于心不忍,心里那少有的一点良知发作,想上前接过老人的竹篓。
啊!
这是!
当我走近了才发现,那竹篓根本就不是什么竹篓!那是一条条倒着刺穿了老头皮肉的黑红色肋骨互相交织编织成的骨篓!肋骨刺穿皮肉的地方依旧鲜血淋漓,随着老者的走动,正缓缓浸湿他的墨绿色布衣!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是,这些肋骨反向弯曲交叉,但是却没有一点断裂的痕迹,就像是原本他们就应该是长成这个样子的!
“你也来了?”
老人停顿了一下,对着左边什么都没有的空地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下一秒,我惊愕地看着一个熟悉的巫女左右挥动着手中八垂的白色御币,从突然出现的长廊中踏了出来。
“白泽樱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我感觉自己已经彻底地醒过来了!
“打扰到康川先生工作了,真是失礼了。”巫女长长地鞠了一躬,让我感到一阵说不出来的别扭,“因为有人拜托,所以不得不来。”
一边说着很是恭敬的,但是我完全听不明白的话,巫女白泽樱小姐的身后走来了一个面色惨白神情木讷的女人。
用“走”来形容不太准确,用“飘”来形容才更恰当一点。
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很疼,不是在做梦!
那么这就是所谓的“鬼”了吧?!
我如同泥塑木雕的假人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老人拉着那个女人走向了死寂的黑色深海——头也不回地迈了进去,黑色的海水没过了他们的脚背,然后是上升到胸口,最后,两个人先后消失在了波澜不兴的黑海中。
“我们走吧,康川先生。”巫女终于停下了手中挥舞着的御币,我看到樱小姐的额头已经微微沁出了一层薄汗。
“去哪?”
“去该去的地方。”
我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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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川!阿川!醒醒,别睡啦!”阿斯汉蒲扇大小的巴掌噼里啪啦打在了我屁股上,我就是这么生生被他打醒了!
“阿川快起来!连老三都起来了,你咋还没睡够呢?”
“几点了?”我感觉头痛欲裂,但是刚刚梦中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无神论者了,可一可二,但是不能再三再四,我已经接触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灵异事件,如果还有人要强按着我的头,让我认同无神论,那我只能微笑着选择死亡。
“快八点了,再不早点过去,待会神社人多了,你要找的巫女就未必有时间和你谈谈心了!”
阿斯汉一边说着,一边往我手里怼了一个面包,他自己则是开了一瓶佳得乐——不过我一点也不好奇佳得乐配上炒面面包是什么口感!
我有点犹豫是不是要把自己做的梦告诉阿斯汉,但是话到了嘴边总是欲言又止。
就像是哈利波特,我开始体会到了这种无奈,我和这几个兄弟是不一样的,我能感觉到的那些“东西”,是他们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就像是哈利做了那么多次的噩梦,但是能和人说的却寥寥无几,即便是他身边有个很好的听众——和他铁的能穿同一条裤子,穿同一件毛衣的罗恩。
还是别让他们徒增烦恼了……我这样想着,一边暗暗给自己越发镇定的大心脏点了个赞,然后淡定地刷牙洗脸解决了自己的面包,和阿斯汉朝着神社走去。
“哇!这是怎么回事?”
阿斯汉和我走在大街上,突然感慨道,“怎么感觉今天的人这么多?”
“不是你的错觉,我也觉得今天的人超级多,难道是有什么节日吗?今天也不是礼拜天啊?”
我左顾右盼,感觉街道上的人流量明显比起昨天翻了一倍不止——而且往远处看去,这些人的目的很明显是朝着神社的方向去的。
“感觉不像是游客啊!”
我边走着,边认真地观察着这群神色匆匆的日本人的打扮。
大多是带了个棒球帽和墨镜,然后身上背着大包小包——因为用过单反,我倒是看出来了,那是用来装小型单反相机的相机包。
虽说也不是没见过旅游的游客有自带单反拍风景照的,但是,这些日本人一边“嗨!嗨!嗨!”地接着电话,然后一边大步流星地背着相机朝着神社走。
就算是不认识他们身上写的日语是什么,我和阿斯汉也猜了个大概:估计是报社的前线记者和摄影师在忙着赶新闻。
“难道神社那边有什么【神诞祭】吗?感觉他们的表情可没那么喜庆。”阿斯汉一语道破了我心中相同的疑惑。
即使日本的公司都是加班狂魔,是压榨员工的血汗工厂。但是如果他们是采访神诞祭之类的庆典的话,表情也不至于这么严肃而紧张吧?就好像是吃自助餐的时候碰到了过期长毛的烤肉串一样。
不过这和我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反正我也不懂日语。
“前面拉封锁线了!”阿斯汉仗着身高和五点二的视力,大老远越过了黑压压的人头看到了神社山脚下的路口,已经被警察拉起了封锁线。
“那我们不就去不了神社了吗?”我皱起了眉头。
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我现在就是这样,估计按照那些坐在天桥底下的算命先生们的话来讲,那就是“面门发黑,诸事不宜”,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玩命的折腾我这个老实人。
“先往那边挤挤呗,过去问问警察到底怎么了。怎么着也是发达国家,警察会说英语应该没毛病吧?”
阿斯汉这蛮牛二话不说往人堆里挤去,让我有了种【摩西分海】的既视感。
只能说有些地摊文学里讲的“日本人靠一天一杯牛奶,全国平均身高长了15公分”,“日本的年轻男生平均身高一米八二”,简直是毫无逻辑的胡扯,说这种话的人应该去恶补一下高中生物和大学的统计学。
反正阿斯汉这一米九多两公分的身高,真的是鹤立鸡群,再加上他一身炸起的堪比健身运动员的肌肉块,周遭的日本人一边投来忌惮的眼光,一边乖乖地让开了一条宽敞的通道。我跟在他身后,就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年我们室友一起去看天安门升国旗的时候——
当时我们就是一条长龙排开,跟在阿斯汉这自带恐惧光环的人形魔兽身后,在三四万人的广场中如鱼得水地从最后一排挤到了第一排。
“私密马赛,****************。”
一个看上去有点青涩,比我还年轻的小警察走了过来,用日语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可惜这是给瞎子抛媚眼看,我和阿斯汉都不懂日语。我就听懂了第一句的“私密马赛”,是“打扰一下”的意思,大概和英语里的“excuse me”一个意思,日常用语里是常用这句话来引起别人注意的。
“呃……你能说英语吗?”我用英语问道。
小警察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用浓浓的日式英语讲到:“前面,有人自杀。你们不能过去。我很抱歉。”
只能说我们交流的程度就像是鸡同鸭讲,中式英语的弊端是语法错误和各种胡乱直译,像是“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这种;但是日式英语比起中式英语更要命的是发音问题!
这根本就不是英语!是和印度英语有一拼的本土化日本英语!
还好我和阿斯汉大学就是学语言的,和这警察手舞足蹈比划了半天,总算是完成了一番彼此能理解的交涉。
“我们是旅客(we are tourists),请问我们怎样能找到山上的巫女呢?(how can we meet the witch ?)”
“巫女?这里没有巫女!”
“我们昨天就遇到了!”
“这里没有巫女!”
这个小警察跟吃了秤砣似的铁了心一口咬定,这里的神社里没有巫女!
我擦!难道我昨天见到的巫女又是老子出幻觉了?!
“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吗?”
“那里很危险,一个女人跳进了水里,她死了。你们不能过去。”
小警察一遍警觉地看着我和阿斯汉,一遍把手伸向了对讲机,然后又用日语说了一大通,估计是在呼叫警力支援——毕竟阿斯汉这货给人的第一印象,看上去确实不像是个遵纪守法的老实人。
趁着没把事情搞大,我和阿斯汉直接敲了退堂鼓,溜之大吉——这不是废话吗!再不跑,难不成还要等着人家警察请你进局子里喝茶不成吗?
“这下麻烦了,突然死了个人把我们的计划都打乱了!”阿斯汉抱怨道。
“我们回去吧,看看老大他们在干啥呢。”我提议道,“可以考虑待会去书店、食玩店之类的地方,带点特产什么的回去。”
“行啊,那就先回去找老大他们好了。”
我们在离开神社的山脚下之后,速度放缓了很多,几乎是在用散步的速度往回走。当然,我得时不时往前快步走一段,才能跟上阿斯汉的“散步”。
“你觉得这世界上有鬼吗?”
我突然想一出是一出,对阿斯汉问道。
反正现在的我是个相信世界上有鬼存在的人了——仔细想想,昨晚我梦中的那个和老人一起走进黑海的女鬼,是不是预示着今天的神社案发呢?我感觉我的这种猜想不是没有道理,否则哪有这么巧合的,我梦到了女鬼和神社的巫女,结果今天就死人了!
等会可以找老四老五,让他们查查那个死了的女人长得什么样,如果和我的梦里的有八分相似,那说明的问题就很明显了。
“鬼?我觉得是有的啊!”阿斯汉没怎么思考就给出了回答。
“如果没有鬼,那么我们的亲人死了不就是真的消失了吗?所以我宁可相信这世界上有鬼。”
“还真是经典但是绝对让人无法反驳的回答啊,阿斯汉!”我叹了口气道。
“和你说个秘密,其实我小的时候也是见到过鬼的。”阿斯汉突然来了兴致讲述道。
根据阿斯汉的说法,第一次见到鬼那是他六岁的时候。
阿斯汉的爷爷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因为肺癌晚期的种种并发症走了,在内蒙的农村,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说人死了以后,魂魄离体要毫无记忆地在家门外游荡三年,三年后才会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死了,在见到家人亲属最后一面之后就会去转世投胎。
当时是个夏至夜的黄昏,阿斯汉说自己小的时候上房揭瓦追鸡撵狗,就没有一秒钟老老实实坐下来安静过——唯独那天晚上,阿斯汉表情严肃地坐在卧室的床沿边上,从墙上的镜子里看着客厅,一动不动。
“阿斯汉,吃完饭了别坐在那里没事干,出去动一动!”阿斯汉的妈妈这样说道。
“我害怕!”天不怕地不怕的阿斯汉头一次说出自己害怕。
这倒是吓了阿姨一大跳,觉得这孩子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你怕什么呢?”
“客厅里有人影在那里走来走去!”阿斯汉指着空荡荡的客厅说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阿斯汉的妈妈和阿斯汉一起坐在床上直到他爸爸回来才敢下床走动。就像是俗话说的老实人发火最可怕,连阿斯汉都害怕了,他的妈妈自然也是被吓到胡思乱想,不敢下地。
后来一家人坐在一起仔细回忆,才反应过来三年前阿斯汉的爷爷也是这一天的晚上咽了最后一口气,再想到人死了还要迷路三年才能找到路的民间传说,第二天他们一家三口恭恭敬敬地在路口烧了纸马、纸人、纸钱和一箱阿斯汉爷爷生前最喜欢的二锅头。
自那以后,阿斯汉长到这么大为止,就没有第二次见到鬼的情况了。
“感觉如果鬼是自己的亲人的魂魄的话,倒是感觉很温馨,不觉得很吓人呢!”
我感慨道,反正现实生活里有多少人,比鬼还可怕,如果自己的亲人走后还能以另一种形式陪伴身旁,未必不是种好事。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人死了就应该乖乖去投胎,缠着活人干什么?”阿斯汉摇了摇头,“反正我不想跟那些我完全看不懂的东西打交道。”
好吧……这粗暴直白的价值观还真是他的风格。
两个人说着话,时间就会过的相当快,我感觉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房间门口了。
叩叩叩!
“开门啦!我们回来啦!”阿斯汉敲了敲门,等着老大他们从里面开门。反正就几步路的事,阿斯汉也就没自己掏钥匙出来开门。
等了一会,里面静悄悄的。
“他们是不是出去压马路去了?”
我猜测道,感觉像老三这样的宅男,好不容易来一次日本,应该不像是能在房间里坐得住的人。他们可能是去了最近的酒吧或者是咖啡店什么的,早有耳闻日本的女仆咖啡厅很有名,说不定他们就是慕名而去呢?
“不应该啊,按理说老四和老五肯定在忙他们圈子里的事,昨天睡觉前他们就说今天是不会出去的。”阿斯汉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估计是带着耳机没听见吧,如果他们关着卧室门又带了耳机,听不到我们的敲门声,不是很正常吗?
我走近房间,里面的布置和我们早晨离开的时候一个样,唯独少了老大他们四个人。
“这帮人还真的是出去了啊!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吧!”阿斯汉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大的手机,点下了免提键。
……
“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给老四老五打电话,他们玩黑客的,手机肯定不离身。”我提醒了一下阿斯汉。
“有道理,我这就给老四打个电话!”
阿斯汉从电话薄里翻出老四的手机号,打了出去。
大概过了十秒左右,老四的那个特色的火车汽笛的手机铃声在他的房间里响起,我和阿斯汉小跑了几步,随手翻开老四床上那一坨乱七八糟的被子和数据线,就看到他的手机正亮屏响个不停。
“老四居然没带手机?”阿斯汉疑地看着我,老四出门不带手机的概率可以等同于有人出门忘了带上自己脑袋——这对于一个深度电子产品依赖症患者来讲,忘带手机这件事发生的频率就是tan90度,不存在的。
“给老五打电话试试,他们兄弟两个总得有个人带了手机吧?”
“说的对!我再给老五打个电话……”
片刻后我们两人看着老五枕头下面的响铃的手机,面面相觑。
“这帮龟儿子们都跑到哪里去了?”
“不行,老大和老三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老四老五的手机没带在身上。走吧,报警去!”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真是干他姥姥的,烦心事都堆在一块了。我现在有一种急切的变身凹凸曼,然后一击破坏死光打穿地幔的冲动——这种恶心的日子我得过多久才是头啊!!!
要么是自己做噩梦,或者根本就是在穿越!
要么是身边的人跟酒精挥发似的,莫名其妙的消失,还让你一点头绪都没有!
f!u!c!k!
我心中默念了数遍三字经,终于平静了自己的心态。
“早知道就直接在神社那里报警了……”阿斯汉吐槽道,“这下还得再走两遍回头路!”
“不用,直接打110,日本的报警电话和我们中国的一样,都是110——还是先和警察说好再考虑要不要过去立案吧。”我有气无力地说道,连续近月的种种突发事件终于彻底击垮了我远超常人的耐心。
亏我今天早晨睡醒的时候,还自诩有一颗大心脏,我暗自嘲讽自己。
“您好,这里是福州警察局。”一个女接线员接起了我的报警电话。
当然,以上的话是我猜的,毕竟我不懂日语。但是根据国内的套路来说应该也八九不离十是这个意思。
“我的四个朋友丢了,他们的手机留在了旅店,但是人没了。”我用英语慢慢地说道,而且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口齿清晰些,本来日本人的英语口语就很诡异了,我还是别人为给我们的交流设置障碍了。
“您是外国游客吗?”对面的接线员愣了一会,然后用那种日式英语问道。
“是的。”
“您的朋友失踪了多长时间呢?是成人吗?”
“都是成人,失踪了大概……”我看了看手表,故意把时间报的长了一点,“九个小时左右。”
“不好意思,如果您现在要求立案的话,可能会有困难,建议一天之后,他们还没有回来再来报案。”
“好的,谢谢。”
我冷漠地挂断了通话。
“果然天底下乌鸦一般黑,国内也是24小时后才能报案!”
阿斯汉有点忿忿不平,走到茶几旁,一口闷掉了一杯凉了的绿茶。
“倒是不能怪警察,如果是儿童失踪他们估计就立刻立案了,但是毕竟是成年人失踪……”
如果没有24小时报案的门槛,那么多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小夫妻,警察就不用干别的事了,直接做侦探社,滴滴找人算了!
就在我和阿斯汉沉默着的时候,一个绝对是我意料外的人无声无息地推开了虚掩的房门,悠哉悠哉走了进来!
我的瞳孔突然缩了一下,心头狂震!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