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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者说 第一章 紧急救援

京城的夜晚开始于夜中一点,从略开合的窗户中透出汽车排气管的低鸣。

窗外的车灯散射出明黄色的光柱,在穿透了京都迷漫的烟霾后虚弱地照在房间里略显脏乱的墙壁上。

这里是三环内的八十年代老居民区,斑驳的墙体剥落出不少砖红色的痕迹,楼道里的照明灯经久失修,线路老化,“滋滋”乱闪。

整幢楼几乎无人居住,只有几只毛皮满是虱子跳蚤的野狗无聊地游荡。

……

在密不透风烟雾缭绕的不足四十平方米的单人居室里,只有我的烟头忽明忽暗,对未知的恐惧如无形的怪手死死捏攥着我的心脏。

地砖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几罐红牛的空罐,烟灰缸里也积满了燃尽的烟屁股,我知道自己全身每个细胞都已疲惫到了极限,但我不敢睡,甚至不敢闭上眼睛。

现在我在煎熬中等待着阿斯汉回来,他去取我们俩的机票和护照。

我叫康川。

几天前我还是个坐在办公室里做做表格写写策划敲敲键盘的高级蓝领,领着在京都不高不低的薪水,活着在京都小富即安的日子。

但就在大前天,也就是京都的雾霾天气又重新卷土重来的那天——2012年2月27号,我被迫炒掉了老板,成为了“自由工作者”。

不知从哪天起,每次入睡对我而言,都变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在似曾相识的向下延伸的黑色长廊中,我无法自拔地狂奔着,黑红色的苔石却没有想象中的硬度,每一脚都像是踩在了腐肉或者是湿滑的死尸上。

我只身一人绝望地迷失在这没有出口的死寂的曲折长廊中,奔跑,行走,踉跄,爬行在这梦境怪兽的扭曲怪诞的黑色食道里。

我的厄运并不止于此,一种被人不怀好意的窥视的感觉,成了我白日的梦魇,那种突然出现又不时消退的不安预兆,就像一条潮湿的蛇纠缠于脖颈上——夜半惊醒时,即使我将冷汗淋漓的后脊死死贴在床板上,仿佛床下仍有怪异的呼吸声在耳边起伏。

……

如果只是这样类似精神紧张的程度,还远远动摇不了我的一脑子向党向国的以无神论为基础,以马列毛哲为武装的世界观,也许我会发条微博/人人/空间,然后找boss请半天假去找个波大有脑的心理医生聊聊人生理想。

但我很快就发现事情的糟糕程度,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有记日记的习惯,这大概是从高中开始的。

从日记里看,我的梦魇开始渐渐恶化:

2月23号:

噩梦变长了,曲折而下的长廊越发的陡峭难行,原本弥漫在鼻腔的衣物发霉腐烂气味消失了,空气变得干燥闷热,隐隐有种铁锈味。

空气中的含氧量好像下降了。刚刚睡醒,肺有点疼。差不多三点的时候吓醒。

2月24号:

又做噩梦了,生生吓醒,也许不是错觉,在梦里,我确实在往地下走,空气变得更加干热,就像直面空调一样,鼻子很不舒服。

地面倾斜了大概接近三十度,而两天前也就是十几度的样子。铁锈味更重了,也许我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2月25号:

倾角更大了,感觉背后有铁链长时间拖曳的声音。脚很酸。浑身没有那块肌肉不痛的……

好累,醒来以后发现小腿有点抽筋。

我很怀疑继续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有一天在梦境里直接走到地狱去。

……

我感觉自己确实是遇到了灵异事件,没有一个心理医生能解释为什么梦境能他妈的如此真实,为什么在梦里跌倒但是现实里我的膝盖又红又肿……也许我需要的是个道士和尚大喇嘛而不是一个满脸写着“你有病,该吃药”的zz医生。

我决定,在老板把越发神经质的我炒掉之前,我要先炒掉他,然后带上自己收拾好的那点行李,去峨眉山碰碰运气。

然而,转机突然出现在我决定出发寻仙问道的两天前……

就在我主动离职后的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时候,我正在收拾出门去峨眉山要带的行李。

“喂?老川(cuan)吗?”

“嗯,是我。”

电话那头是阿斯汉,我永远的兄弟,大学四年我们是同寢上下铺,这个满口大碴子东北音的蒙古爷们陪我叫过的外卖比我看过的步兵片都多。

……

“老川先别吱声!听我说完!”

我一听就觉得不对∶阿斯汉的口气惶恐疲惫得可怕,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喘气声。

“老川,如果没错的话,你是不是觉得有啥东西搁后边儿瞅你吧!我刚联系上老大他们,这几个哥们也都一样,老觉得有啥危险的玩意儿要来找他。你手机千万别关,先在原来的老大家等我,我马上就到!”

没说几句话,阿斯汉就把手机挂了。

就在挂断手机的一瞬间,一种不妙的预感就像是幽灵一样绞入脑海——岛国的那些没头没脑的鬼片不就是这样开始的吗?

幽暗的诡异梦境、莫名其妙的被窥视感、像《咒怨》一样的多个人共同预兆、阿斯汉的突然来电……

右眼皮很不给面子地抽了几下,我脑壳里的弦一下子绷紧了——看鬼片很爽,但被鬼看就要命了。

我心想,现在我也只能去老屋等着,也许见到了阿斯汉,能解决我的疑惑。

(老大是我们大学寝室里的大哥,土豪,满族人。他在京都有七八套老房,或出租或待售,我们曾经逃学在一起泡网吧的那段日子就是住在老大的房子里,他几乎给我们人手配了一套钥匙。)

……

在见到阿斯汉后,我反而放松了下来,这个身高一米九二的筋肉怪人在大学时曾经一人轻松虐爆了跆拳道社和柔道社的教练们,现在看来这体格还是变态不减当年。

我在见到了阿斯汉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阿斯汉刚见到我就冲了过来,脸皮上橫肉乍起:

“老川,事情不太对头——我联系不上老七了!!!”

阿斯汉跑得大汗淋漓,被肌肉撑起的黑色运动西装几乎湿透,一番口舌后我才从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宿舍里的老七在大学毕业后就去了日本发展,现在已经是有房有车的成功人士了。就在上个月,为了深刻了解和批判资本主义的堕落腐朽文化,我们这群原407寝室的兄弟们就在老七家里堕落腐败了一个星期。

我们去逛了逛日本特色的神社,当然也看到了巫女,免不了俗地泡了泡温泉。

据阿斯汉讲,老七的失踪是在三天前被他察觉到的,也就是大家最早出现被注视感的那天——阿斯汉在挨个给兄弟们打电话的时候,最早发现老七手机一直关机,然后老大又不安地发现老七的facebook的更新也只停留在大前天。

依老七那种没有手机必死无疑的性格,没有什么意外他绝不会将手机关机。

我几乎一瞬间就毛了——依岛国那部智商捉鸡的宪法尿性,只要不是像赤军那种武装暴乱的结社就不会违法,所以岛国大部分土地都笼罩于山o组一类的黑社会翼羽下。

老七要是被鬼上身尚且能求神拜佛,要是被那些山o组之类的黑道人士绑了,直接卖去泰国做人妖,那我们这群兄弟只怕连见他最后一面都难。

总而言之,失联的老七一定遭遇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而且这种东西很可能正在威胁到他的人身自由和生命安全!

毋庸置疑,老七急需我们的帮助!!!

但麻烦的是,我们并未找到能联系到老七家人的电话号码,而他在日本的工作是半居家式的网职,很难与别人在现实中有所交集。

现在大家摊上这种事,不管是阿斯汉还是老大都在一瞬间开始怀疑起那次日本之旅…

难道真的是那次旅行,我们运气不好脑门发青冲撞了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吗?

那种诡谲的注视感,七个人【目前确认的是我们六个人】同样的症状,突然联系中断的老七……这一切如雨夜般萦绕于我心头的迷团,我想这一切都必将在那个海峡对面的岛国找到最合适的回答。

……

“笃笃笃。”

门外响起短促有力的敲门声。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谁?!”

“是我,阿斯汉。”

我把他拉进来,这哥们只是一个下午不见已经把他的那套最喜欢的运动越野套装穿上了。

阿斯汉是典型的蒙古族人,颧骨有点高,整个人长得方头方脑。说好听点叫阳刚之气,说得直率一点那就是又土又强……

简称“土强”,我有点眼角抽搐地看着阿斯汉的胳膊肘子,这货才一个月不联系,咋么感觉胳膊上的肌肉块跟吹起来的气球似的又大了一圈?!!

不愧是胳膊上能走马的汉子……我暗暗腹谤,这货回到古代多半是个声名赫赫的大将,绝对是和李元霸、古之恶来相媲美的筋肉怪物。

“事不宜迟”,阿斯汉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老大把我们的证和飞机票都办了,他发短信说让我们现在就出发,他随后就带着剩下的哥儿三也飞过去。我们先过去找找老七,有啥不对劲儿的,就去找那儿的日本警察报案。”

“我已经把boss开了,现在也是没什么事的闲人一个。总之先到日本再等老大他们。”

……

我们二人平平稳稳上了飞机,发动机发出了平稳的轰鸣。

大约一个小时后。

我看了看窗外,自己现在正在飞跃日本海峡。

飞机正在穿过一片积雨云,不时在飞机机翼上一闪而过的亮白蓝色的雷暴让人有些担心。坐在我右侧的阿斯汉把眼罩一拉,睡得不醒人事,他最近一段时间多半也是没睡好。

也许是我红牛喝多了,膀胱隐隐发涨,我解开安全带,打算上个厕所。

因为是国际航空的夜间航班,所以经济舱里没有照明灯,我只好沿着地板上的发出莹莹绿光的夜光指示条走。

打开厕所时,因为飞机正在穿越云层,脚下摇摇晃晃一直没有停止,我痛快地解决了生理问题,只感到排出毒素一身轻松。

……

“dong dong dong”

窗外传来了很有节奏的敲击玻璃的声音?是高空中悬浮的冰晶撞上了舷窗吗?——我漫不经心地想着。

这几天来,长时间的紧张焦虑让我的大脑反应回路出现了严重的延迟。

就在我打算回到座位上再睡上一笼回头觉时,一阵巨大的惊惧像是阴影中的毒蛇般猛地蹿起死死咬住了我几乎停跳的心室:

几乎所有飞机的卫生间是独立的小结构,没有什么复杂的设施,而这架由京都直飞东京的夜间航班波音738 ca952更是如此——

这种中型客机的厕所里绝对没有窗户!!!

没有窗户!!!

我如木偶般僵立,心跳急促地抖动,立毛肌的紧急收缩让我全身发麻。

没有舷窗……那么,那该死的敲玻璃声是什么?!

“dong dong dong”

因为紧张,这次的敲击声我听得极为清晰,简直就是在我耳边响起——我眯了一下眼睛,脖子僵硬地向右转去——动作就像没上润滑油的轴承,我听见了关节与关节尴尬地摩擦,生涩而机械。

……

无法理解!无法相信!无法解释!

航空led灯惨白的灯光下,我面前的镜子里不再是我那张不修边幅满眼血丝的脸——本该是我半身的倒影的镜中是一条幽暗的藏青色石板小巷,天空是不祥的青黑色,与小巷垒墙的远端融解为一体;一个身着斗蓬的身影紧紧贴着镜面,正一下下不甘地敲击着诡异的镜子,伸出的手掌煞白而肿胀,仿佛从雨水中走来的怨魂鬼魅,黑色的斗笠下沿遮掩了面孔,或者说,我根本没有勇气去看它的斗笠下面的那张脸……

……

一种神秘的力量如潮汐般冲击着我的大脑,我好象嗅到了朽腐尸体混合着泥土与雨水扑面而来的潮湿气息,对未知的恐惧与几乎将我撕裂的紧张感让空气凝固如无底的泥沼,我像一只被蛛网黏住捆绑的小虫,寸步难行。

我的理智告诉我,最好的方法只有舍路而逃。

尽管我的肌肉因瞬间的充血而僵硬,但事实上我确实坚定不移地拉门夺路而逃。

那面让我的世界观刹那间破碎的镜子也随着我粗暴地合上门被关于门后——

抑制不住紊乱的心跳,就像要跳出我的胸腔,我的全身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神经都像融化的奶油一样想要离我的骨骼而去,滑落到机舱地面上!

几个还半睡半醒睡眼惺忪的返国岛国人被我全力以赴关上的门吵醒,很是不满地瞪着我。嘴里鸡鸡咕咕说着什么,肯定不是好话。

tmd,wcstmd,现在只有回到阿斯汉这个筋肉猛兽身边才能让我多些安全感!!!

……

我跌跌撞撞小跑着回到座位上,睡得欲死欲仙的阿斯汉还在用一种仰天长啸的姿势豪爽地睡着,不时小小地打着呼噜。

我一阵泄气,就像是突然被人打败一样的无力。

“不就是镜子闹鬼吗?又没像贞子一样爬出来。”

尽管话是这么说,但我却真的被吓到了。那条暗绿色的古老石板小巷就像一张饕餮巨兽的无边大口吞嗜着我的理智;即使我逼着自己去回忆些快乐的事,但那诡异的身影像是驱之不去的梦魇般缠绕于脑海,提醒我一切远没有那么简单。

被狠狠惊吓后,我早就睡意全无,反正这次航班时长虽然接近5小时,但是即使不睡也没什么关系。

终于确定自已暂时是安全的,我拿出手帕擦了擦已经冷汗涔涔的额头,急切地渴望着将所有我已知发生的一切都整理出一条清晰的线索。

了无音讯的老七·突然出现的被注视感·暂时确定人数为七·阿斯汉的出现·托人买票办证·航班ca925·厕所的镜子·黑斗笠下的不明存在·暗青色的石板小巷……

缺少睡眠的大脑就像是生了锈的齿轮,没有办法流畅地运作。

……

唉……

我苦恼地用手揉了揉额角,强迫自己停止再做无用的努力,我现在甚至没有一个能推导出来源的信息,所有我所看到的和我所接收到的,全部都是支离破碎的信息碎片,它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联系。

还好我大学时做推销员时留下的习惯帮了我大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铅笔,再从飞机座椅后袋中的免费杂志里挑了一本干净一些的封面扯了下来。

仔细回忆着事情的经过,我力争找出它们之间的关系,我用铅笔写下了几个关键词:

【老七】·【被注视感(噩梦)】·【阿斯汉】·【买票】·【ca925】·【镜子】·【斗笠】·【小巷】

我转了转铅笔的方向,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想法,我又写下了【旅游】·【我】

所有到现在为止,发生的种种事件,都发生于那次旅游之后,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把写着【旅游】的部分撕了下来,放在了座位的小折叠板上。

然后就是排列组合的问题了,老七的失踪应该是事件发生的一个信号,也正是他的失踪才会引发阿斯汉的出现。

所以我又依次撕下了【老七】·【阿斯汉】,但是紧接着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我无法准确地确定大家的【被注视感(噩梦)】出现的时间:

听阿斯汉说,他在回国之后就不太舒服,而我们回国是上个月的事,但是我开始做噩梦和心神不宁却可以肯定是从两周前开始的。

遇到无法确定的,就直接跳过。我将【被注视感(噩梦)】的纸片放到了【老七】和【旅游】的纸片夹缝的下侧。

接下来的【买票】·【ca925】·【镜子】·【斗笠】·【小巷】则是集中于今天发生的——没有时间顺序上的错误。

所以最后我列出的关键词应该是【旅游】·【老七】·【被注视感(噩梦)】·【阿斯汉】·【买票】·【ca925】·【镜子】·【斗笠】·【小巷】

那么接下来就是需要我去思考的问题了:

老七失踪前有没有出现和我们一样的梦魇?

这种注视感与老七失踪的关系?

镜子里带着斗笠的怪物与藏青色的湿泞小巷是什么?

……

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为何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我咽了口唾沫,嗓子有些干得隐隐作痛。三天来持续不断的焦躁,炙热地灼烤着我的神经,我的思维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是什么呢?

什么呢?

……

等到我迷迷糊糊地醒来,飞机已经是颠簸着开始着陆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竟然出奇地没有做那个诡异的梦,我扭过头去看阿斯汉,他正兴致勃勃地大口咀嚼着一条士力架——早在大一我认识他时,他就总是随身带着几条士力架或者“不老林”(一种很高能的牛轧糖)补充能量。

“快到福州机场了。”阿斯汉伸手拉开机窗的那层塑料挡光板,“不出意外的话,二十分钟内就能出机场了。”

我点点头,尽管天色依旧很暗,但窗外已经能看到密集的大块的像是濡湿的毛毡的暗绿色山林,岛国67%的平均绿化率确实不是吹牛来的。岛国人在某些方面的固执较劲能让人不得不佩服。

……

二十多分钟后,我和阿斯汉拉着刚领到的托运的行李,缓缓走出了福洲机场。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

“阿斯汉,你会说日语吗?”我听着身侧来往的乘客满口鸟语,突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我的大学主修是韩语,辅修是德语,所以我除了“雅蠛爹”以外就对岛国语无能为力了。

“你忘了?”阿斯汉一脸无语地看着我,“我大学学得是德语和法语……”

“那怎么办?”我瞅了瞅行李,总该找个稳妥的地方落脚,再等老大他们过来,“老大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等会儿,我给老大打个电话”阿斯汉掏出了一块诺基亚钢壳板砖机,号称能开核桃的那种,轻车熟路地给老大拨起了电话。

阿斯汉打电话这一会儿,我没什么事好干,于是又开始回想飞机上的自己做的半吊子推理。

老七、注视感和镜子暂时归作灵异事件,我还找不出一丝头绪,或者说我缺少能直接作为参考的有效信息——也就是说,我能大胆假设,小心验证的就只有【旅游】·【阿斯汉】·【买票】·【ca925】这几件我能直接或间接查清楚的事情。

阿斯汉疑惑地看了看手机说:“不行,不接啊!”

“也许老大也在飞机上呢。”我安慰阿斯汉,这个老大神通广大,既然能分分秒给我和阿斯汉办好机票,那他多半也是己经在飞机上了。

……

不对!!!

不对!!!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一股巨大的恐惧感像雷雨后的杂草一样在我心中疯长!!!

如果这时候给我一面镜子,我想镜子里的那张脸绝对煞白的可怕!

“阿斯汉,你给我的证和机票是从哪里来的?”我攥紧了拳头,绷紧眼角强行装作平静地问道。

“老大给我邮来的,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阿斯汉还在反复地拨打着老大的座机号,看来还是没有人接听。

阿斯汉的话是最后一根稻草,我深深陷入了逻辑的无底深渊。

我艰难地张开嘴,嗓子干涩得突然忘记了怎么发声。

“别打了,阿斯汉。”我几乎面无血色,“不出意外的话,老大应该也失踪了!!!”

……

“到日本的旅游签证要由日本驻华大使馆指定的旅行社代办。”我试图理清路,“正常的代办工作需要20天,而且本人身份证手机号一个都不能少。而老七的失踪是在三天前,”

无形的恐惧如阴晦的天空笼罩在我和阿斯汉心头,阿斯汉的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那么,老大是怎么在没有我们身份证的情况下用三天时间办好签证和飞机票的?!”我从嘴里说出的话,音色干涩沙哑简直不是我的声音。

阿斯汉愣了一下,缓缓放下手机。

我和阿斯汉沉默得站在马路旁。没有人经过,周遭一片死寂。手中的机票仿佛在坚硬的嘲笑我们的后知后觉。

不是“老大”为我们预订的机票护照……

那么……那个为我们订好了机票和签证的“他”……

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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